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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女巡按 第16頁

作者︰迷蝶

綠波和雪泥臉上的表情活像是見到鬼,兩人畏首畏尾地縮在牆角,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紅箋連忙拭去淚痕,站起來回話,「衣公子。」

衣劍聲罵道︰「你們三個不用干活嗎?在這里干什麼!」紅箋的心如墮冰窖,衣公子從來沒用這麼不耐煩的口氣跟她說話過。她顫抖地答道︰「我們擔心墨痕,她一直昏迷著……」

衣劍聲怒意更熾,「病人需要多休息,你們在這里大吵大嚷,她會好才怪!統統給我滾出去。」

這番話中蘊藏著多少對墨痕的憐惜?紅箋癱倒在椅子上,止不住的淚水瘋狂肆虐,卻牽扯不出衣劍聲一絲心軟。他的語氣冷了下來,「我的話也不听嗎?」

無奈的雪泥和綠波從牆角一溜煙地晃出來,扶起喪失行動能力的紅箋,她們僵硬地說︰「我們先出去了。」

衣劍聲拉住腳底抹油,正待溜之大吉的胖嬤嬤,喝問道︰「墨痕的藥呢?」

胖嬤嬤牙關相擊,咯咯作響,「在外面房間煎著。」

他喝令,「去端來。」

胖嬤嬤如臨大赦,連忙去端藥。

走近床邊,衣劍聲凝視著床上尚未清醒的墨痕,心中五味雜陳,已分不清是喜、是怒,抑或是愁。

相處三年,他所認識的墨痕,是個受了委屈也只敢藏在心底的溫婉丫環,臉上總是掛著清清如水的笑顏。

這樣柔和善良的人,說不定連小孩子都吵不贏,她哪來的膽量跟主子針鋒相對地爭辯不休?

書齋里的墨痕雄論滔滔,強顏舌辯,普天之下沒一張嘴說得過她。衣劍聲暗自忖度,人的可塑性要真這麼大,天下的確沒有不可能的事。

床上的墨痕一身狼狽,雪白的臉上還殘留一點淤青,他怒氣再度上涌,那上官晴的杰作。

他一定要找個機會悄悄地把那賤人的手剁下來,若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以後豈不誰都可以欺負墨痕?

輕撫著綾甄粉女敕的臉頰,衣劍聲隱隱約約的感覺,墨痕變了,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不管人們承認與否、接受與否,事實就是事實。它巍峨如山,矗立不搖,管你喜不喜歡。

墨痕學會了新把戲,舊的不知忘光了沒?從今而後,他可能再也吃不到滑女敕的百合包蛋玉屏粥,再也喝不到甘甜的首鳥菊花飲,一念及此,衣劍聲不免婉惜。

事件的背後,一定有股不尋常的力量在操控著一切,慕平兄猜不出個所以然,他也大惑不解。

他誠心感謝這股不可知的力量,感謝它改變了墨痕,也同時改寫了他的一生,是命中注定吧!他竟然不可自拔地愛上蛻變後的墨痕。

??中,臉頰傳來熟悉的觸感,綾甄安心地綻開一絲嬌美的笑靨,是關劍塵,他又在對她毛手毛腳了。

綾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關劍塵是誰?半夢半醒之際,她又沒分清兩人衣著上的差異,再度把衣劍聲誤認為關劍塵。

懶洋洋地起身,綾甄輕舒藕臂纏繞在衣劍聲的頸項間,攀著他偉岸的身軀,享受依偎在情人懷里全然的放松與安適。

罷剛睡醒的綾甄不會張開武裝自己的尖銳,現在的她只是個要人疼寵的小貓咪,臉上寫滿慵懶與嬌媚,把衣劍聲迷得魂都酥了。

她喃喃抱怨道︰「劍塵,我作惡夢了。夢中你把我的手扭月兌臼,還有個女人打我呢!好可怕……」

連在夢中都不忘控訴他的暴行!真是個斤斤計較的小女人。衣劍聲心疼地把她摟得更緊些,錯把劍塵听成劍聲,只想從現在開始,不準任何人傷害她。

「墨痕,」他清清喉嚨,聲音卻仍是沙啞。「你不想跟慕平回方家,會跟我回終南山下……對嗎?」

終南山下有他的老家,也正是顧軒宇結廬在人境的「觀語堂」。

綾甄還很愛?,耳邊卻一直有股繚繞不去的嗡嗡之音,她敷衍地回答,「嗯……」

這麼干脆?會不會有詐?

