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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點紅妝 第10頁

作者︰莫召奴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後院遍地的雪堆快化為一池熱湖,雪殘異常的紅潮才漸漸消退,而她也不再冒汗了。

看見這等情景,雲丹書不由得夸起毋情來︰「你真厲害,居然還會想到水火相剋,真有你的!」他笑著拍了下仍鎖著眉的毋情,見他毫無反應,他只好說︰「還是別打擾你好了。」

以長年的經驗觀之,只要雪妹的傷口持續惡化毫無改善的話,全身發熱的情形仍會再度發生,雲丹書心里明白毋情正為她傷口的惡化傷腦筋,因此也不便打擾他。

見雪殘紅熱不再,毋情委實松了口氣,但是見她仍有些痛苦的神色,讓他不忘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治療過程。

除去她雙掌的白布條,他憑著兩次偷窺她療傷的記憶,挖取一球雪球覆於她的雙掌上,停留須臾再放開時,她的雙掌已完好如初不見半點痕跡。

「真奇!這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雲丹書瞪著大眼,欲知平凡的雪內藏了何種藥引子。

毋情淡淡地瞥他一眼。「如此明顯,你還看不出來嗎?」

她雪白的羅裳,與雪白的氣質配上整片的雪天;霎時,雲丹書已全部明白了。

「她真的是雪女?」他仍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信不信隨你。」

當毋情正要為她治療臀部的傷時,他警覺性地回過頭。

雲丹書隨即會意地竊笑,「好啦、好啦!別用那種防備的眼神看我,我會走的。」語畢,他識趣地離開。

「等等。」毋情揪起躺在她胸口的小狼丟向他,「順便把這只也帶走。」

雲丹書趕緊奔上前抱住受到驚嚇的小狼,任小狼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無數個爪痕。

「你不會仁慈一點啊!」他辛苦地安撫處於驚嚇狀態的小狼,嘴里不斷抱怨。

然而見毋情毫無悔過之心,只是將全副精神放在雪妹身上,他不禁搖頭抱著小狼走進屋子。

第5章(1)

小包,別跑。雪殘無聲地喊叫,氣喘吁吁地追著小狼滿屋子跑。

彷彿心有靈犀般,小狼赫然回頭,敏捷的腳步漸停。她見狀亦跟著停下來,彎身不斷喘息地盯著距離她稍遠的小狼。

才正要偷偷上前抓牠時,牠後腿一蹬隨即跑開,立於遠方睥睨著主人。

她無奈一嘆,氣餒無力地欲再度奔去,一股力量卻將她拉了回來。

「你才剛康復,不宜做太激烈的運動。來!喝掉這碗藥。」雲丹書拉她坐下,將方才在灶房熬的湯藥端給她,並以眼神示意毋情。

毋情收到之後,隨即往小狼的方向跑去。

雪殘蹙了蹙眉接過碗,在心中抱怨︰怎麼又要喝啦?

