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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的小心機 第32頁

作者︰上薰(謝上薰)

等碧泉得知姊姊意外落水而亡,已是五天後的事,她心里有物傷其類的悲哀,又莫名地松了一口氣,痛哭了一場。

她懇求寇準讓她回去祭拜姊姊,寇準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準了。

她如今還不明白這是一個警訊——以寇準的慷慨,少說會給她十兩銀子買祭品紙錢,卻一個銅子兒都沒給。

寇準事後以閑聊的口吻告訴寒蓮,「碧泉回去祭拜她姊姊,我問是怎麼一回事,說是從賭坊出來時心情煩悶,喝了酒不慎跌落橋下,淹死了。」

寒蓮一臉震驚,但不該說的一句也沒說。

寇準心里暗嘆了一口氣,寒蓮雖是小女子,卻是守信之人,果然是施恩不望報,他「隨口」告訴她這事,只是希望她以後別再輕易受騙。

第十四章遇到豬對手(1)

三月初,華泱郡主寇泱大歸回娘家。

安慶王府辦春宴,寇泱陪著世子妃在垂花門前迎接受邀的各府女眷,正式昭告各方親友。

現今的宣武侯夫人故作親熱的拉了寇泱的手,笑道︰「嘖嘖,瞧大嫂的氣色可真好,可見還是娘家的飯菜香,今日我可要好好嘗一嘗王府的美酒佳肴。」上前一步又去拉花榮月的手,親熱道︰「不管看幾次,世子妃永遠美得令人驚艷,而且越見雍容風華,可見還是婆家的飯菜滋養人!以後我家大嫂就有勞世子妃照顧了,可別取笑我沒用,留不住大嫂。」

說自己沒用,其實是反諷寇泱當了寡婦也不安分,一回娘家便穿紅著綠,笑盈盈地幫著主持春宴,一點也不低調,反倒高調地爭著出風頭。

花榮月第一次主持王府春宴,寇泱就立在她身旁,比她更熱絡地與各府女眷敘舊,心中已有不滿,但在客人面前無論如何不能失了風度,笑容比春花更美,「宣武侯夫人多慮了,我自幼與大姊情同姊妹,巴不得能天天在一起才好,而且也多個人盡孝。」心里卻暗罵宣武

侯府離破落戶不遠了,連個守節的媳婦都留不住。

宣武侯夫人嘆息了一聲,「是啊,王爺、王妃跟前多了女兒盡孝,一家人和和美美,歡天喜地!只可憐我家太夫人,時常病著,卻少了一個服侍湯藥的孝順媳婦,我今早去請安時還瞧見她老人家抹淚呢,把我心疼死了。」

堵在垂花門前的數位親眷,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精彩紛呈。

寇泱暗暗咬牙。這是在指她不孝呢,丟下多病的婆婆不願服侍,逃回娘家享清福!懊死的吳氏,明明太夫人是被吳氏氣得故意稱病的,這個黑心刀子嘴的破落戶!

花榮月目光泛冷,「王妃在廳堂等著宣武侯夫人呢,宣武侯夫人盡在這里放馬後炮有什麼意思?沒有太夫人首肯,大姊豈能大歸?太夫人之所以感嘆落淚,想必是侯爺夫人用心服侍,孝心感人,太夫人那是欣慰喜悅的淚水。」有本事就在侯府大吵大鬧,別放寇泱回娘家,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呸!

寇泱舒心地笑了。「可不是,弟妹的孝心人盡皆知,把太夫人哄得心花怒放,倒顯得我是多余的。有弟妹在,太夫人定能長命百歲,我放心著呢!」

兩人唇槍舌劍了一番,寇泱轉身和另一位女客攀談起來。

宣武侯夫人冷笑了一聲,隨著迎賓丫鬟進了廳堂。

王府千金,堂堂郡主,從她一進門便瞧不起人,結果能神氣幾年,還不是沒兒沒女的寡婦,活該苦守空閨幾十年!宣武侯夫人在心里冷嗤,打從寇泱拒絕過繼她的小兒子,這仇就結下了。

王府的內院一片熱鬧繁華景象,搭起了戲台,請了有名的戲班子來唱《真假狀元》,這是最近新編的一出戲——相府千金自幼訂親,但相府不招布衣女婿,只待柳公子奪得功名,方能成就百年之好。

