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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郎,情郎 第8頁

作者︰秋飛花

「我看俞姑娘也不是庸俗之流。既然他與你有殺家之仇,你……為什麼會看上他?」玄銀玲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道。

「在臨清時,我得罪過一個地痞,幾乎被他從鏡月樓上推下來摔死。恰巧三郎路過才救了我。」說著又勉強笑道︰「有時候真想殺死他,可是總也殺不成……算了,這些你是不會明白的。」

提起她和秦惜玉那些亂七糟八的事兒,玄銀玲也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忽又發覺剛才替她說話的那個中年人現在卻不見了蹤影,遂問道︰「剛才你旁邊那位先生呢?」

欣兒隨口道︰「我上這船時他自己不跟來,誰曉得死活。」

玄銀玲好奇地道︰「他是貴親?」

欣兒笑了笑,「就算是吧!」

彈琴的人自己也沉醉在琴聲當中不能自拔,也不再理她的疑問了。

听了一會兒,玄銀玲忽然說︰「錯了。」

欣兒睜開眼,驚訝地望向她。接著點了點頭又繼續彈奏。

餅不了多久又听玄銀玲說,錯了,錯了。如此反復多次,琴聲嘎然而止。

月白之下,欣兒臉現淒苦之色。她小心抱起古琴輕放一旁,對玄銀玲道︰「姐姐听過此曲嗎?」

玄銀玲答著道︰「聞名已久,倒不曾听過。」

欣兒有些驚異地道︰「姐姐如何听出不對?」

玄銀玲笑道︰「但憑感覺。覺得你心氣突然浮躁起來,究竟為什麼?」

她挪動身子,輕輕靠到玄銀玲背後,將一只手搭上她的脖子,「先師說我缺的就是這點兒感覺。」又用尖尖食指在她的背上來回劃動。「姐姐果然是個聰慧之人。妹妹當真是心氣浮躁得很。」

玄銀玲道︰「那是為什麼呢?」

話音剛落就見前方有個影子晃動,伴隨江風,無聲無息。

欣兒語氣漸冷,道︰「那是因為怕死的原故。」

怕死?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她問︰「難道會出什麼事嗎?」

「俞姑娘,你在做什麼?」秦惜玉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二人跟前,淡淡地道。

欣兒「格格」地笑出聲來,更把另一只手也掐到玄銀玲的脖子上。玄銀玲背心生出一股寒氣,本就動彈不得,只好任人宰割。只听她冷厲的聲音吼道︰「干嗎叫得這樣生分?你想要掏刀子嗎?」

雖然船上並不那麼寂靜,但仍可清楚地听到身後欣兒的呼吸聲。她看到……秦惜玉的右手探入衣襟,正緩緩地游動著。

「你莫動,你若再動一動就替她收尸。」欣兒開始狂躁。她神經兮兮地對玄銀玲道︰「他要來殺我了。看,他正在模刀子呢。」

「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有東西要還你。」他果然不敢再動,面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隨即仍舊掛著笑。

玄銀玲被她掐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憋足了勁兒道︰「你怕是……太敏感了吧。他為什麼要殺你,你們不是……」

欣兒又低笑兩聲,道︰「我跟他好久了,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先前只是為了引姓齊的上套才來利用我的。如今我也是個沒用的人了,而且我跟他不是有仇的嗎?他怎會養虎為患留著我呢?」

本來就覺得秦惜玉城府極深,且心狠手辣。現在听她一說,玄銀玲倒覺得有幾分可能。她之所以阻止自己去打秦惜玉,不過是乘機捉住她好當人質罷了。但是還是有些不明白,「你明明知道他會殺你,何必救他上船?他身上有傷,叫他在水里泡死不好?」

秦惜玉眨眨眼道︰「她是不想我死得太容易。」

欣兒怪笑一聲道︰「總算不枉我們半年的恩愛,你倒是了解我!」

秦惜玉突地笑道︰「你我不是從來都心有靈犀嗎?」笑了一陣子,驀地,又方寸大亂,「糟了,姓齊的追上來了。」

欣兒扭頭一看,突然也叫了聲「糟了。」

玄銀玲正要問什麼事,就覺得脖子上力道一松,欣兒「砰」的一聲仰面倒在她身側,眼楮也因恐懼睜大到了極限,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道︰「你……你真……真的?」

