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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夜的囚犯 第30頁

作者︰羅莉塔•雀斯

「我的約會簿並沒有那麼滿,隨時歡迎。」她僵硬地說。

「我明後天晚上都有事,然後我必須跟陛下吃個飯,可能凌晨都走不開,如果他談興正好。反正,除非我有值得討論的事,我是說案情的討論,你大概也不希望我回來。」

她點頭。「那再見了。」她撫平裙子,避免跟他握手。

他鞠躬。「再會,望你好夢香甜。」

☆☆☆

大維果然在亞穆說的三天後來訪,也一如預期的找他討論,輕微的尷尬(只有艾凡瑞)之後,尼克到侯爵的車上去取回畢樊世的箱子。此刻,侯爵正將箱內的東西排在書房桌上。

「她沒有把它們丟掉,真是聰明,」亞穆放下他剛拿起來檢視的表。「許多物件年代久遠,做工精美。這批收藏非常值錢。」

艾凡瑞似乎沒有在听,他看著空空的小箱子發呆。

「少了什麼東西嗎?」亞穆問。

侯爵驚訝地抬起頭。「有時我真覺得你可以听見我在想什麼。」他說。

「我只是善于觀察表情,」他說。「你的眼光像在尋找東西,而且不太滿意。」

「它不重要,而且也可能只是弄丟了。一只領針,形狀有些曖昧的。」侯爵說。

「好吧,剩下這些應該可以換一大筆錢,供她在沒有接工作的期間開銷。」

她靠什麼生活?他突然愧疚的想,並要自己記得注意她的財務狀況。

還有畢樊世的。那男人靠「二八」俱樂部的收入生活,但那里已經被他毀了。畢樊世帶到英國的錢如果不多,一定曾重拾他威脅勒索的專長,而以他奢華的生活方式,受害者肯定不只一個人。

「我只希望畢夫人不曾看到那只領針,」艾凡瑞說。他拿起一本《香閨》,一翻開就皺起眉頭。「也不曾看到這個。她拿這些東西給我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要看哪里。什麼作者的書不好收藏.偏要收藏薩德侯爵。」他猛地把書合起。「還有這本《潔絲汀》。樊世真的很虛偽,認識整整兩年,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大概也沒人知道。」

「你是指他跟男人的關系嗎?」亞穆探問。「應該很少人知道。畢樊世謹慎的事不多,這大概是其中之一吧。」

侯爵起身在室內踱步。「但是如果你知道,」他說。「別人也可能猜到,這表示一定有人在猜我和他的關系。我最常跟他在一起,你難免會想。」

「這跟你我的友誼沒有關系,」亞穆說。「不管男女,我最近都沒看到你對任何人有興趣。除了我沒見過的一個女孩。」

侯爵突然停住。

「伍蘭蒂,」亞穆說。「凱洛夫人的妹妹。你好像對她有興趣,至少,每次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你都很留意。」

「我沒有——我沒想到我這麼明顯,」艾凡瑞臉紅了。「你又說對了。不過,有興趣也沒有用,他們認為我不合適。不,這樣說還太輕描淡寫。我剛表示我有興趣,她立刻被送去杜賽特的什麼姑婆那里。不過,這也難怪,」他的聲音充滿苦澀。「凱洛夫人鄙視樊世,而我是他最親近的同伴。她的行為或許乖張,但是很保護妹妹。」

「的確,如果她被送走只是因為你表示有興趣。」

「我真的只表示我有興趣,我對伍小姐是非常尊敬的。」侯爵的聲音低下來。「但我肯定沒有希望,而且這也不能都怪樊世,甚至完全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夠好……根本沒有資格。」他低著頭轉開。「對不起。」