偏偏柳公子不幸在松柏嶺遇到搶匪打劫,掉落深澗之中,此時,一名年齡相仿的高公子路過,撿到遺落草叢中的名帖、書信和一塊鴛鴦佩,書信是柳公子去世的父親寫給丞相的催婚書,高公子也正要赴京趕考,看到書信和鴛鴦佩便起了貪念,妄想平步青雲,便冒充柳公子的身分往丞相府認親,順利考中狀元,要與丞相千金成親之前,大難不死的柳公子居然出現了……

這是借前朝的背景入戲,當今並無丞相一職,但借古諷今,丞相瞧不起布衣婿,想將假的認作真的,但千金品性高深,寧死不嫁二夫……

秋水躲在一旁,看戲看得如痴如醉,完全忘了該回去服侍寒姨娘。反正她要出府了,世子爺看不上她的姿色,不如借著安慶王府世子妃的陪嫁丫鬟這名頭嫁個有錢人,爹娘已在外頭給她尋了兩門好親事,任由她選,一嫁過去便是正房女乃女乃,再也不用伏低做小伺候人。秋水如今打的主意是求寒姨娘出面,央求世子妃免了她的贖身銀二十兩,再打賞她一份嫁妝。

悠閑懶散的日子過慣了,秋水的生活不比商戶人家的小姐差,幾乎忘了謹慎小心、勤快忠心的奴才本分,只想嫁人後過上更好的生活。

做人家小妾就是低人一等,沒有主母發話,都須乖乖待在院子里,這樣的熱鬧喜慶場合可沒有她們的分!秋水算是看清楚世子妃是面善心惡的主,連陪嫁的媵妾都不讓出來見客,該打壓時絕不手軟,偏偏寒蓮是個沒手段的小白兔,秋水這才死心,出府嫁人比較有活路。

明明很受世子爺寵愛,寒蓮卻懶得爭上一爭,秋水真看不上她這點。

至于在榴花院的寒蓮,早早用過午膳,還小睡了一會兒,未正時分重新梳妝好,笑問雲雀,「秋水還沒回來?」

雲雀搖搖頭,一臉憤慨。

「別為她動氣,不值得,下個月我就讓她出府。」寒蓮笑笑走出內室,和雲雀在抄手游廊走著,軟語道︰「元宵過後,她不是回家過了一夜嗎?我問她親事可有著落,她說她爹娘替她挑了兩戶人家,一戶是鄰縣大地主的小兒子,一戶是金銀首飾鋪的老板,是個比她大十歲的鰥夫。你說選哪一個好?」

雲雀想了想,比比上面,意思是前一個好。

「民以食為天,若是雲雀來選,會選地主的小兒子,質樸實在。」寒蓮微笑了一下,在她的預料之中。「可是,當地主的小兒媳,即使不用下田勞作,打水做飯、縫衣做鞋,想必少不了,你看秋水那一雙手有多久沒好好干活了?若是我沒猜錯,秋水最後會選擇金銀鋪的鰥夫,听起來體面,想當然聘禮也多一些,以秋水那簡單的腦袋,大概以為嫁人後金釵金手鐲天天換款式戴不完呢。」

雲雀抬眸,又慢慢垂下。

寒蓮笑容婉約,「秋水的爹娘兄嫂,八成沒有完全吐實,二十八歲的鰥夫,能沒有子女?金銀鋪的老板,續弦不難,何必娶一個丫鬟當正妻?圖的是什麼,能與王府的女眷做生意嗎?秋水想舒舒服服的當老板娘,只怕打錯了算盤。她自幼賣身入府,與爹娘兄嫂都疏遠了,怕就怕她家人只貪圖聘金,沒想太多。」

雲雀無法說話,但在她心中,秋水就是一個貪婪奸滑的懶惰丫頭,配給誰都太便宜秋水了,或許年齡大些的丈夫和婆婆可以將秋水改造一番。

寒蓮心如寒鐵,眸若冰雪,揚眉而笑,「不過能當正妻也不錯了,這世上可沒有四角俱全的姻緣。」

雲雀連連點頭。

寒蓮對待雲雀和秋水其實差不多,不斥責,不嚴苛,多放任,效果卻迥異。雲雀忠心耿耿,只想待在小姐身邊服侍到老,一心一意只望小姐過得好,既勤快又謹慎,所以寒蓮也很信任她,將重要財物交由她保管;秋水則是半路過來的,過了幾天好日子便得隴望蜀,寒蓮全看在眼里,不想對花榮月派過來的人太苛責,便由著她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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