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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囚犯 第17頁

作者︰羅莉塔•雀斯

「我很清楚你絕不是可憐我,一定是杰森告訴你,我有多聰明和詭計多端,所以你要利用我。」

「正如你利用我一樣,而這也是對的。以你的工作,混入感情是最不聰明的。事實上,你也從我們的協議中得到許多好處。你的生活像個王子,往來都是貴族。沒得抱怨吧,我相信?」

只有這個受到詛咒的案子,這個不肯結束的案子,而且糾纏的線甚至得回溯到十年前他最引以為恥的時期。「的確沒得抱怨,爵爺。」

「而且也不必憂慮。伊甸山和他妻子的家人都會合作的,畢竟若有任何事情泄漏,他們的損失都很大。邢杰森花了很多工夫才沒讓人知道他弟弟跟白樵納有關系。」

「我們每個人的損失都會很大。」亞穆說。

「是啊,所以我才仰仗你運用最專長的保密方式,處理這件事。」昆丁停一下。「看來畢太太也需要小心對付,她對我派你處理似乎很不高興。」

「她一定很想把這個紙鎮朝某個人丟去,」亞穆說。「看來我今晚也不會太受歡迎。」

「擔心她拿家具砸你的頭?應該不至于吧。」

「幸好我的頭很硬。如果伊甸山爵爺都打不破,我很懷疑她有那個能耐。」

「這種事最好不要發生,你的頭對我們非常有價值。」昆丁精明地瞥他一眼。「請小心,不要弄掉了,我們的伯爵。」

亞穆回以天使般的笑容。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對不對?」昆丁再次追問。

「隨你怎麼想吧。」亞穆優雅的鞠個躬,離開了昆丁的辦公室。

☆☆☆

不管黎柔如何用力禱告相反的事,艾司蒙伯爵仍在八點準時抵達。她知道他並不想接受這件任務,所以她假定她離開後,他必定留下來向昆丁爭取不要參與。

她無法理解昆丁怎會有權力命令伯爵做任何事。他只說艾司蒙是某種特別的工作人員,絕對可信,但他並沒有解釋伯爵在英國政府里的地位。根據以前與伯爵相處的經驗,她不相信自己問得出什麼。

尼克帶他進入客廳時,她的神經已經像上得過緊的發條,快要斷了。

尼克隨即消失,交換過簡短的問候,她建議以酒待客,但艾司蒙拒絕了。

「尼克告訴我,你還沒有開始找新的僕人。」他說。

「我心事太多,你應該已經發現了。」

他抿起嘴,走到窗前往外看。「好吧,我送信去巴黎找個合適的管家和男僕過來。」

「我完全有能力找到我要用的僕人。」她口氣僵硬地告訴他。

他從窗前轉身,她一下子無法呼吸。

燭光將他絲般的頭發變成融化的黃金,也把他雕像般完美的臉龐輪廓瓖上了金邊。剪裁無懈可擊的深藍色外套包裹著他有力的肩膀和瘦削的腰,並將他藍寶石顏色的眼楮變成了午夜的天空。她真希望她的武器——畫筆和畫布——就在手邊,讓她可以把他降級為顏色與線條、把他平面化,變成審美的對象。

但是,她沒有武器,而且被困在這個房間里,他突然變得好強勢,要求她的注意、也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同時翻出許多不受歡迎的回憶︰如岩石般堅硬的身體壓著她時的熱度,具有穿透力的藍色凝視,還有那味道,特別的、危險的……他的。

他是那麼找不出缺點的優雅,擁有貴族般的禮儀,超然而疏遠……然而,他拉扯著她的神經,如此的堅持,她運用了所有的意志力也無法將他推開。她只能拚命守住自己的地盤,所以她像抓住救命的繩子那般,緊緊抓住怒氣。

艾司蒙以微笑面對她冰冷的凝視。「夫人,如果我們對每一件小事都要爭吵,我們的進度會想蝸牛。我知道你對昆丁爵爺選擇的調查員很不高興。」

「據我所知,你也很不高興。」

他的微笑不變。「你丈夫過世已經兩個星期,即使有任何線索也冷了。到處都沒有氫氰酸曾經存在的證據,你丈夫身體里面沒有、你的家里也沒有。除了那瓶墨水,而那是你放的。屋子並沒有被人闖入或遭竊盜的跡象。我們的謀殺者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沒有人看見任何人在前一夜進出這房子。我們不能直接去問任何人,那些英國貴族的怒氣會把我們壓死。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幾乎不可能發現是誰殺了畢先生。我的後半輩子都要花在這個案子上,所以我當然很不高興。」

如果她不是控制力這麼好的人,她會撲上去甩他一巴掌。但她只是太過生氣與窘迫,淚水刺痛了她的眼楮。她眨著眼楮,將它們逼回去。

「如果事情太過困難,」她哽咽著說。「要昆丁爵爺派其他人來,我沒有找你。」

「沒有其他的人,」他說。「這件事非常棘手,我是昆丁所知、唯一了解事情該怎樣處理的人。我也是唯一有耐性處理的人,也幸好我的耐性夠我們兩個人用,因為你顯然一點也沒有。我才剛指出最基本的一點︰幾個信得過的僕人,你就已經想要打我了。」

黎柔覺得脖子發燙。她僵硬地走到沙發坐下來,雙手放在腿上。「好吧,讓你那些可惡的僕人來吧。」她說。

「那是要保護你。」他走到爐前,研究著爐門。「也為了保密。因為我們的證據很少,我們必須談話和回想。我將必須問你無窮無盡的問題,有一些可能不很愉快。」

「我有心理準備了。」她說。她其實沒有,面對他,再怎麼準備都不夠。

「我會根據從你這里知道的事,到外面去找進一步的線索,」他繼續說。「然後又回來問你、再問你。」他扭頭看看她。「你了解了嗎?這將是一場漫長的過程。有時候我得在這里好幾個小時,我的來訪可能引發流言。所以我得在天黑之後才來,而且不能被人看到。這些來來去去,需要可靠的僕人在此配合。」

幾個星期,她想,幾個星期在夜里來去。問許多問題,挖掘許多事情。天哪,她為什麼要去找昆丁?

因為,如果不去,另一種情況將更可怕,她如此提醒自己。

她瞪著交疊的雙手。「不能有流言。我若被認為是沒有道德的女人,沒有一個人家會願意讓我進門去替他們畫像。」

「我知道,英國人相信女性的弱點會相互傳染,可是男人卻不會。」他走到展示櫃欣賞里面的東方收藏品。「所以你才從未有過情人,並繼續跟你丈夫住在一起。」

內心雖然紛亂,听見他批評英國人的雙重標準,她仍差點笑起來。但最後那句話使一切不再有趣。「那不是唯一的理由,」她義憤填膺地對著他的背部說。「我是恪守道德的人,即使這與你完全無關。」

「英國式的道德。」他說。

「既然我是英國人,我還能有哪一種道德。」

「實際的那一種。」他說。「可是你的英國良心太強。現在你丈夫死了,這使得你必須更注意自己的腳步,更讓名聲保持清白。實際的方式,是找一位伴護陪你度過適當的守喪期,然後再找一位丈夫。」

黎柔忍住一聲驚喘。

「但你不是這樣。」他繼續說。「你竟想替那個一再背叛你、讓你受辱的男人報仇。」

她無法相信地瞪著他,或他的背,因為他正走向放有盛酒器的小桌。她完全沒有料想到因相信她是謀殺犯而冷酷退避的人,會說出這種話。不過,他從來就不是可以預料的人。艾司蒙蔑視邏輯,但她不要被迫為自己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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