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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尋找地火 第4頁

作者︰藍雁沙

在泥程失蹤的消息傳出後,小瑜還打過電話相詢。電話中的□苓似乎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敷衍幾句後,即掛斷了電話,自那以後,小瑜就再沒有她的消息了。

餅了幾小時,泥程店里的秘書打電話到小瑜租住的宿舍打探□苓的行蹤。依她們的說法。□苓在接過幾通電話後,即匆匆忙忙地外出,起初她們並不以為意,但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苓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接下來的幾天,對小瑜而言其是度日如年,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內得到姊姊的消息,她逃課、沒去補習,甚至連出門吃飯都賺浪費時間,只窩在小小斗室內吃泡面、啃餅干。直到今天早上,一翻開報紙看到那個令人心驚膽跳的標題,小瑜再也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立即直奔姊姊租屋處,而後來到這里。

乍看到那個萬人迷般的段詠文時,小瑜腦海里立即浮現在姊姊日記和涂鴉本中的片段,更是對姊姊的失蹤感到百思不解。

是不是因為他,所以姊姊……可是有可能嗎?但……會是他嗎?各種揣測想象在小瑜腦海里不停地回湯,再抬起頭看著正在接听電話的段詠文,日記中那些泣血般的話絮,如同變形蟲般的在她眼前越變越大。

由于在姊姊租住的套房內枯等了許久都等不到人,小瑜在忍受不住焦急和好奇心的雙重煎熬下,索性自行在那約莫六、七坪的房間內,搜尋著任何可以解開姊姊失蹤謎團的答案。

在見到那本上頭有姊姊用拼布縫綴出各式小巧花樣的日記時,小瑜著實□曙了好一陣子。因為跟姊姊雖然很親近,但日記這種東西畢竟是非常私人的記錄,該不該看呢?但是,如果里面有著姊姊失蹤的原因的話……

猶豫再三後,小瑜終于悠著氣、微微顫動著手指,打開那本像有千萬斤重的封面。而里頭所有的內容,卻宛如萬花筒般的令她膛目結舌。

泥程是個頗有名氣的設計師,拋開他的本業不談,影視界或政壇也有不少名人,都將他們對外形象的設計,全交給泥程打理。而身為他首席助理,□苓也都能在有意無意間,得到這些名人為外人所難以窺見的一面。

津津有味的翻閱著如同現形記般的日記,小瑜逐漸察覺到姊姊正飽受著困擾;而最大的原因是那個被她稱之為「A君」的人。

看起來是姊姊很辛苦地暗戀著這位依她所說,英俊、成功、體面的男人。

連連略過不少的篇幅,都是很浪漫的描述,看樣子□苓真的用情很深,她連撿到A君的一根頭發,都要欣喜萬分並且仔細保存。每天她最大的期盼就是能見到他、听他說話、看看他即好,若有一天沒見到她心目中的A君,她便要失魂落魄,無心工作了。

掩上書,小瑜難掩自己所受到的震撼,想不到姊姊的心頭是這ど的苦悶!回想起每次姊妹問好不容易湊到一塊兒時,成天吱吱喳喳,不時發出爽朗笑聲的姊姊,沒想到在她愉悅的外表下,卻包裹著如此淒苦的心。

越看下去越令小瑜感到心疼,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究竟有沒有意會出姊姊的心意?長長的好幾篇都是姊姊哀怨的心聲︰自卑于自己不起眼的外貌和普通的學歷,最令她在意的,還是自幼被親生父親拋棄的陰影。在她的日記里如此寫著他不在乎我是應該的,因為他所接觸到的都是那ど美麗、嬌柔,有錢有勢的女人,我跟她們比起來,人算得了什ど呢?唉,別再疑心妄想了,不可能的事,又何必再自我折磨……但是,我已經將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他身上,我該怎ど辦?

閉上眼楮仔細想想,小瑜為自己的自私感到汗顏,我在那里?當姊姊痛苦得找不到人傾訴時,我又在哪里?

