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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夫人有官威 第19頁

作者︰寄秋

朱小春十三歲就在相人了,身為妹妹的她還遠得了嗎?兩年功夫比飛得還快,比她阿姊出色的她早有媒人在問,只不過到了李順娘跟前先被擋下了,她們還不知情罷了。

「嗯——」朱大壯故作生氣的拉下臉。

「好嘛!好嘛!是我拐彎抹角,是我錯,阿爹大人有大量,不許惱了二妞。」

先低頭又不會少塊肉,她這阿爹很好哄,就是個寵孩子寵到沒邊的笨爹爹。

見她認錯了他反而難為情的傻笑,直撓頭發。「二妞,你說你阿姊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我們要直接問她還是悄悄打探,你看她又在發呆了,一雙鞋也不知要納到什麼時候,我都不知道何時才能穿到。」

「阿爹,你真認為那雙鞋是給你的嗎?」別往臉上貼金了,發春中的少女眼中看不見其它人。

「咦!不是給我的?」難道是給柱子的?

「你看清楚了。」要了解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但父親可不是女兒眼里的真愛,他只是替人家養老婆。

眯起眼,朱大壯看了好一會兒,很沮喪地抿著嘴。「比我的腳大半寸,鞋底加厚,給走遠路的人穿的。」

他下田不用穿太厚,踩了泥水會拔不動。

「阿爹知道西山村的趙越冬嗎?」朱小蟬直接點明了,她阿爹的腦子不太好使,快人快語反而干脆。

「西山村……」他思忖了一下,咂咂嘴巴,驀地兩眼瞪得老大,好像見到祖宗似的。「你……你是說……」

「前些日子阿姊扭傷腳,是越冬哥哥背她回來的,你好幾次說要備禮答謝人家,結果不是他不在家便是你忙忘了。」送去的禮人家不收,還勞煩他人又送了回來。

「你……呃!你阿姊中意那小子?」幾時看對眼的?怎麼沒點動靜,悄然無息。

「什麼那小子,這小子的,人家有名有姓,姓趙名越冬,西山村人士。」朱小蟬沒大沒小的捏她阿爹,不疼的,像在玩耍般的輕扯一下,這是小女兒撒嬌的特權。

朱大壯有些心酸,有些不舍,疼著、寵著好些年的心頭肉,養大的女兒就要成了別人的。「西山村挺遠的,不如選村里的,受了委屈我們才好替你們出面。」

「爹——」西山村哪里遠了,不過翻過一座山頭,還不到半日路程呢!他在心疼個什麼勁。

「好啦!好啦!我哪有說什麼,不就是為你阿姊打算嘛!兒大不由娘,要是她真中意了,我們還能阻止她嫁人嗎?」就是舍不得,還未出門便開始擔心女兒過得好不好。

「阿爹能想開是最好,不然棒打鴛鴦會遭人怨……」壞人姻緣三代窮,斷人紅線無良緣。

「什麼棒打鴛鴦,你們父女倆又在說什麼悄悄話?」

忽然一道女聲插入,兩父女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李順娘才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目光再度落在靠在窗邊納鞋底,時而望天,時而興嘆的朱小春,她那雙鞋還停在同一個地方,大針插著。

