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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主母 第33頁

作者︰寄秋

唉!這是哪來的草包?成清寧扶額頭痛。

「你是秦王妃?」燕北秀驀地站起身。

「好像是。」她能說她不是嗎?

薩瓦琳和她的侍女們簡直是附骨的水蛭,緊緊攀附著甩不開,自個兒蠢得被人逮住還拖累別人。

「你敢欺騙我——」她居然是秦王之妻。黑紫色眼瞳又深又陰晦,透出一股不死不休的狼性。

「我是騙了你的屋、你的田,還是你的萬貫家財?別亂冤枉我,我可是貞賢善良的好女人。」污水不要往她身上潑。

「你……」他能說她騙了他的情嗎?一見就動心。

「把子,狡狼老大,這是個好機會。」天呀!真走運,剛干了一票大的,又有頭肥羊送到面前,不宰對不起自己。

「什麼機會?」燕北秀的心緒有點亂。

「拿她去威脅秦王呀!讓他讓出一條道來,讓我們方便行事,還有他打算用多少銀子換回他的王妃。」這都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只要肯拿命搏一搏,他們便能獨大西北。

聞言,他像一桶冷水往麼兔頭頂倒下,冷得入骨。「你想找死不要拖上兄弟,秦王是我們惹得起的嗎?」

麼兔獰笑著,「不試試怎知成不成,那個女人你不想要了?」

燕北秀十分掙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找死,可是……若是成了呢?

他也在自我說服中。

但是不等他下決定,麼兔已帶著原先跟著他的匪眾沖向護衛群,想一鼓作氣地捉到秦王妃。「唉!怎麼真的打起來了,明葉。」成清寧悄悄地後退,再退,退到她認為不會受到波及的位置。

明葉一喊即至,「王妃。」

「喂,這拿去。」她拿出一包黃皮紙包著的東西。

「這是什麼?」

「毒藥。」

「毒藥?」明葉一驚。

「待會我一喊出聲,你就順風往對方那些人面上灑去,沾上無事,別吸入就好。」其實也不是什麼毒,死不了人的,頂多涕淚齊下。

「是。」

明葉小心翼翼地站在上風處,微閉著氣。

「兒郎們,往後退十步。」

秦王妃命令一下,所有與匪徒纏斗中的護衛迅速抽身,訓練有素的退到王妃四周,呈戒備狀。

此時,明葉漫天灑下細小粉末。

隨即,有人慘叫他眼楮瞎了,有人咳嗽不停,有人直打噴嚏,有人的嘴巴麻,沖到最前面的麼兔最為嚴重,他兩眼睜不開的在地上打滾,雙手越揉眼楮越痛。

「好厲害的毒藥……」荷心輕喃。

「快!趁亂把薩瓦琳公主幾人救回來。」真讓她們落入沙盜手中,兩國的和談也就破局了。

沙盜們亂成一團,沒人注意到有幾名西北軍潛入,將綁成粽子的女人們帶走,他們只顧著哭喊著,以為自己中毒了。

遲疑了一下未跟著麼兔亂來的燕北秀反而沒事,他只吸入一些粉末,打了幾個噴嚏就好了,只是覺得那氣味有點嗆鼻。

「把他們全殺了,竟敢對本公主無禮!」

無人動彈。

「你們沒听見本公主的話呀?他們是盜匪,早該千刀萬剮,我命令你們,誅!一個不留。」不殺了他們無法泄憤,她堂堂東涼國的代戰公主居然不敵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賊,她的顏面何在。

為了女戰神的名聲,他們必須死。

可是她的話不僅沒人听,還對她視若無睹,薩瓦琳是東涼國公主,而非大明朝的金枝玉葉,軍旅出身的王府府兵豈會听她調令,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動,為什麼不動,要本公主軍令處置嗎?」敢不听她指令,事後一人一百軍棍。