秦惜玉輕笑著,將剛才從懷中掏出的錦帕又抖動了一下。

一陣白色的煙霧向她這頭襲來,玄銀玲嗅到一股腥辣的怪味兒,眼前一花,隨後也失去了知覺。

兩個時辰後,東方漸現一抹魚肚白。搖櫓聲去處,兩岸的土牆清晰可見。雞鳴聲中,阡陌之上,村人三三兩兩正扛著農具走向田間。有三五個童子一早就拿了風箏在空曠的田間奔跑,發出「格格」的歡笑聲。

「姐,看那蝴蝶風箏。」

玄銀玲睜開惺松的眼楮,緩緩站起身來,大約是後來那陣腥風令她身子仍然有些酸乏,「哪里?」

借著柔美的晨光,再看他的臉。他的鼻梁挺直,嘴唇稍薄,一對星目炯炯有神。秦惜玉笑著挽住她的左臂,又抬手一指右上方的天空,「在那里,那只粉紅色的蝶兒。好像小時候你做的那只。」

玄銀玲本想甩月兌他的手,但見他眼眸之中依稀閃過一抹年少時的純真,叫她心頭一熱,再也不忍心甩開。

她抬眼遙望。藍天白雲之間,一只粉底藍花的巨大蝴蝶正迎風飄飛,兩只尾絮不住地歡顫著。

「是啊,不過是大了些。」她語氣中透著興奮,又有些感嘆。若是在數年之前,她一定會馬上拉著他的手,帶著他上到岸邊去跟孩童們玩耍打鬧。但是今天,除了感嘆她還能做什麼呢?

她嘴角盈盈的笑意令他的心怦然而動。和以前一樣,他緩緩走到她背後,用雙手摟住她的腰,再把下巴輕輕擱到她的肩上,閉上眼。

玄銀玲有些吃驚,用力一掙,卻沒有掙月兌。他的臂膀強勁而有力道,他的胸膛寬闊且堅實。他不再是童年的那個阿榛了!

一陣燥熱襲上臉龐。正待發怒,他卻小聲在她耳邊道︰「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村口那個大舌頭阿蟲?那次他想跟我比試放風箏誰放得高,誰知爬到山頂不小心摔了一跤,後來門牙也摔掉了兩顆。」

或許只是一個習慣,他原來心中並無一絲雜念,玄銀玲有些尷尬地想。听到他提起童年的趣事,本想跟他說幾句溫馨話,不知道為什麼卻沖口而出︰「是啊,看到別人吃苦你會很高興嗎?」

「什麼?」秦惜玉听出她言中的諷刺,抬起頭來看著她那一汪深潭似的眼眸,還有那姣好的面容,喚起他一生中最美的夢想。再模模自己的臉,那是雲泥之別麼?忽然覺得心頭一空。

「我從來沒這樣想過。」像是在回答玄銀玲的提問,也好似在回答自己的心一樣,他的聲調很低。

她覺察出他低落的情緒,忽然轉過身緊緊握住他的手,盯著他的雙眼道︰「阿榛,如果你還肯認我這個姐姐你就說實話,爹他現在到底怎樣了?」

秦惜玉痴痴地凝視著她的雙眸,半晌才緩緩地道︰「姐姐……我的手斷了。」

「什麼?」

他的聲音略帶嘶啞,道︰「姐姐,你忘了?那天你放我走的時候,我的手已經斷了。」

玄銀玲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道︰「那又怎麼了?」

秦惜玉搖頭苦笑了一下,道︰「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在姐姐你的眼里會如此不堪?試想一下,就算我當時武功還在,也不是爹的對手。當夜你放我走時,我一心只想著要逃命,逃了一整夜才出了弦月澗,我哪里敢回去找爹?」

玄銀玲聞言將信將疑,道︰「但我們第二天去爹的臥室,不但發現地上的血跡,還有爹那面雙鱗鏡也一起不見了。」頓了頓又道︰「那面雙鱗鏡,除了爹還有我跟你外再沒有人知道它的用處。不然……你一身武功又是怎樣恢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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