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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夜的囚犯 第19頁

作者︰羅莉塔•雀斯

然而,他還是想要她,而且程度比以往更甚。

因此,他的舉止不僅毫不謹慎,甚且刻意發出性感的誘餌,想要破壞她嚴密的抗拒,測試他誘惑女人的能力;正巧展示她多麼危險,即使他根本不需要更多證據。

即便此刻,當他跟著她上樓,他想的不是犯罪現場,而是她誘人的身體。

黑色簡直太適合她,而這件肩部和袖子都很夸張的喪服更呈現出她美好的曲線。斜紋布料擁抱她豐滿堅實的胸脯,束著她縴細的腰肢,再往下釋放給長裙下美好的臀部。

亞穆看過無數穿著衣服和沒穿衣服的女性,從來都不曾動心。他對並沒有免疫,他也不希望自己沒有,因為有想要的東西才能帶來得到之後的快樂。

然而,想要她則是邀請災難上門。但,當這份邀請產生,他絕對無法抗拒。

主臥室附近靠牆的桌上有一盞油燈,燈光映得她頭發中的金絲閃閃發亮,也點亮了她眼中的光芒,俱其他地方則陷在陰影之中。這就是︰漫無理性的黑暗中一抹不確定的光。

他拿起油燈,開門,讓她先進入房間。

「請把燈放在床頭幾上,」她說,聲音冷淡而不友好。「這里其實已經沒什麼可看,肯定比你上次來的時候更沒東西了。」

「讓我借由你的眼楮看出去,」他說,把燈放下來,走過去站在壁爐旁邊陰暗的地方。他很懂得隱藏自己,雖然面對她時比較困難,但是只要他處理得當,她很快就會忘記他在現場。「告訴我,你注意到什麼。」

她靜靜站了片刻,四下看了看,顯然也正力圖鎮定下來。他心想,不知是這房間、或者他本人使得她如此困擾。

「最奇怪的是‘整潔’的感覺,」她終于說。「屋子的大多數地方是如此整潔,令我覺得我不在的這兩天樊世一定都不在家。問題是,這其中又有兩個矛盾之處。一是他的衣服並沒有他在外面玩樂一夜之後那麼縐,以及濃重的臭味。二是,廚房里的酒瓶太多。」

她的聲音已不再那樣銳利,姿態也放松了些。亞穆猜想,她的心理早有準備,而且要說的事情也早已組織妥當。

「樊世不喜歡一個人喝酒,」她繼續解釋。「我所能得到的結論就是︰他那一個晚上做的事情不是他平常做的。可能性一是他找了個人來一起喝酒,但他們沒有把屋子弄亂;二是他一個人在家喝酒;三是他出去了,但是沒有胡作非為。」

她像有什麼目的般走到床尾。「我設想的可能是,他帶了一個女人回家,這女人也許有事後清理場地的習慣。可是,我又找不到他帶女人回來的跡象。我不在的時候,他帶人回來過。但是他還有臉到處說是我不讓他上我的床。」

她停了幾秒鐘,繼續往下說時聲音冷如冰。「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我也不必假裝。我並不在乎他到處說,我寧可成為狠心的妻子,也不要變成沒有道德的女人。畢竟我們討論過的,缺乏道德可以毀掉我的事業。我對他的妓女也沒有意見,畢竟寧可他去糟蹋她們,也別弄到我身上來。」

「然而,事情並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吧?」亞穆問道。他很想管好舌頭,然而他又必須知道。她那冷漠又譏諷的言詞把他的心思逼回威尼斯,以及被他毫無保護地留下的女孩。她結婚將近十年,這表示父親死後不久她就嫁了。後來的歲月使得她看破世情,變得如此偏激。這種事當然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然而他就是覺得是自己的錯。

「當然,事情並非一開始就是這樣,」她說。「我嫁給樊世的時候才十七歲,而且深深為他著迷。我相信最初幾年他應該是忠誠的,發現他衣服上的香水和胭脂那年我二十歲,但我也是過了一陣子才真正覺悟到他的出軌嚴重到怎樣的程度。」

