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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咱倆慢慢撩 第6頁

作者︰寄秋

「那叫飛魚服,腰上的刀為繡春刀,他們執掌刑獄,巡查追捕,不管有罪無罪,進了詔獄很少有人活著出來,是相當可怕的酷吏,即使出得來,也會刷掉一層皮,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受罪。」沒人得罪得起。

單長溯驚得白了臉。「姊姊,我怕……」

「以後遇到他們就閃遠一點,不然腦袋就沒了。」單青琬叮嚀道。

單長溯往姊姊一靠,正要點點頭,忽然馬車外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冷哼聲,在日正當中時分帶來詭異的陣陣寒意——

「他的腦袋太輕,本指揮使瞧了不中意,若是換了你這一顆,本指揮使倒是願意試試刀。」沒有幾個人敢在背後談論他,小泵娘倒是勇氣十足。

「鳳……鳳九揚?!」不會那麼倒霉吧……

重生前她只听過此人六親不認,冷酷無情,在他面前沒有該殺不該殺,只有他想不想動手,上至皇親國戚,下到達官貴人,犯到他手上,全都不留情。

死在他手里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千個,他從未失手過,從十三歲就進入錦衣衛,由正五品的鎮撫一路扶搖而上的升官,去年接下錦衣衛指揮使一職,手底下有一千五百名錦衣衛,但暗地里的手下有多少,恐怕連皇上也不知道。

他不是一般的勛貴,一出生便是眾望所歸的繼承人,當今皇後是他一母同胞的姊姊,姊弟倆相差十一歲,但是鳳九揚也不是皇後駕馭得了的,兩人一旦吵起來便像仇人,不敢勸架的皇上通常會閃遠些,以免受池魚之殃。

他同時也是一等侯文錦侯,和武平侯那種最末等的侯位不是在同一等級,武平侯爺想給鳳九揚牽馬還會被高傲的馬兒嫌棄,鎮國公府雖是一品位階,在文錦侯面前也得低頭,他狂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唯我獨尊,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

「原來你還有點見識,認識本指揮使。」一把繡春刀劈破車壁,露出寒意森森的刀尖。

「敢自稱本指揮使的,小女子相信在京里只有一人。」誰不想活了,連殺人如切豆腐的錦衣衛指揮使也敢冒充。

「你不怕?」鳳九揚一收刀,馬車上出現寸長的裂縫。

「怕。」只有死人不會覺得害怕。

「怕還敢接話。」果然是人傻無畏。

單青琬拍拍抖個不停的弟弟,又以眼神安撫面無血色的娘親,其實她自己也嚇得肝兒直顫,但仍故作鎮定的道︰「大人想殺小女子早就動手了,犯不著和小女子多說,小女子的腦袋也很輕,你砍起來不過癮。」

「磨磨刀也不錯。」難得有個膽大的,不逗弄逗弄未免對不起自己。

她冷吸了口氣,小心應對。「大人何必拿小女子尋開心,小女子膽子小,被你一嚇就嚇沒了。」

「哼!牙尖嘴利,敢在本指揮使跟前對上兩句的,你是第一人,本指揮使心情不壞,就饒了你一回。」下次再遇到這麼有趣的人可不容易,還是別把人嚇傻了。

覺得被鄙視了,單青琬不知哪來的脾氣,忍不住嘲諷道︰「要是你一肚子火氣,我們不就淪為刀下鬼,讓你當黃瓜砍著玩……」

「青琬,閉嘴。」

「姊姊,別說了,他真會殺了你。」

單長溯和木氏同時面色慌亂的拉了單青琬一下,她才有點怕的回過神,感覺脖子上涼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重生還沒多久呢,居然就這般挑釁殺神。

