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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郎,情郎 第7頁

作者︰秋飛花

齊雲皙道︰「有何不可?」

玄銀玲忽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怒道︰「你兩個到底在搞什麼?」還想上前,卻被袁六攔住。

秦惜玉向水泡眼兒招招手道︰「把那東西拿出來。」

水泡眼兒略一猶豫,急忙跑到那短腿桌前,探手在下邊敲了敲。掏出一個西瓜大小的布包來,捧來擱到兩人當中的地板上。

秦惜玉一面笑著蹲下打開布包,取出一尊青銅鼎爐,一面對場中手忙腳亂的席老頭兒叫道︰「席大俠,本公子讓你見識了這寶貝,讓你算死得瞑目。」

那老頭兒果然回頭來看。一不留神就被人在背上劈了一刀。但老頭兒還忍痛叫道︰「好呀,果然是好寶貝。」

齊雲皙撫掌嘆道︰「果然藏得好,怪不得你一到應天就住在這樓上不肯走了。」

秦惜明知他在取笑也不介意,道︰「你的東西呢?」

齊雲皙笑著搖搖頭,伸手朝衣襟里面掏出一方小孩巴掌大小的玉片,也擱到那鼎爐旁邊,然後背負兩手道︰「秦兄先興個規矩?」

秦惜玉歪著頭想了想,卻道︰「小弟不太明白,為什麼剛才欣兒姑娘就沒把這東西模了去?」

玄銀玲等人見姓齊的這般模樣,一回想,才明白原來他也是來搶這寶物的人。再前後一琢磨,越想越覺得心頭不舒服,正想說什麼,猛听一旁的絹絹叫道︰「慢來。哥哥要搶什麼也得算我一份。」

秦惜玉似早曉得她是要來搗亂,也樂得把這場面攪亂,偏偏假意道︰「這又不是好耍的……」

齊雲皙挑了挑眉毛道︰「姑娘也來,在下豈不是很吃虧?」

「不好,他身上有火藥!」

「哈哈,老子今天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這東西你們兩個也得不到。」

秦齊二人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席老頭兒搶不到寶貝就連命也不要了。

但讓玄銀玲萬萬想不到的是,這些人拼了性命也要搶到的東西,卻在席老頭兒身上火藥炸開的前一刻,被人一掌擊成了粉沫兒。

套一句老話叫做︰說時遲,那時快。爆炸產生的氣浪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千鈞一發之際,忽有一手拖著她的臂膀躍出窗外,但仍未躲過那惡浪的重擊。只覺得頭昏眼花迷迷糊糊中跌落到冰涼的河水里。

那臂膀扶著她好不容易從刺骨的河水里探出頭,再看,船上燈火未熄,焰火又起。那是火藥爆炸後燈籠帶起的燃燒。

看著那個碩大的洞,玄銀玲不由握住那只手臂暗暗慶幸︰幸好站在臨窗的地方,否則現在怕已變成血沫了。在烈烈火光回過頭,卻是齊雲皙渾身濕淋淋地抱住一塊碎木對著她笑。那復雜的眼神,傳遞著一種多情的錯覺,令她不自覺地也對他還以微笑。

「天哪!出什麼事兒了?」一名女子驚聲叫道。

「是俞姑娘?你先讓我們上船再說。」齊雲皙大聲道。

原來欣兒剛才被秦惜玉趕下樓來,就賭氣上了一艘漕船,準備獨自離開。這下那些漕船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這河水還真凍人。」他一面在船上兵士的幫助下將玄銀玲托上漕船,一面喃喃自語。

不遠處一個白色的物體向這面浮了過來。欣兒提過燈籠一照,不是秦惜玉卻是誰?只听欣兒叫道︰「哎呀,三郎。快,快一點兒,他在那邊呢。」

齊雲皙雖然看不清玄銀玲面上的表情,但不知為何仍能感受到玄銀玲內心的矛盾與焦躁。不禁搖搖頭,笑著蹲到船舷對正好從水中抬起頭來的那位道︰「想不到我們會如此狼狽。」說完向他伸出一手。