「公主是不是搞錯了?他們是我西北戰士,而非你東涼的兵,你這公主威風是要給誰看?」她不是千軍萬馬吾獨往矣,怎麼傳聞與事實不符,這灌水也灌得太過分了,全是水分。

「你……」羞憤至極的薩瓦琳雙頰發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眼中發出赤紅的血光。

「不是去狩獵嗎,為什麼反過來被人獵了?原以為你有自保能力不用擔心,沒想是天大的麻煩,我們錯了。」錯把家貓當老虎,一遇狼群就只有被撕裂分食的分。

「你,一定是你,是你故意把沙盜引到林子里,讓我們和他們撞個正著。」肯定是她想害她。

這個女人瘋了嗎?產生幻覺。「說要一較高下的人可不是我,你非要比什麼勝負……啊——薩瓦琳你……」

「快,快捉住她,你們這些盜賊,她是秦王妃,手上有你們的解藥……」薩瓦琳冷不防朝成清寧使力一推,大聲喊道。

「王妃——」

第九章滿身的血(2)

被薩瓦琳用力推出去的成清寧並無防備,她一下子就沖進哭喊不絕的沙盜群里,還來不及反應,一只手已準確地扣住她喉嚨,急于搶救她的丫頭和護衛們停住腳步,面露驚恐。

「啊,血——」

血,滿身的血。

她流血了?

肚子好疼……

咦,流血和肚子疼有什麼關系?

「寧兒乖,沒事,你只是在作夢。」一只大掌輕輕地拍著她,聲音低柔,似是怕驚醒了什麼。

桓哥哥?

成清寧以為她只是在心里輕喚,卻不知已低喚出聲。

「唉!在吶,桓哥哥陪著你,不怕不怕。」他的寧兒……受苦了。

懊死的沙盜,該死的……薩瓦琳!

「不許走……」好累,好倦,她怎麼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好像比風還輕,快飄走了……

芳療館?!

不對,那是芳療館,又不是芳療館……對了,是在現代的芳療館,她要回去了嗎?街上的景物越來越清晰。

老王牛肉面、春香餃子館、阿勇鞋店、秀芳嬤柑仔店、正典棉被店、五十年老字號古早味糕餅店、

晶晶書坊、夜老大燒餅、招旺素食餐館……還有周美如?

她的高中死黨,也是芳療館的合伙人之一。

如如為什麼在哭,邊走邊抹淚。

市立殯儀館……誰死了?

一縷芳魂飄呀飄,飄到貼有相片的小靈堂,一名明艷亮眼的漂亮女子正開朗地對著她笑。

可是,她笑不出來,心里很難過,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相片中的女人就是她。

「怎麼了?真是嬌氣,才受一點點驚嚇就受不了,都當娘了還任性,孩子會笑你的……」

誰當娘了?哪來的孩子?

還是覺得累的成清寧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她正對著一張滿是胡碴的臉,她感覺有點奇怪的用手一撫,「桓哥哥,你的面具呢?」原來是不在了,難怪少了什麼似,不過一半光滑一半凹凸不平的臉也挺好看的。

「忘了戴。」這聲音是沙子磨過的沙啞。

「不戴好,這樣好看。」這才是最真實的他。

「以後都不戴了好不好?」只要她好好地,他什麼都依她。

「嗯,不戴,我喜歡這樣的桓哥哥,咱們是西北的王,不學那小家子氣。」又不是見得人。

見她又要沉沉睡去,臉上一慌的皇甫桓趕緊搖醒她,「和我說說話,別睡。」

「可是我好困……」她好像老是睡不飽。

成清寧想揉揉發澀的眼楮,卻發現她的手抬不起來,渾身乏力得似被抽去全身的力氣,軟綿綿的。

「桓哥哥,我怎麼了,是不是你趁我睡著時偷打我?」打到她骨折了,所以他滿臉愧疚。

皇甫桓想笑,卻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發生的事嗎?不要急,慢慢想。」

「我昏迷……」有嗎?

靜下心,她細細的回想,一幕幕令人驚心動魄的畫面如倒帶的影像一一浮現——

薩瓦琳瘋了似的從背後推她……黃板牙捉住了她,在她耳力大罵不堪入耳的粗話,揪著她的頭發往後扯,逼她給他解藥,但她哪來的解藥,那所謂的毒其實是一種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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