繼續看下去,小瑜吃驚得連嘴都圈成O形,眼楮睜得老大,直到幾乎要撐裂般的痛楚傳來,她才趕緊揉了揉眼楮,並且呼出那口一直敝在胸口的氣,休息一下。

原來,那位「A君」竟然是個同性戀者!□苓似乎飽受刺激,她寫到為了這件事她已經連醉三天了,但心里卻還是雪亮地痛苦著。

接下來的篇幅里,小瑜就像眼睜睜地看著姊姊的心路歷程︰她從最初的不願相信,到試圖改變A君對性別的觀感,而後是一連串失敗使她的情緒跌到谷底。最後,她選擇妥協,接受A君是個同性戀,一輩子也不會有她所希望的愛情,那個由A君而傳送給她的絕望事實。我試著了解,但天啊,這對我而言是何等殘酷的事,他說他愛我,但只能止于兄妹或是朋友問的感情。因為我是個女人!就因為我不是個男人,所以他知道、也明白我是如此的愛他,也無能為力。我該怎ど辦……

日記本上有著點點滴滴的水漬,將姊姊偏好用的綱筆字跡模糊地擴散成一片汪洋的藍色染跡。這是淚嗎?是姊姊的淚吧!小瑜輕撫著娟秀的字跡,沉默地自忖。

接二連三的大片淚痕,令小瑜心里像是有塊巨石壓住,悶悶地幾乎要令她窒息。她抬起頭眨回眼底的淚珠,再翻到最近的篇幅。我再也不能忍受這種日子了,每天看著他在鏡頭或生活里假扮大眾情人的角色。看到那些崇拜他的女人們眼里的激情,我就感到很荒謬,為自己,也為她們。想起自己以前曾為這些女人而吃醋嫉妒,看到她們為了要能更靠近他而惡言相向的搶位子,甚至大打出手,真是悲哀!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真的是弱者!

在這頁的下方,有一幅小小的插畫,晝的是一幅小小的房子,很平常的畫;就是一棟斜頂瓦屋立在青青草地上,屋旁有樹、有花,有河有山,但□苓卻用筆在書上頭以螺旋狀的筆觸,將之涂毀。告訴A我要走的事。他以為我要自立門戶,或者被其它設計師挖角了。可笑、真是可笑,為什ど他就完全體會不出我的心情……累了,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跟他耗下去,既然他這輩子都不會愛我,也拒絕跟我結婚以掩飾他的真實性向的提議,我也不認為自己還有留下去的必要。原以為,他可能會為了掩人耳目而跟我結婚,那ど,只要能在名義上成為他的妻子,我也就滿足了。沒想到他卻一口回絕,寧可這樣偷偷模模的……

震驚地合上日記,小瑜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平緩自己的心情。這是怎ど樣的一種感情,姊姊竟然可以為了這位A君,接受有名無實的婚姻關系!

稍稍喘了幾口氣,小瑜這才有辦法再幾續看下去,而日期也已經來到姊姊失蹤前幾天。他不願意放我走,但又沒辦法可以給我留下來的理由,我告訴他,即使我離開這里,仍會為他保守秘密的,一切都會跟我在這里時一樣,但是他不相信……

日記至此嘎然而止,望著其後空白的頁面,縈繞在小瑜腦袋里唯一的疑惑就是──誰是那位A君──翻前翻後找了很久,小瑜很肯定這里頭並未提到A君的任何資料。

像是從一個謎團跳進另一個更大的謎團,小瑜眼光在室內四處搜尋,而後將抽屜里所有的信件或速描本都搬了出來,有幾本折了角的雜志引起她的注意,也一並取下。

將所有的書及雜志都采放在床上及地板,小瑜看著每一頁中那個笑得令人移不開目光的男人─段詠文。看樣子姊姊真的很注意他,不但將有報導他的雜志都買了回來,甚至還做了一本厚厚的剪報,里面大都是段詠文和泥程工作時的報導或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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