秦惜玉笑得嗆了一口水,只是左手扶住船舷,另一手撫住左肋道︰「總算你溜得快,不然也像兄弟一般。」原來他跑得略遲,已然負了傷。

玄銀玲與欣兒一齊責怪道︰「那你還不上來,羅嗦什麼?」

秦惜玉看了看齊雲皙,笑著伸出帶血的右手。兩掌一接,突听齊雲皙悶哼一聲,「你做什麼?」

秦惜玉用力一扯,「撲通」一聲將他扯落河水當中,自己卻借這一拉的力道跳到了船上,哈哈笑道︰「多謝齊兄相救之義,這水淺得很,死不了人。」然後急不可待地對劃船的人道︰「快開船,快開船!」

玄銀玲見他居然恩將仇報,把好心救他的人打落水中。又是傷心又是失望,再看那齊雲皙落入水中卻似沉到了底,再無聲息。一時怒火攻心,一拳朝他面門打去,口中道︰「你怎是個如此混賬?」忽然就覺得肋下一痛,再也動彈不得。

欣兒道︰「對不起了,姐姐。」

玄銀玲沒想到欣兒居然也會武功,一時大意竟然著了她的道兒。

身子動不得總算嘴動得,玄銀玲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你就這樣跑了,那袁六叔和絹絹現在不知道在哪里呢?」

秦惜玉奪過一名侍衛手中的長漿自己劃起來,一面劃一面答道︰「這回不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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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玄銀玲莫名其妙地道,「你不去救人自顧自逃什麼?那姓席的不是都死了嗎?」

秦惜玉答道︰「姓齊的那塊蛇紋玉現在在我這里呢。」咦!只見他打碎了那六陽鼎,他幾時偷了那東西?

秦惜玉有些得意地道︰「就在有人喊席老頭兒身上有炸藥的當兒,我就給他換了,他現在恐怕還沒明白過來呢!」玄銀玲心想︰豈有此理,他居然把個做賊的事兒說得這般輕松。又想袁六與絹絹還不知死活,不覺眼眶又開始濕潤起來。

秦惜玉看也不看她這邊,只顧著與一干手下謀劃著逃跑的路線。

倒是欣兒是個有心人,她扶起玄銀玲到船艙里坐下,道︰「姐姐莫要傷心,我見三郎剛才將手心里夾的一枚鋼針,打到了姓齊的手上。那鋼針白森森的不像是淬了劇毒的樣兒,頂多是普通毒物。這水道窄淺,靠岸又近,齊公子保準死不成。」

「你說什麼?」玄銀玲差點兒沒把嘴氣歪了,「我說這個……搶了人家東西還要殺人嗎?」她本來想罵「王八蛋」但又一想,那豈不是連自己也罵了。反正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只好默不作聲。倒是這位欣兒姑娘不曉得怎麼搞的,一說話就老是揭秦惜玉的底兒,真讓人好氣又好笑。

漕船順江下行了約莫一個時辰,忽又改道朝右下方一條窄窄的支流行去。欣兒向她解釋道︰「這條支流水險,如果有人來追多半會直接向下航行。就算料到再折回來時,耽誤的時間就多了。」

玄銀玲黯然想道︰齊公子不死也只半條命了,還有誰會來追?

但欣兒對這些卻漠不關心。只見她走到船尾抱回一物,正是齊家的那架古琴。她對著微弱的月光調弄了一陣,然後笑著道︰「我來給姐姐奏一曲《水仙操》如何?」

「水仙操?」玄銀玲本來心不在嫣,一听曲名便動容道︰「難道會是當年俞伯牙所創那首「移情」之曲嗎?」

欣兒兩手撫琴,閉目笑而不答。

洶涌的波濤,杳深的山林和悲啼的群鳥,是當年「琴尊」萬子春為授絕藝而替再傳弟子俞伯牙所創就的幻象。使之終于能琴心合一,萬世揚名。這一般的幻影,在今日的兩岸之間全能身臨。欣兒的琴藝雖然與俞伯牙相去不止千里,但也因情景交融之故而令人震憾。

皎皎明月,涓涓江流。听琴之聲如珠落玉盤。玄銀玲初見她時,覺得這人瘋瘋癲癲,又一個潑婦架式。待到後來,又曉得她與秦惜玉之間有著天大的梁子,所以面對她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此時見她撫琴彈奏,神氣煥然,甚至有幾分月兌俗的模樣,如此驚才艷絕的女子怎不令人心生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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