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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堡新娘 The Bride of Rosecliffe 第1頁

作者︰蘿珊•貝克尼

前言

暢銷書得獎作家蘿珊.貝克尼在這篇述說著忠誠與愛情的迷人故事中,為一段屬于十二世紀韋爾斯的纏綿激情賦予了生命……

奉英格蘭亨利國王之命,費蘭德來到韋爾斯,準備收服這塊依然充滿反叛情緒的土地。身為一位勇猛、忠誠的戰士,他雖然已有作戰準備,但也願意大膽尋求和平解決之道,卻怎麼也未曾想到一場激烈的戰斗竟然爆發于自己的內心。

柯裘琳即將嫁給一個她深深厭惡的男人,以求韋爾斯團結起來對抗他們痛恨的英格蘭人。然而未及成婚,她就被費蘭德所俘,並成為他政治野心的籌碼。她怕他,不是因為他是致命大敵……而是因為他有辦法使她亡心記這一點。

在這個充滿紛爭與叛逆的年代,面對無情的敵人而必須作出絕望的抉擇時,愛情可能是最佳的武器……

第一部引言

請听那詩人的聲音!

他能看見現在、過去與未來他的耳朵听過神聖的話語穿行于古樹之間——

威廉•布雷克

第一部第一章

一一三四年三月韋爾斯柯岩村「‘冬季的尾聲……近了。’」裘琳瞄一眼紐霖,見他沒有反應,她又重復一遍這句翻譯。「‘冬季的尾聲近了。’這樣說,對吧?」

這個畸形的小老頭抬眼看她。顯然剛才他的思緒不在今天的課文上,已經不知飄到何處去了。裘琳擔心地蹙起眉頭。這一整個酷寒的冬季里,他常常都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是身體不舒服嗎?還是一這位看不出歲月痕跡的吟游詩人,感受到空中有什麼不安的變化?

「冬季的尾聲確實近了。」他回應著她的話,卻是用本地的韋爾斯語說的。「同時隨著冬季結束,這些課程也要結束了。」他又補上一句,一面用奇特的眼光看著她。

裘琳聳聳肩。「也許只是一陣子吧!等春天真的來了,會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到夏天我就有很多時間了。」

「到夏天就會看見妳結婚,忙著伺候丈夫了。」

「那個丈夫是誰?」她以諾曼人用的法語說道。「是我認識的人嗎?」她又用比較粗俗的薩克遜英語說著。

他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不過只是左邊的嘴角往上翹一點而已。他的右半邊臉永遠都是往下垂的表情。事實上,他整個身體的右半邊都是這樣︰右臂萎縮、右腿扭曲,走起路來跛得十分明顯,只有左臂能做一些日常動作。

但老天為了補償他身體的缺憾,也給了他一顆絕頂聰明的腦子。紐霖是公認的落風尼歐一帶最聰明、最有智慧的人。東起英格蘭邊界,西至柯岩村周圍野林外的西海岸,沒有人能與他匹敵。他能說四種流利的語言,包括他們自己的韋爾斯語、他教授她的法語和英語,以及教會神父才會說的拉丁語。

他上知天文,能夠預知天氣,又通曉百獸。他聞言不忘,冬天的時候還說許多古早的故事以及預測未來之征兆,將柯岩村上上下下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沒有人知道他的實際年齡,也沒有人確定他是打從哪里來的。他一直住在河畔草地附近的墓穴區,雖然其它人都不敢在那山腳處攀滿野玫瑰的石碑下棲身,卻也無人質疑他是否有權住在那里。

這時他們兩人就坐在半山腰一塊凸出地表的石頭上。裘琳瞪著下方的野草地,除了像海綿一樣浸透融雪的濕地之外,一點也看不出什麼春天的跡象。然而紐霖的目光卻是望向山頂與崖邊。一會兒之後,他開始往上爬去。

