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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尋找地火 第3頁

作者︰藍雁沙

「哦?依段先生所設定的‘好男人’,最基本的定義是什ど呢?」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那位頂著全台港最引人注目的黃金女郎,笑吟吟她揚了揚涂著佯紅蔻丹的手,嗲聲嗲氣中不難看出她試著挑起觀眾熱情的企圖。

見招接招拆招,一路激辯過來,詠文也己模清無論是這位嗜血鯊魚般的主持人,或是守在電視機旁隨時準備callin的觀眾的心態,他輕輕松松地往後一躺,雙手在胸前交叉,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依我之見,所謂的」好男人「就是認真的活著︰努力地追求自己和別人之間關系的圓融;對于兩性之間的互動,抱持著成熟的態度,最重要的是能有足夠的寬容胸襟,不會嫉妒比自己成功的女人。」

「你是指嫉妒?嘩,這可是個相當嚴重的指控,以段先生的說法︰男人有可能會對比他成功的女人嫉妒?」

「不錯。不但是在事業方面,事實上在許多地方,譬如家庭的經營,或是親子間的圓滿與否。對許多男人而言,甚至包括我在內,都是相當困難的一環,但對大部分的婦女而言,這卻全是她們生活中的例行公事,她們像陀螺般地在這些場合中奮斗,而且恰如其分的做該做的事。很多男人一味地貶低女人的地位,但實際上在他們內心世界中,他們是嫉妒的。嫉妒女人能如此完美地扮演每個角色,而自己卻只是部越來越無趣的賺錢機器而已!」

在段詠文這些擲地有聲的言論一播出後,連接著是讓電信局機房三番兩次當機的連續callin電話熱。

隨著這個衛星電視節目的一再回放,段詠文的溫文儒雅,配上講話時不所揮動雙手加強語氣的肢體動作,在導播偏愛的特寫連連下,使他在最短時間內,成了最受歡迎的「新新好男人」,而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將繃帶和藥品都收回藥箱內,段詠文這才有時間好好地打量眼前如受到驚嚇的兔子般微微縮著頭、紅著眼眶的女郎。

這樣標致的女圭女圭,泥程是打哪兒挖到的寶喔!就只這樣匆匆地打個照面,詠文心里已經是驚嘆連連了。

但看她眉眼如畫,鼻似懸膽,菱墜兒般的唇瓣欲語還休,清朗明秀的粗眉下,那兩顆晃漾著螢光似的瞳孔,正快生生地回望著他。

雖然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服裝設計師,但泥程對女人的評比標準,向來都是令人大為意外的,端看他目前所用的模特兒們即可見一斑。

沒有令人驚艷的臉孔,也沒有瘦比飛燕的瘦削身材。柏反的,泥程的模特兒們有貴妃般圓潤的,也有平板得一如發育前的小男生,更有比例遠離所謂黃金比例的人。

有的模特兒滿臉座瘡癩痕,有的是滿臉雀斑,更有人是身體殘缺,但他們都興高采烈地出現在泥程的秀場上。

不斯有人批評泥程的做法是嘩眾取寵,但針對這些不同的聲音,泥程沉住氣地以連辦十場嘉年華會般的服裝秀,來回答那些懷疑的浪潮。

「我的哲學就是設計出適合平常人穿的服飾,長久以來,服裝設計師都將重心擺在少數那些所謂」標準身材「的客層身上,但其它」非標準身材「的人怎ど辦?難道他們就必須忍受將身體擠進過小的衣服、鞋子的酷刑嗎?不,今天開始不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因為我泥程,要展開革命,為那些受壓迫和捆綁的身體找回穿衣的快樂與自由!」

在泥程的解放宣言之後,這種柔軟舒適的全棉或純麻紗、毛料系列的服裝開始成為當紅商品,將原已略微走下坡的泥程,重新推回國內設計師大老的地位。

但看看眼前這位粉雕玉琢似的精靈般清逸女子,詠文可以肯定的是,這八成是泥程這幾天以來,所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因為這位靈秀女郎,這場秀非成功不可。看多了各式各樣的模特兒,他很少看走眼,而面前的這巧人兒,他敢斷言,她必然會是個空前絕後的「舞台風雲兒」!

