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鴻霖一看到她,反應很快的指著她道︰「你就是伙計說的那位手藝很厲害的陶夫人吧!你做的洗發精、香薰蠟片和金桔果醬軟糖都太受歡迎了,幫耿記賺了不少錢啊!」
「二少爺你好。」陶欣然還是第一次見到耿鈺棠的弟弟,比起耿鈺棠的穩重內斂,這個弟弟輕浮又躁動。
她禮貌的打了招呼,才注意到他後方的陌生姑娘,剛剛說這是他的表妹……
是她的錯覺嗎?她總覺得這個表妹在瞪她,看到她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嚇到,她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吧?
陶欣然不禁想,這個表妹大概是暗戀耿鈺棠已久,很多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只要劇中男主角有個表妹,都是負責暗戀男主角、仇視男主角身邊的女人。
呃,她還是先走為妙……
「二少爺,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陶欣然匆匆朝耿鴻霖道別。
耿鈺棠想跟上送她一趟,就見弟弟上前擋住他要說話,他只好朝梁德吩咐道︰「讓她稍等一下,等你領完藥再走。」
「是。」梁德馬上照辦,看得出當家被擋著無法送陶夫人一程,心情很不好,看來二少爺今天會被狠狠釘一頓了。
耿鴻霖完全不會看臉色,吱吱喳喳說起話來,「大哥,你還不知道意蓮前兩天就來了吧,這次她會在府里住上一個月。她難得來了,我們一起到前面的滿悅酒樓喝一杯吧!」
耿鈺棠只覺得厭煩,不只是被耿鴻霖纏住很煩,看到這個叫崔意蓮的女人又冒了出來更是厭惡。
她不是回蘇州老家了,怎麼又來京城?而且還和庶弟一起到商行……這是她的主意吧!
「鴻霖,你這個月的帳還沒給我看吧,我看就先去你的鋪子一趟。」
耿鴻霖哀嚎出聲,「大哥,一定要今天嗎?我想帶意蓮去酒樓……」
「走。」耿鈺棠看都不看他一眼,朝門口方向邁步。
「大哥,等等啊,我可以先將意蓮送回府里嗎?」他連忙抬腳追上。
崔意蓮杵在原地不動,要不是她出門前涂了一層胭脂,早被看出一張臉面無血色。她嚇到該跟耿鈺棠打聲招呼都忘得一干二淨,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心里只感到驚悚。
那位陶夫人……不是在揚州遇上的那個女人嗎?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崔意蓮陡地回想起方才匆匆一瞥,疑似看到那女人微突的小月復,臉色刷的一白。
那女人好像還有孕了……天啊,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早該死掉的女人,為什麼會懷著身孕並出現在耿鈺棠的面前?
崔意蓮不等耿鴻霖送她,自個兒雇了馬車回耿府,崔姨娘早在廳里等她,見到她回來了免不了一頓責難。
「你跑去哪了,不是要你乖乖在房里待著?」
「我讓表哥帶我到耿記商行……」眼見姑姑要開罵了,她比她更快的喊出一句話,「我見到在揚州的那個女人了!」
崔姨娘听得臉色一變,知道佷女不會開這種可怕玩笑,她讓林嬤嬤和桂香到外頭去守著,這才問佷女道︰「你說你見到在揚州那個女人……你不是說她死了嗎?」
崔意蓮繃緊著臉,不難看出那忐忑不安的神色,「照理說她應該是死了,她受了嚴重的傷,奄奄一息,我以為把她丟在荒郊野外必死無疑,可她居然活生生出現在我面前……那張臉我絕對不會認錯的,真的是長得一模一樣……听說她跟耿記還有很大的關系,說是在耿記里大賣的洗發精、簪子和金桔果醬及軟糖都是她做的,大家都叫她陶夫人……」
