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於想通了,那天她是故意離開海邊的,她故意制造機會讓她的同夥傷害他,然後在他面前表現出自責的態度以騙取他的憐惜與信任,再乘機要求他帶她參觀城堡……
他不用腦子都猜得出來她此刻在什麼地方,必定是在他父親的房間里,而且正在為保險箱里的密碼鎖傷腦筋。
他冷笑一聲,握起拳頭用力的捶床鋪一下。
懊死的女人,為什麼是她?為什麼他愛上的人會是她?
◇◇◇
漢斯與希蒂雅並肩坐在城堡後頭的山坡上看落日,兩人沉默不語、各懷所思。
一名女僕匆匆奔來,面帶慌張,「少爺,辛格先生要您立刻到大廳去見他。」
漢斯注視著女僕慌張的臉色,「我父親回來了?」
「是,辛格先生回來了,但不知為了何事大發雷霆。」女僕驚慌失措,臉色慘白。
漢斯站起身,順手拉起身邊的希蒂雅,「我這就過去。」
來到大廳,勞伯漲紅著臉的在大廳內踱步,不時從鼻孔里噴著怒氣。
「父親。」漢斯微頷首。
「辛格先生。」希蒂雅也喚了一聲。
「漢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勞伯激動的問兒子。他不在時漢斯都在做什麼,為什麼讓這種事發生?
「發生什麼事了?」漢斯不解的問道。
「我房里的保險箱不見了。」勞伯氣憤的嚷著。
希蒂雅驚詫地倒抽一口氣。怎麼會不見了?昨夜……
漢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將她的表情收進眼底。
這個該死的女人簡直是個白痴,居然將保險箱拿走,難道她不知道她這麼做會造成多大的混亂?可惡!
他咬著牙努力平息體內那股想當場宰了她的沖動,故作鎮定的命令所有僕人、侍衛到大廳以做盤查。
找出偷走保險箱的人是首要的事,盡避他心里很清楚保險箱為何人所偷,但他卻不願面對那個事實,寧願自欺欺人的認為不是她干的。
他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一個可憐的人,為了一個奸細,他欺騙父親,欺騙所有的人,同時欺騙了自己的良心。
他忍不住的問著上蒼,為什麼是她?
漢斯一一盤查奴僕與侍衛,但沒有一人有可疑異狀,他刻意跳過希蒂雅,沒有盤查她,他怕一問出口就會控制不住的殺了她。
解散奴僕與侍衛後,大廳內只剩下他、勞伯以及希蒂雅三個人。
勞伯神情沮喪的坐在椅子里,滿懷的心痛與哀傷。
漢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父親,因為欺騙讓他覺得好心虛,但最後還是開口說︰「父親,你請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揪出偷走保險箱的人,並拿回保險箱的。」
勞伯神情抑郁的點下頭,然後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那個保險箱他看得比命還重,因為里頭有勝於他生命的束西,現在丟了,他的心彷佛也跟著不見了。
漢斯遵從地離開,俊臉上寫滿陰沉。
希蒂雅跟著他回到房間,他陰寒的臉色看得她心驚膽戰,很想告訴他昨夜她在勞伯房間所見,但她不能說,說了就連自己的底也一並揭了,可是看著他如此陰郁,她的心好難過。
「你別擔心,我們一定有辦法找回保險箱的。」她安慰著他,同時也安慰著自己,因為保險箱的失竊將令她陷入困境,讓取回水晶的任務變得益加艱難,所以她一定得想辦法找回來。
漢斯冷冽犀利的眼深深注視著她,咬著牙道︰「是的,我一定會找回保險箱。」他可以欺騙所有人掩護她的行為,但保險箱一定得找回來。
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希蒂雅渾身一震,不明白他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她,彷佛她就是那個偷走保險箱的人,難道……他在懷疑她?
◇◇◇
勞伯病了,因為失去保險箱。
「父親,你一定要振作,一定要相信我,我會盡全力找回保險箱的。」漢斯心痛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口里說著安慰他的話。
「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勞伯頹喪的低語。
「父親,你別胡說,你一定會健健康康的看著我將它找回來的。」漢斯暗 地說著。
「但願如此。」勞伯氣弱地道,閉上眼楮休息。
漢斯偕同希蒂雅退了出去。
瞥了眼走在身邊的人,他很想掐住她的脖子,逼她將保險箱交出來,但無憑無據,他如何奈何得了她?以她的聰明,會不顧可能造成的混亂將保險箱偷走,必定早有應付的對策,所以現在逼她絕對沒有半點用處,唯今之計就是盡快找到保險箱的下落,他相信她一定是因為打不開保險箱才會偷走它,將它藏在某個安全的地方,打算等風聲平息後再去動它。本來他只要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就能找出保險箱,但他父親的狀況不容他慢慢等,所以,他必須先找到保險箱,讓他父親恢復健康後再……揪出她的小辮子定她的罪。
定她的罪?他的心似被針用力扎了一下,那份痛立即竄延全身上下。
等有了充分的證據,他會親手殺了她,會讓她死得心服口服。
◇◇◇
這幾天希蒂雅跟著漢斯帶領親近的奴僕逐間搜尋保險箱的下落,漢斯對她過度冷漠的態度,以及常常若有所思的打量,讓她深信自己的想法!漢斯真的在懷疑她。
心彷佛被掏空了,她覺得有點受不了他那種態度。沒錯,她是想得到保險庫的密碼,目的在於取得黃水晶,那顆水晶本來就不屬於地球,更不屬於任何人,因為它是塔加克的,它只是不小心失落在地球,然後落入勞伯手中罷了。
她不過是想得到保險庫的密碼,怎麼可能將整個保險箱都搬走?她又不是傻瓜,當然知道搬走整個保險箱只會引起眾人的注意,鬧得整座城堡雞飛狗跳,她才不會那麼笨,去做那種蠢事,但漢斯卻把她當成會做那種蠢事的笨蛋,這實在是太看得起她了。
不過,有一點是她想不通的,既然漢斯懷疑她,為什麼不直接問她呢?那天她就發現到,他是故意跳過不盤查她,不把她列入嫌疑犯里,這樣的反常舉動讓她覺得奇怪不解。
但被懷疑的滋味並不好受,更讓她難過的是他對她轉變的態度。
以前她老氣他耍無賴,不時佔她便宜,現在他對她冷漠如斯,她反倒沒辦法適應,她寧願他整天嘻皮笑臉的調戲她,也不願面對他生冷的面孔,所以,她賣力的尋找著保險箱,只為了改變他對她的想法;當然,她也希望能早日找回保險箱,因為取得水晶就靠它了。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如此賣力得到的卻是漢斯更深的鄙視。
在漢斯眼里,她的賣力無非是想掩飾自己的罪行,這讓他更加不齒,同時也佩服她的演技,只可惜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楮。
漢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海景,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不敢親近的冷冽氣息,凍得希蒂雅陣陣寒顫。
「累了一天,你要不要先洗個澡,然後上床休息?」面對他這種冷漠的態度,希蒂雅只覺心里好難過,一反平常的淡漠,關心著他。
雖然不高興受到他的懷疑,但她並非不明理的人,她很清楚他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她,因為保險箱里有保險庫密碼的事是他親口告訴她的,除了她,還有誰也知道這個秘密?
所以會被他懷疑是很正常的。
漢斯緩緩轉頭凝視她,意味深長地說︰「我看最累的人是你吧。」
她不但要應付他的情緒,還要努力的演戲,依他看最累的人是她。
希蒂雅皺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