但抱怨歸抱怨,她仍是乖乖地一口喝完,並將空碗交給他,熱湯下肚後她酡紅著雙頰嘟著嘴,令一向沉歛文靜的她多了幾分可愛。

雲丹書見狀不禁呵呵笑著,「別這樣,雖然你已康復,但身子尚未完全復元,須多喝幾帖藥才行。」語畢,他捧著空碗走進灶房去。

她螓首輕點,狀似楚楚可憐。

「哪,小東西捉到了。」

話一撂,隨手一丟,毋情也不理會她是否有接住小狼,便反身在屋內的一隅坐下,埋首兀自縫補衣衫不再多言。

她一驚,慌張失措地沖上前接住小狼,安撫二度受驚的牠。

小狼咬牙切齒地直瞪著牠的仇人,鼻端不住地哼氣發出一記狼吼,頗有狼王之勢。

毋情仍是我行我素,毫不將牠的威脅看在眼里。

雪殘亦瞪他,但也只是一個眼神便迅速回神,她旋過身背對他,讓小狼躺在她懷中看不到他而平息怒氣。

一抹失望在毋情的眼底一閃而逝,只因無法再趁她不注意時偷偷瞄她,注視那沉靜美麗的容顏,只能望著她的背影無語。

就算是她的背影也好,至少證明她的人沒有離開他身邊,他試圖平撫自己愈來愈明顯的失落感想道。

凝視那抹縴影,他突然希望她能再次在桌上練習寫字,他是非常盼望的,因為那時候的她最美。

她知道背後一直有一道灼燙的目光鎖住她,這里只有他不作第二人想,她不懂他為什麼用這麼熾熱的眼光看著她,而且那種眼神不是恨意所有的。

恨一個人,眼神應是帶著冰冷,而不是灼熱,她隨即蹙眉,感覺那道視線的溫度有漸趨升高之勢。

她在想,他若知道殺死他爹的雪女正是她,不知會有何反應?

是恨她入骨為爹報仇呢?還是如同現在一般,雖然與她不言不語,但眼神與態度已明顯地改變?

應是前者吧!她如此猜測。

沒有人會在曉得殺父仇人就在眼前時,還能裝作若無其事般,就像她當初無法若無其事地任他的爹苟活人間,而她的娘親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死去的事實。

大門在此時被打了開來,隨著雪花飄來,一抹娉婷的紅衣縴影飄入廳堂,隨後跟進一抹青衣縴影。

「毋大哥好。」紅衣縴影欠了欠身。

「免了、免了,咱們又不是大戶人家,用不著行這種禮。」毋情擺擺手不屑之,「芝芙,天氣這麼冷,你沒事來這干嘛?」

雖然對女人向來冷漠,但是對這位嬌小玲瓏的莫芝芙,毋情是特別的親切,這是他對待女人之中唯一的特例。

「大膽!竟敢直呼小姐的名諱。」

毋情略帶不悅地挑起一道眉瞥向開口的那名女子,卻不說什麼地再度埋首干他的活兒。

「青青!」莫芝芙生氣地甩袖,白皙的臉蛋微微漲紅。

「小姐,對不起嘛!青青不是故意的。」青青噘起下唇歉疚地道。

「不是向我道歉,是對毋大哥。」莫芝芙不甚理會地將頭偏過一邊去。

青青以眼角瞄了下毋情,「為什麼我要向他道歉?」眼神沒有任何愧疚,更無任何的歉意。

「毋大哥,青青不是有心的,請你別介意。」莫芝芙羞愧地在毋情面前俯首深深道歉,但雙頰顯得更紅,她轉過頭,沉聲低喝︰「青青,道歉!」

完了!小姐只要發出這種低音,通常代表她正處於發怒狀態,比平常溫馴的時候還不好惹。完了、完了!小姐真的生氣了。

「小姐……」青青苦著臉想獲得莫芝芙的同情。

「道歉!」

青青睨著毋情那副冷淡的模樣,不覺忿忿難平。「對不起啦!」說得隨便且敷衍。

「青青!」莫芝芙再次出口警告。

算了啦,區區一件小事何須如此斤斤計較,何況毋情他也沒有生氣,不是嗎?芝芙姑娘你就別再罵青青了。雪殘扯了扯唇角,無聲道。

「是嘛、是嘛!小姐您瞧,連雪殘姑娘都這麼認為。」遭來莫芝芙的白眼,青青登時頓住不敢再吐半句。

「雪殘姑娘說得對,但家奴若是不好好教訓,往後會愈來愈皮,到時可就難管了。」莫芝芙微微一笑,又回復往日溫和的神情。

雪殘聳聳肩,別人的家務事自己實在沒必要去管太多。

「雪殘姑娘,你的傷好多了嗎?」莫芝芙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多謝關心,託你那天一整夜不眠不休地照顧我。雪殘由衷感激著。

「一整夜?我們家老爺從來不肯讓小姐晚上出去,又怎麼可能一整夜照顧您呢?雪殘姑娘您是不是記錯了?」

可是……

雪殘有些不解,再試圖想起那夜的情景,這時突然有一股特有的衣料味傳來,與那一夜依稀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赫然轉向毋情,這時的他恰巧抬頭,四目相對,他立即逃避地撇開視線,令她不禁懷疑起來。

莫非,那一整夜都是他照顧她?

她怎樣也沒料到來這兒原是為娘報仇的,尚未行動反倒受傷,差點步入鬼門關。如今,卻被他窺去了自己寶貴的身子,她好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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