她轉頭面對他。「這是程度的問題。偶爾的情婦,我想大家都可以接受。然而,樊世是一頭野貓。這些跟後來的酒和鴉片一樣,都弄到胡作非為的地步。人總有個底線,至少我是有的,為他而賠上自己,這種殉道行為不是我的風格。」

「我最受不了那種自我犧牲。」他說。

這話引發了似有若無的微笑。「我也是。可是,有些女人毫無選擇。他從來沒有打過我,如果他打我,我不知道我會怎樣。反正他沒有。不過,我一旦張開眼楮,看清事實,事情該如何處理就很清楚了。」

「更好的是,你還有你的工作。」

「的確,那是很少男人願意容忍,更別提鼓勵的。所以,樊世其實也有他的優點。當然,這是我的觀點。我的確有得到……一點補償。我敢說你從別人那里大概會听到很不一樣的描繪。」

亞穆很了解她描繪的畢樊世,他所著迷和不解的是她。她顯現的並不是樊世的優點,而是她為了忍受這樁婚姻的多方面才能,和韌性。踫到畢樊世這種人,很多人早就崩潰了,可是她不讓自己被毀滅;她甚至還有辦法看到那個惡棍的優點,並給予他完全不值得受到的尊敬和喜愛。

然而,她的心中自有一把正義的天平衡量一切。她甚至相信再壞的惡人都不應該被謀殺。就這個案子,亞穆認為死者罪有應得,但她真的不知道畢樊世壞到什麼程度。跟樊世一比,阿里巴夏都可以被稱為聖人了。

「但是,你應該看得出他的優點,」她說。「你曾花很多時間和他在一起。」

探听的口氣,亞穆是听得出來的,他的本能立刻警覺起來。「只有幾個星期,」他不經心的說。「他是個不錯的玩伴。」

第六章

進入麥海倫的房子不到五分鐘,亞穆就見到了名單上的三個人,其中兩個︰顧邦肯和薛本尼伯爵正在爭取海倫的注意。交換過幾句場面話,亞穆決定把海倫讓給他們。活潑美麗如她,仍不足以取代他真正想要的人。

兩個可能的嫌犯忙得不可開交,眼下又無足以讓他分心的女士,亞穆把心思放在蘭福特公爵的繼承人艾凡瑞身上。這位高大英俊的侯爵跟此地格格不入。

他狀似跟一名紅發的芭蕾女伶調情,好顯得賓至如歸,亞穆卻很確信這位爵爺的心不在這里。男人若想討好歡場女子,眼中的神情不該那樣蕭索。

他們在畢樊世的葬禮中見過面,亞穆不難開始攀談。爵爺既然不想在這里,要引他離開那位女郎、甚至這場聚會,就更容易了。半個小時後,他們已在聖詹姆斯區的一間俱樂部共飲一瓶紅酒。亞穆技巧地將話題從掛于壁爐上方那幅康納羅的風景畫聊到藝術,再引向繪畫技巧被艾凡瑞贊不絕口的畢夫人。

「她的厲害不只在技巧的表現,」年輕的侯爵說。「而是從畫里面洋溢出來的畫主的個性和人格。你記住我的話,總有一天,她的人像畫會變成無價之寶。我將不計代價地弄到一幅,畫中是誰都無所謂。」

「她不可能沒畫過你吧,」亞穆說。「你畢竟是她家的好朋友啊。」

艾凡瑞瞪著酒杯說︰「她一直沒有時間。」

「致上我的同情,」亞穆說。「她也沒有時間給我。我幾乎都要放棄了,直到凱洛夫人告訴我,她最近並沒有新的工作。」

「聖誕節前不久,她畫完薛本尼夫人之後,就沒有再接新的工作。畢夫人告訴我,她來倫敦之後一直忙碌,因此想要一段長時間的真正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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