「什麼……你說她是那位替耿記賺了很多錢的陶夫人……」崔姨娘覺得有點頭暈,走到軟榻上坐下來。
「我離開前向伙計打听了下,伙計說鈺棠哥對那位陶夫人很禮遇,不只常派人送滿悅酒樓的菜肴到她家,還派馬車接送她來鋪子。我看鈺棠哥對她也不錯,她要走時鈺棠哥還想送她,我沒見過鈺棠哥對一個女人這麼體貼過……」
崔意蓮不明白那女人為何還活著,更無法理解這兩人為何有了牽連,這時,她腦海里忽地閃過一幕畫面,眉頭一皺,「對了,我看她的肚子有點大,她該不會有孕了……懷了鈺棠哥的孩子吧?」
「什麼?還懷孕了!」崔姨娘听得更頭疼了,按住了額。
「我猜,她大概是好運的獲救了吧,然後在發現自己懷孕後,便從揚州來到京城,想母憑子貴的攀上鈺棠哥,鈺棠哥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對她好,這也不難理解……」崔意蓮揣測的道,嫉妒著那女人大難不死後還憑借著孩子受到耿鈺棠的重視。
崔姨娘听出了矛盾之處,「這不對呀,要是她真的懷了耿鈺棠的孩子,那為何耿鈺棠遲遲不給她名分?從她帶著洗發精到耿記可過了好一段日子,我在府里卻完全沒听說過她要進府做妾呀!真有其事的話,夫人不可能都沒有動靜的!」
姑姑說得對。崔意蓮沉靜了下來,想起了其他重要的事,「對了,她梳著婦人頭,已經嫁人了,而且她看起來也像完全不認得我……莫非,她跟那個女人只是長得像,不是同個人?」
那個女人被阿生帶來後,她怨恨她取代自己和耿鈺棠共度春宵,痛打了她一頓,還拿了椅子砸破她的頭,她在昏過去前睜大雙眼詛咒她,說她會有報應,這麼一個對她恨之入骨的女人,怎麼可能會不認得她?
崔姨娘點頭如搗蒜道︰「對,肯定不是同個人,要是同個人,她早將你殺她未遂的事告訴耿鈺棠了,容得了我們現在這麼平靜嗎?」
「她也有可能是要對我進行報復,故意先凌遲我的裝作不認得我,日後再告訴鈺棠哥,狠狠捅我一刀……」崔意蓮不甚樂觀的道。
說到最後,什麼都不確定。
「所以說,你當初為什麼要沉不住氣痛打那個女人,才會衍生這種事端……」崔姨娘提心吊膽的道,就是因為佷女失手殺人,她才要付阿生那麼一筆龐大的封口費,就怕東窗事發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崔意蓮看姑姑一臉窩囊的模樣,心里鄙夷的想,當初可是姑姑主動提議要對耿鈺棠下藥的,現在出事了卻只會怪罪她,沒一點擔當,就像一只一捏就死的懦弱蟲子。
崔意蓮眼底銳光閃爍,她向前握住姑姑的肩,從現在起,由她作主。「姑姑,您別慌,我們可是同艘船上的人,可要同心協力才能度過難關。」
「是……」崔姨娘听佷女這麼一說,這才冷靜下來。
對,她們是同艘船上的人,必須齊心合力,要不出事了就大難臨頭了。
崔意蓮見她把她的話听進去了,對著她的眼,朝她指示道︰「姑姑,首先我們必須確定那位陶夫人是不是揚州那個女人,我們先差人去查查她底細,等結果出來再想下一步。」
听了佷女的話,崔姨娘心定多了,點頭道︰「你說的是,我這就差人去打听。」
接著,崔意蓮又道︰「還有,為防範鈺棠哥重新查這件事,我們必須用一筆很大的錢塞住阿生的嘴。」
在揚州除了發生那個女人的事外,還節外生枝的出了一件意外,這是只有她和阿生才知道的事,姑姑並不知情,要是阿生泄露出去,她這一生就徹底毀了。
「都已經給了他一大筆錢,還要再給他?他應該有躲得好好的,不會被找到吧?」要她再掏錢出來,她會心疼死的!
「姑姑,鈺棠哥是什麼角色,會有他找不到的人嗎?姑姑,听我的,只要再花一次錢,好好的處理就永絕後患了。」
「知道了知道了,要多少錢,我把錢拿出來就是了!」崔姨娘真是頭痛欲裂,沒留意到崔意蓮的陰狠眼神,以及那永絕後患四個字背後真正代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