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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吟 第2頁

作者︰荏苒

「死老頭!你听不懂人話嗎?」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再次重申,「我、不、會、跟、你、學、醫、的!」

「我都跟你說過了,這種小事不必去在意。听好了小子,我盡力保你十年壽命。至于十年以後會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機緣造化了。不過在這之前,我應該先洗干淨你的嘴巴,順便教教你什麼叫尊老敬賢!什麼叫溫文儒雅!」

「你在說什麼蠢話啊?!」接下來,「臭老頭!死老頭!瘋子……」諸多的咒罵很快湮滅在老人豪邁的大笑聲中。

而身後,風雪正霏霏。

情緣乎?

孽緣乎?

一切,皆是緣起……

1似花-非離-蝶舞銀針

世事多紛擾,武林之中更是征亂多于平靜,沒有一刻不是暗波洶涌,爭名奪利、弱肉強食之事層出不窮,不負江湖之名。

然,世人都知東方西北有四樓,始終于風雨飄搖之中,屹立不倒。

統領四樓的四位樓主都堪稱人中之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四人分別為——

啊雲樓樓主︰「水月鏡花」花飛緣。

青霜樓樓主︰「月煞青劍」展青漣。

聚蝶樓樓主︰「蝶舞銀針」蕭蝶樓。

杞柳樓樓主︰「魅聲夜影」沐夜聲。

——+++※+++——

雲卷,月隱,星稀。

夜未央。

一路的琉璃燈,在花香中搖曳不熄。暖暖的熒火深處,被假山所掩的是一處雅致樓閣。閣內,一燈如豆。昏黃的光線,小心翼翼地在鏤空的木窗上投下一個縴長的身影,靜若止水。

紫檀桌上展開的一張張信箋上,清晰且條理分明地記載著——

五月初九,武林四大樓之東方「青霜」遭十三年前被囚禁的「天罡」狄狂襲擊,三大主管之一猝死,得水玲瓏。

五月十三,「青霜」主管許淡衫上北之「浮雲」,請求聯盟,未果,待查。

五月十五,「浮雲」遭襲,十二管事之徐華被殺,得水玲瓏,浮雲樓主「水月鏡花」花飛緣下令與死敵「青霜」聯盟對抗狄狂。

五月十六,「聚蝶」、「杞柳」與「青霜」聯合,至此,武林四大樓正式與「天罡」成敵對狀態,形成正邪兩股勢力。

五月二十,「青霜」樓主「月煞青劍」暗入「浮雲」五十里外的「三里亭」,奪取「浮雲」內部機密。

五月二十一,「浮雲」中,漸生暗變。

五月十三,夜,「天罡」狄狂潛入「浮雲」,擄走「浮雲」樓主「水月鏡花」花飛緣以及「青霜」管事許淡衫。

五月二十六,齊聚浮雲……

五月二十七,「天罡」狄狂被「青霜」管事許淡衫所誅……

所有形勢了然于胸,如溫玉般白皙秀美的手指劃過桌面,旋即把信箋就近紅燭付之一炬。輕然吹落燒焦的紙灰,低咳了一聲,身上僅著一件白色單衣的人滿意地嫣然一笑。

接下來……

會不會如我所願?

花飛緣……

片片密函不斷傳來——

六月初三,「青霜」被「浮雲」吞並,「水月鏡花」花飛緣掌權。「月煞青劍」展青漣失蹤。

六月初丸,「杞柳」、「聚蝶」兩樓繼「青霜」之後接連被「浮雲」所制。其間,天下武林一統,各門各派無不俯首稱臣,尊「水月鏡花」花飛緣為武林盟主。

六月十二,「水月鏡花」花飛緣欲殺「青霜」管事許淡衫。許淡衫命危……

六月十七,江湖局勢驟變,一時間武林震驚。

至此,四樓仍是四樓,四樓的四位樓主依然是四樓的樓主。

——+++※+++——

七月十五,晴,焚心谷聚蝶樓之清心小榭——

即眼處似夢非夢,似幻非幻的景致,仿如仙境。

從錯落的樓閣深處綿延而出的二百里蓮池,在柔風回旋間,從時淡時濃的溶溶氤氳中,飄散出宜人的蓮花香。因此地地質特殊之故,池水始終保持在不溫不熱的溫度,滿池的白蓮也得以常開不敗。