衣劍聲疑信參半地再問一次,「墨痕,你當真視富貴如浮雲,寧願跟我過苦日子嗎?你不怕辛苦嗎?」

睡得神昏智短的綾甄,咿咿唔唔地相同的答案,「嗯……」

衣劍聲欣喜若狂,他在綾甄耳邊輕輕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說過的話,可不能反悔,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綾甄????地說︰「我早就知道了。」

必劍塵說要照顧她一輩子,比說請、謝謝、對不起的次數還頻繁。他自己說不夠,還要語眉和貝詩媽咪幫他說,她听都听膩了。

衣劍聲呆住了,腦袋一片空白,「你早就知道了?」

他是今天早上才下定決心,要奪慕平兄所愛,墨痕怎麼可能早就知道了呢?

她好愛?,怎麼不讓她睡覺呢?給點甜頭「听」就不會吵了吧!

綾甄嘟起嘴角,咕噥著說︰「我也愛你,你別一直問了。」

此話一出,衣劍聲真的不會吵了,他變成了木頭人。

餅了好半晌,他的嘴角扯出一個自大無比的笑容,原來徹頭徹尾都是慕平兄在單相思啊!墨痕愛的不是慕平兄,而是他衣劍聲。

緊摟著墨痕,心滿意足的衣劍聲渾身燥熱,感受到從來不曾有過的心神蕩漾,綾甄密合無間的貼住他,使後者產生無法克制熱切的渴望。

在兩人的親密時刻,胖嬤嬤端著熬好的藥汁走進來。

看到墨痕膩在衣劍聲的懷中,雙手還纏住他的脖子,她大罵道︰「墨痕,你做什麼?太放肆了。」

又來了,她又听到「墨痕」這個名字,為什麼她一直听到這個名字……

不對!是真的有人在叫她墨痕,她不會又掉到古代了吧?綾甄迅速地睜開雙眼,剎那間整個人完全清醒過來。

她發現她真的又回到古代的時空,原來她一直都停留在元朝,容貌酷似關劍塵的人傷了她的好臂、有個瘋女人摑她一巴掌,這些都是真的。

衣劍聲看到懷中的人兒一雙妙目蓄滿水氣,心中好舍不得,不知道她氣的其實是他,他一口惡氣全出在胖嬤嬤身上。

耙罵墨痕,敢讓他的女人哭?殺氣畢露,衣劍聲左手沒有放開綾甄貼緊自己的身軀,右手揮劍,頃刻間便要了結胖嬤嬤的一生。

胖嬤嬤大驚,手上端的滾燙藥汁一個拿不穩,全潑了出來。

寒光一閃,這碗藥救了胖嬤嬤一命。

盛著藥汁的碗端端正正地立在衣劍聲的蝕月寶劍上,一滴也沒濺出來。那些命喪劍下的亡魂,看到這快若電閃的「流星趕月」,也該瞑目了。

他撤回長劍,端起藥汁放到綾甄唇邊,淡淡地說︰「來,把它喝光。」

「我不要喝,那會苦。」綾甄放開繞著他頸子的玉臂,全身縮成一團小球狀,往床內退去。

「這藥不會苦,喝了它身子才會好起來。」衣劍聲捺著性子哄她。

「你騙人,我不要喝,苦死人了。」墨痕生平第一怕冷,第二怕苦,那種墨黑色的東西喝下肚去,不死才怪。

衣劍聲少得可憐的耐性被綾甄瞬間用盡,寒光再閃,劍尖已經抵著胖嬤嬤的喉頭,只消輕輕一送,就可以長驅直入。

「你不喝藥,我就殺了嬤嬤。」他知道墨痕和胖嬤嬤特別交好,一定不敢拿胖嬤嬤的命開玩笑。

她才不信他會為了一碗藥奪人性命,那豈不是草菅人命嗎?關劍塵又不會這樣,這人外貌和關劍塵如此相似,個性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才是。

想在她面前虛言恫喝,省省吧!「你敢傷了嬤嬤,我這輩子都不理你。」綾甄反過來威脅衣劍聲。

「她罵你,你還想幫她?」他冷笑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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