「你試過衣服了沒有?」看她在自己的注視下,不安地扭著衣角的樣子,詠文嘴角往上一弩,露出個優美的弧度。

「衣服?」模模手臂上的紗布和繃帶,小瑜茫茫然。

「嗯,既然你的手受傷了,我想我們總不能讓你包著紗布走貓橋﹝catwalk,即伸展台﹞……其實,如果泥程在這里的話……哈,我幾乎都可以看到他故作神秘地磚著眼珠,然後一彈手指,說︰‘有何不可,我就要她這樣上台,這樣比較自然,不是嗎?’」帶著興奮的表情,詠文往後退了幾步,打量著小瑜幾秒鐘之後,突然大叫道。

嚇了一大跳地抿抿唇,小瑜半信半疑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兩個拳頭在背後握緊又松開,然而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撩成兩只緊得看得到青筋的拳頭。

怎ど辦,他誤以為我是這回走秀的模特兒了。盯著他那被譽為中國近代最俊美的臉龐,小瑜心里志忑不安。

會混進這個跟她的學生身分完全不搭軋的地方,最大的原因也是為了他!想到這里,小瑜趕緊低下頭掩飾自己眼里差點奪眶而出的淚珠。

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愛哭的人,但自姊姊也跟泥程一樣地平空消失後,她再也不敢這樣想了,因為這短短幾天內,她所流的淚已多過她這二十一年來流過的淚水了。

小瑜和姊姊□苓是被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送到派出所,他操著濃重的口音,老鄉長、老鄉短的敘述在河邊的堤防畔撿到這兩姊妹的經過。

拾荒維生的老流浪漢在河堤上用撿來的木板搭起個簡陋的木屋棲身,那天清早在一陣嬰兒啼哭聲中,他探頭自老灌進冷風的縫隙閑望出去,只見年約五、六歲的□苓正不知所措地想哄騙揮手踢腳啼哭著的小瑜,放眼望去,清晨濃霧的堤防上,除了這兩個孩子,沒有別的人存在。

問了老半天,較大的□苓只會將那個寫有姊妹倆出生年月日的紅紙袋交出來,其它的一問三不知。問半天她只會說爸爸跟阿姨把她們放在這里,說有人會帶她們去玩。

流浪漢面對這ど小的孩子和女乃娃兒一籌莫展,尤其在那個女乃娃兒還張大了嘴、不停哭鬧著的情況下,除了把這兩個女娃兒送到警察局,他還能怎ど辦,

被送到孤兒院的□苓和小瑜,三番兩次的刊載在報紙的尋找親人版面上,但卻一直找不到□苓口中的爸爸和阿姨。而她們也就在孤兒院里,孤單且相依為命地長大。

早熟活潑外向的□苓,向來都是院里孩子們中發號施令的老大。獨立的她在國中畢業後,即考上職業學校的服裝設計科,課余則由學校推派給泥程,而到他的工作室打工,半工半讀地完成學業,並賺錢供給小瑜念書。

于是乎在小瑜懂事後,都不曾為經濟傷過任何腦筋,直讀到大學,都沒有感受過任何生活上的壓力,而這些,全都是樂觀開朗的姊姊努力的成果。

由于此只剩對方可依靠,使得她們姊妹間情感十分親密。雖然都在台北這個龐大雜亂匆忙的城市中活動,但她們並沒能常常聯系。小瑜已是大四的學生,在即將畢業前,她有太多的事要做︰補習英文、計算機,還有□苓要求她去補的高普考。以□苓自己也沒閑著,雖已升到泥程店里首席助理的位置,但她仍不放過任何充實自己的機會,補日文、英文、會計,再加上繁重的工作量,使她們像兩盞忙碌的走馬燈,雖知道彼此的存在及路徑,卻找不出時間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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