水色微漾,一池清碧中隱隱映出不堪被風兒拉扯,飛揚而起的軟羅薄紗的淺影。

就在此時,忽聞水榭中有清朗的聲音淺淺吟道——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閑……」

話音未落,一抹紅色的人影已經足不沾塵地閃進水榭之內。來人沒有任何拘謹的動作,鳩佔鵲巢,在鋪著厚厚錦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一張口便毫不客氣地道︰「整天除了吃喝睡以外很少管理樓中事務的你,真的很閑!」

「哦……」沒有意料中的氣得跳腳,亦沒有惡毒的反唇相譏,一直背對著來人的玄衣人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呃……」終于意識到自己受到漠視的人怒目拍案而起,「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回首,玄衣人以紅衣人絕對想不到的速度拉起了他的衣領,「什麼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最討厭這種大紅的顏色,居然還敢穿著它到處亂晃?!」

「這個……這個……」愕然間只能發呆地盯著突然欺過來的這張絕世月兌俗的容顏,一時大腦亂做一團,失去了原本的伶牙俐齒。

危險地微微眯起眼,「這個什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清淨的水榭,已然硝煙四起,火藥味十足。

眼內精光一斂,紅衣人當下冷哼了一聲,「我看你還沒有搞清楚!在這里享清閑的是你!這幾年來一直在外面奔波的可是我!不僅如此,必要時候還得頂著你的名號為你疲于奔命。前一陣子更是離譜,竟然被迫與狄狂砍砍殺殺,最後還差點去見閻王的也是我!」

「哦。」壓下微微的氣喘,任紅衣人掙月兌自己的掌控,玄衣人簡直像在表演變臉,「你有怨言?」

「當然!」氣極地一抬下巴,「我、不、干、了。」

「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听清楚了,蕭蝶樓,我不會再說第三遍。我說——我不干了。我要回家。」傲氣地放下話來,說完,真的就要拂袖走人。

「理由是?」

「受不了你陰陽怪氣!」

「……那你還記得……」長睫微垂,淡然一笑,卻冷絕如冰,「你當初是如何答應爹娘他們的嗎——聚蝶樓的星隱蕭書御?」

「我會照顧好蝶樓,不讓他遇到任何危險。」十六個字,字字放在蕭書御的心頭,時刻不敢有絲毫淡忘。但是,但是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為什麼啊?!

還有就是,那兩個不負責任的爹娘,好好的為什麼拋家棄子出去游歷天下?為什麼啊?!

一挑眉,平凡的一張臉上露出掙扎的情緒,「你,你不要逼我。」

「又或者,你認為自己的功力夠高夠深,所以可以視冰茗之毒于不顧。」蕭蝶樓陰險地笑著。

「你在我身上下毒?」愕然!

「權益之計,不無不可。」悠然。

「你!你……算你狠!」憤怒之色染滿了蕭書御的雙瞳,猛地回身,「解藥拿來。」

「你不走了?」偎進蕭書御原本僵硬又本能為突來重量而放松的懷中,淺笑著抬首問道。舒服地合上眼瞼,蕭蝶樓汲取著對方身上自己所沒有的溫暖,「你會繼續幫我吧,大哥?」

作孽!蕭書御!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明明知道懷中的人冷酷絕情的個性,卻還是為了一個親近的動作勾起這輩子也舍不掉的手足之情。

他一直不敢問——

是什麼樣的事情,導致原本率性單純的人變得現在這般陰沉?又是什麼樣的原由,讓自己甘願接受這樣的改變?每每想到這里,蕭書御都會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要蕭蝶樓改變自己的個性,還不如一刀殺了他來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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