「心靈自有它的一套規則,」亞穆說。「如果它會因為比較聰明或比較合于禮儀便不去盼望,就永遠不會有人心碎了。甚至,不會有所渴望。」

「兩年前,我如果聰明一些……但,我就是沒有。」艾凡瑞看了伯爵一眼立刻移開。「我在失去一位朋友不久,認識畢樊世。那個朋友是舉槍自殺的。」

亞穆低聲說些慰問話語的同時,一邊搜尋相關資料︰兩年前……自殺……巴黎,因為艾凡瑞是在畢樊世來倫敦之前就認識的。常去二八俱樂部的某位年輕人,一些文件因為畢樊世而被竊。大維說出這位年輕外交人員柯德蒙的名字時,亞穆一點也不驚訝。

「我們從念書開始就是好朋友,」侯爵繼續說。「我很不會交朋友,一交就很深。他的死亡對我造成很大的打擊,我酗酒……並在德蒙常去的一個地方,認識了樊世。」

他走回桌邊,拿起一個鼻煙壺,嘴角扭曲。「我父親會說,樊世把我帶壞,但我是自願的。那不能怪到悲傷、酗酒,或假裝我可以一瘋就瘋了兩年。無論如何,往事已矣,做都做了……」他放下鼻煙壺。「有時我會覺得我是另一個人。現在,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或我想要什麼。這種時刻去追求我很尊敬的人,是不公平的。」

艾凡瑞果然喜歡這女孩,雖然這強烈的感情來得有些意外與突然。侯爵一向善于控制感情,但他現在幾乎要流淚了。

「我同意當你個人太過茫然時,去追求女方是不太好。」亞穆說。

「她離開了最好,」侯爵喃喃自語。「看到她,會更困難,更管不住自己。」他坐下來。「幼稚的迷戀吧,不能當真的。但,即使如此,若不是凱洛夫人的敵意那麼強,我早就勇往直前,造成不可原諒的錯誤了。」

「我不知道她不喜歡你。」亞穆低聲說。

艾凡瑞扮個苦臉。「我也是在去年十二月初一個舞會才發現。我錯誤地跟伍小姐跳了兩支舞,凱洛夫人把我拉到一旁,警告我若再接近蘭蒂,她會用馬鞭打我。」他把懷表又開又關。「她真會那樣做的。她比其他人都像她父親,而且家人全都歸她管。為了避免我真的那麼傻,她干脆把妹妹送走。」

理由肯定不只艾凡瑞提到的,亞穆心想。不合適的追求,理由都不會單純。一如艾凡瑞明明愛得神魂顛倒、深刻又痛苦,卻仍乖乖忍受拒絕,其中必定也有復雜及更強烈的理由。這段插曲遠在兩個月之前發生,他到現在還心痛如絞。

「那女孩總會回來,」亞穆安慰道。「凱洛夫人不會希望她妹妹當老處女,而且伍小姐不可能在杜賽特的小鄉村認識任何人。」

艾凡瑞握緊懷表。「我相信她在四月的社交季就會回來。」他清清喉嚨。「而且一定會在今年內結婚。喜歡她的不只我一個人,她很美,而且聰明,每次她一笑,我的心就跟著她走了。」

他用力眨眨眼,放下懷表。「我們可以讓林磊爵爺看看這些鼻煙壺,他有一大批收藏,應該會想擁有這些這麼精美的。」

「這個建議很不錯。」

侯爵看看壁爐架上的鐘。「時間不早,我該讓你更衣。跟陛下吃飯,不該遲到。」

「那當然,我該去等他大駕光臨。而你,我的朋友,你要跟薩羅比一起晚餐嗎?」

「以及其他幾十個人?算了,我寧可獨自在家看書。」

艾凡瑞已恢復鎮定,聲音也正常了,但灰色的眼中仍然蕭索且泛著水光。他要返回寂寞的住所,懷念失去的愛——以及折磨他的任何事。然後,事情會更憂郁也更無望。拯救他是舉手之勞,何況侯爵的心情若好些,也會更有自信。

「那你何不留在這里,」亞穆說。「尼克又不能跟我去,你若在這里讓他用那些花稍的烹飪技巧討好你,他也比較不會出去淘氣。」

「留在這里?」艾凡瑞打量這豪華舒適的書房。「當你不在的時候?我當然不能這樣打擾你,我也付錢養了十幾個僕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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