「原來你叫青琬。」倒是個好名字。

「你……你想殺我嗎?」單青琬的聲音再也禁不住,有些顫抖。

「你是哪戶人家?」鳳九揚又問。

「小門小戶,不值得一問。」難道還等你上門來大開殺戒?她又不是真犯傻,引狼入室。

「無趣,到底還是怕了。」無妨,錦衣衛沒有查不出的秘密,不過是調查一個毛沒長齊的小丫頭,更稱不上難。

「大人,你該問天底下有幾人不怕你。」她怕他才是常理,死過一回的人特別惜命。

「呿!走吧!別再讓本指揮使遇到你,否則……」他倒是願意和她玩玩,看看她的膽子究竟有多大。

一听到他放行,抖如篩糠的車夫立即急揮馬鞭,飛快的駛向位于山頂的文覺寺。

「橫刀、豎劍。」

「是,大人。」

兩道黑影一左一右的現身。

「去查查那位叫青琬的小泵娘是誰。」她勾起他的興趣了,有爪子的小貓兒令人血脈賁張。

「是。」話一落,兩道人影驟地消失。

一身醒目的飛魚服,一匹高大到教人害怕的黑馬,一人一馬獨行在官道上,見馬上俊美無儔的男子,再一瞅他腰上冷冽無比的繡春刀,塵土飛揚的大路上竟無一人。

「瞧瞧這些人呀!本指揮使既無三顆頭,亦無六只手,為何畏懼如虎,紛紛走避?」一群人還不如一個小泵娘。

鳳九揚雖然並未見到單青琬的人,但已將她惦記上了,他凡事不上心,從不為某人或某事停留,但他有股拗不過來的牛性,一旦什麼人或事入了他的眼,那可是絕不放過的。

「嘶!嘶!」馬首一仰,似在嘲笑無膽的百姓。

「也許該砍幾顆腦袋立立威,本指揮使的威儀竟然有人無懼。」鳳九揚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

馬兒仰頸一嘯,踢著腿。

「走吧!老家伙,該去執行任務了,那兔崽仔最好別被我逮住,敢跑?我讓他往後只能用爬的!」

風揚沙,日照地,一騎快馬疾如閃電,如箭一般射出。

第二章  來自江南的靠山(2)

「你呀你,哪來的膽子敢招惹錦衣衛,還是錦衣衛的頭子,娘被你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木氏都不敢大口喘氣,屏著氣,唯恐指揮使的刀當頭劈下,她的身子跟著一分為二。

「是呀!姊,我快嚇死了,那聲音好冷,凍得我都動不了。」這才是真男人,不動手就使人震懾。

「娘,阿溯,別提了,快來扶我,我腿軟了。」哪有不怕的道理,她背後全被冷汗濡濕了,她之前的沉穩全是硬裝出來的。

木氏和單長溯一人一邊的扶住從馬車上下來的單青琬,對于她這般逞強感到無奈卻也有些好笑,他們將她扶坐到寺廟前的元寶形狀大石墩,等她恢復氣力。

不一會兒,另一輛載著下人的馬車也來了,適才在路上發生的事,因為距離有些遠,他們並不清楚內情,馬車一停連忙跳下車服侍。

主子加奴僕一行數人,並不特別引人側目,當娘的帶著兒女入寺上香,在香火鼎盛的文覺寺比比皆是。

「娘,我到後頭的禪房歇一會兒,一早事多,有些困了。」單青琬找了個理由,離開香煙繚繞的正殿。

「真嚇著了?」木氏撫了撫女兒略顯蒼白的臉龐,以為她余悸猶存,真讓手段凶殘的錦衣衛嚇到驚魂未定。

她順勢點點頭。「有一點。」

說實在話,活了兩世人,她第一次遇到傳聞中的人物,重生前她可是跟他毫無交集,從武平侯府的後院到鎮國公府後院,她始終活在壓抑、受人掌控的圈圈里,走不出那道高牆。

她與鳳九揚不過是偶遇,沒有必要放在心上,像他這樣的狠角色,她向來敬而遠之,目前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吧,你去好好歇歇,讓冬麥給你點枝安寧香。」木氏也嚇得不輕,心想著等會兒得多求幾個平安符。

「好。」單青琬溫順的頷首。

「姊姊,我陪你。」聞不慣檀香味的單長溯說道。

「不用了,你陪娘,寺里人多,你是小男子漢,要護著娘不被其他香客騷擾,娘長得太好看了。」不是她要驕傲,她娘不同于京城女子艷極的張狂,婉約動人,清妍若蓮,還是小心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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