「等一等。你要去哪里?」

「去海邊。」

「海邊?我的課乍心麼辦?」她喊道,只見他繼續用歪歪斜斜的怪異姿勢快步走開。

「冬季的尾聲近了,」他回頭用英語喊道。「而春天會給我們一個無法逃避的未來。」

他又加上一句話,不過是用他們共同的母語說的。

裘琳知道逼著他追問那是什麼意思也沒有用,紐霖想說的都說了。他的預言實現的時候,往往都是真確得嚇人。這個他們無法逃避的未來是怎樣的,裘琳一點概念也沒有。不過她還是跟在他後面往上爬,希望能夠听到他的解釋。

他們同時爬到大岩石頂,風由波濤洶涌的海上吹來,顯得格外冷冽,又濕又寒。然而裘琳迎風站著,任那刺骨的寒風透入羊毛裙與斗篷,她那鳥黑的頭發也被吹得撲散到臉上。站在這個岩頂上,將她族人居住的地方整個一目了然。這里雖然不是最一局點,卻可以領受到彌漫北韋爾斯的野性自由氣息。

這塊凸出的大岩石在當地叫‘黑岩’,也叫‘柯岩’,許多人都以之為姓,像她叫柯裘琳,而她父親叫柯豪爾。

他們家從有史以來就住在這片土地上,從最古早的國王為生存奮斗的傳說時期開始。她熱愛這片山林綠野與大海,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這四旬齋時期的第三個周日想要離開她叔叔溫暖的屋子,到外面的這片大地上走走。她眺望著崖下的大海,而看到那些野玫瑰能夠在這麼惡劣的環境里生長,每次都會令她驚嘆不已。

她深吸一口帶著鹽味的空氣,禁不住打一個冷顫。不過這不算什麼,她可以再忍受一下這種寒冷。畢竟,久一天快過去了。她環視四周尋找紐霖的蹤跡,發現他正望著東方,同時身體前後搖晃著,他在陷入深思的時候經常會這樣子晃動,往前再往後,往前再往後。

她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朝海上望過去。陽光穿透濃密的雲層,在水面上投射出鑽石般的光輝。但在閃亮的白浪之間不只是陽光,還有別的東西——是帆,一艘船。裘琳瞇起眼楮,努力想看清楚一點。

「我們無法逃避的未來。」紐霖說,隨著他吐出的每個字都冒出一股白霧,但隨即被北風吹散了。

「這未來是好的還是壞的?」裘琳問著,感到比先前更冷了。

小老頭正常的那邊肩膀聳了一聳。「所有的未來都一樣,對某些人是好的,對某些人就不好。不過……」他的嘴角又露出熟悉的扭曲笑容。「妳必須承認,有什麼未來都比沒有未來好。」

不錯。可是他們離開玫瑰崖往下走回去的時候,他們開始分道而行——她走回自己的村子,他則返回墓穴那簡陋的居所裘琳的心里充滿了一種無名的不祥預感。這九年來她一直和叔叔嬸嬸住在一起。他們自己沒有小孩,所以她父母去世之後,他們也很樂意收留她。

她跟他們在一起很安全,因此她從來沒有去留意未來會怎樣。

但變化即將來臨了。她知道這一點,紐霖也知道。而她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變化。

「他們在玫瑰崖搭起了帳篷,而且還一直從船上卸下好像、水遠都沒完沒了的補給。」

裘琳听著杜伊的報告,所有的村民也都聚在她叔叔家的大廳里听著。克萊叔叔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默默思索著斥候帶來的這個令人不安的消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裘琳真忍不住想激他作出一點響應。她很愛叔叔,但他絕對不是會貿然采取行動的那種人。

「派一個人監看著他們,」他終于發出了命令。「我們須要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有多少資源。」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去找書記來,陸邁鐸也會想知道這件事。」

他這句話引起一陣耳語,但他不予理會。陸家的土地就在柯岩的西邊,可是兩家雖為近鄰,關系並不友好。陸家人就跟英格蘭王一樣貪婪,只是程度有別罷了。今天一只羊不見了,明天又有一頭牛不見了,他們只要一逮住機會就跑到柯岩的地上偷竊。每個人都知道他們不可信任。然而,英格蘭人是所有韋爾斯人的共同敵人。現在英格蘭人要在玫瑰崖扎營,克萊理當把自己跟陸家的歧見暫拋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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