「阿娘,我們在說阿姊……」朱小蟬簡單地重復一遍,把大姊的心事如實告知。

「西山村的趙家小子……嗯,是听過,不錯的小伙子,肯苦干實干,為人豁達,就是命硬了點。」

「命硬?」

「听說他五歲喪父,七歲死了祖父母,和母親相依為命,就在年前,唯一的親娘也死了。」真是可憐的孩子。

「那不是正好,要守孝三年,我們可以在這一、兩年先觀察他的為人,處事作風,若是人好再透點口風,讓他出孝後再來提親,那時阿姊剛好十六歲。」正是嫁人的年紀。

听小女兒一說,朱家兩夫婦有點心動了。

「可是他家很窮。」唯一讓人憂心的一點。

「阿娘,我們家以前也很窮呀!你記不記得當時餓得沒飯吃,只能摘野菜熬粥,菜多粥少,半天撈不到一粒米粒。」想到那時的慘狀,頓覺滿嘴的野菜味,有些發澀。

「這……」

「大不了多點陪嫁,我們家現在又不是過不下去,有幾十畝的棉花田和三十畝水田,手邊還有不少現銀。」他們家是大戶,有田有地也有錢,說是地主老爺家一點不為過。

他們是隱性富戶,偷偷的發財。

「嗯!二妞說得對,咱們就多給一些嫁妝,本來就打算十畝水田給大妞當嫁妝,有地耕種就不怕餓死,再不然,在西山村的水塘多買二、三十畝水田,給他們夫妻倆好好過活。」他朱大壯的女兒可不能委屈了,他有能力給她,不省這份嫁妝。

水塘?

一抹靈感自腦海中一閃而過,朱小蟬想著還能做些什麼改善趙越冬家的貧窮,可那一點點想法剛浮現又飄走了。

「又是嫁妝,又是買地的,你們父女倆在急什麼,八字還沒一撇呢!不是還有孝期,咱們衡量衡量。」李順娘好笑不已的看著丈夫和小女兒,內心隱隱有幾分感慨。

現在說的是大女兒的親事,過幾年就是小的了,兩個女兒都是她心上的一塊肉,舍了誰都難受,她們剛出生的時候明明那麼小一個,一團小肉球,皮膚粉紅很愛哭,可是一轉眼間說要嫁人,她真的好舍不得,多想多留她們幾年,擁在懷里好生疼惜。

「嘿!嘿!阿娘!我也是看到好的姊夫趕緊下手唄!肥水不落外人田,咱們不搶著把人拐了來,萬一被識貨的模了去……」那就欲哭無淚,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

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倫不類的。听著小女兒的歪言,朱大壯和李順娘同時舉起手,兩人對視了一眼,忽地笑出聲,一個揉頭、一個捏頰,把女兒蹂躪得像個小瘋子,「虐待」完了又開始大笑。

而那邊的朱小春猶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直到一身汗的朱仲夏沖進來。

「阿爹、阿娘、阿姊,外面有一輛很大的馬車……」呼!呼!呼!好喘,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馬車,說慢點,不急,先喝口水。」看他跑得滿臉通紅,朱小蟬倒了杯溫水遞給弟弟。

他喝了水,又急不可待的形容。「是一輛很華麗的大馬車,車身覆蓋著繪虎紋的軟綢,軟綢上還縫著一顆一顆好看的珠子,底下是五色珠子串起的流蘇,馬車一動還會飄起來……」

有虎紋的軟綢馬車……朱小春聞言扶著腮,心想將她擠到路邊的馬車也是青帷綢布,似乎也有老虎斑紋……

「好、好、好,人家的馬車關我們什麼事,等哪天你發達了,二姊也送你幾輛。」他們不是買不起,而是沒必要,太招搖了,有誰駕馬車到田里干活,這般財大氣粗的?

「可是它停在我們家門口。」朱仲夏一口氣說完。

他們家門口?

朱老二家的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不曉得幾時有個富親戚,最後由一家之主出面。

到了門口,馬車上的人看到一家五口前來相迎,這才慢條斯理的下車,一臉倨傲的睨視朱大壯。

「那片棉花田是你們家的?」

棉花田?

一听到和棉花有關,大家心里有數了,不約而同的看向家里個頭最小,身形縴弱若柳的朱小蟬。

「我是盛興行的掌櫃,姓鐘,你們的棉花我全要了,等結棉時讓人送到我們那兒,听見了沒?」他的口氣是施舍的,高高在上,一點也不想和粗鄙的泥腿子打交道。

「請問你一斤的收購價是多少?」輕脆的軟糯音一揚。

當家的沒開口,一看是半大不小的女娃兒出聲,斜眼看人的鐘掌櫃更加鄙夷。

「一斤五十文,高興吧!被你扯一尺花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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