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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棺新郎 第11頁

作者︰韓雅築

「時機終于到了,時機終于到了。哈、哈、哈……」

酒足飯飽的阮大正,手中捏著竇如苑文情並茂的兩封情書——實際上有一封是類似通敵賣國之類的罪證信函——狂笑不已。

「正兒,你打算怎麼做?」坐在嗜血成性的兒子身旁,阮大夫人也不由得全身戰粟,不住發寒。

合起的眼皮,力道不多不少,正好夠夾死一只不知死活想叮他眼楮的蚊子。阮大正把它當成是過往的假想情敵一辛鴻,忿恨的捻在手中,甩進面前的酒斛內,陰狠的說︰「我早就說過,遲早要報辛鴻當年奪妻之仇。這次他辛家沒有一敗涂地,絕子絕孫,我決計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聞言一愣,阮大夫人被兒子眼中的恨意嚇傻。

愣愣地看著他,她顫抖的勸解道︰「正兒,事隔多年,你怎麼還對如苑如此執著?這根本不關鴻兒的事……」

「誰說不關他的事?」暴吼著打斷母親,阮大正雙眸暴睜,語帶狂亂的說︰「要不是他平白無故介入我跟表妹之間,爹也不會為了彌補當年遺棄他們母子的罪過,而讓表妹屈辱的活在那個雜碎腳下,任由他娶別的女人進辛家羞辱她。」

「 啷」一聲,阮大正手中的銅杯,在他激動忿慨的神情下,化成一堆青灰。鷹眼毫無目的的擱置在時空的某點上,他繼續喃喃自語︰

「從這些年表妹給我修來的書信看來,那小子根本就沒善待過她。他為了報復爹,才同意娶她進門。新婚不到三載,便以寵幸北國名妓姬尚香來污辱她倒也罷了,居然還把初月中意的兒郎配給賤妾所生的孩子,娘,這股子怨氣,我是一定要幫表妹出的。」

阮大正對感情痴頑,本是意料中事。若不是當初老爺拋棄元配,又在多年後遇到出類拔萃、儼然已是北方一大霸主的長子辛鴻,心生愧疚之余,直想彌補對那孩子的疏忽,不顧次子跟竇如苑青梅竹馬的情感,強迫表親竇家把如花似玉的閨女許配給辛鴻,也不會造成這一連串的錯事。

唉!千錯萬錯,都是情字惹的禍。望著獨子,阮大夫人眼里有著說不出的心疼。但是放任同父異母的兄弟自相殘殺可以嗎?

「可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又何苦……」阮大夫人希冀以曹丕跟曹植兄弟的故事來勸戒他,但是,顯然是徒勞了。

「我不承認他是我兄弟。」話說得這般決絕,看來他是不選擇玉石俱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嘆口氣,無奈的阮大夫人只好問他,「你想整垮他,用什麼計策呢?辛家堡備受皇上寵信,你一時三刻如何能扳倒他?」

「在以前不可能的事,現在已易如反掌。光憑這封跟突厥通商的密函,還有戰亂時期,辛家堡供應敵方軍資來源,就足夠誅他辛家九族不止。」

「九族?那不是包括咱們阮家嗎?正兒……」強烈的報復意識,蒙蔽他的心智,讓這孩子傻了。

阮大夫人所擔心的最壞狀況,終究還是無可避免的發生。搖著頭,她不相信自己含辛茹苦、扶養成人的乖兒子,會是如此陰狠毒辣,完全不顧兄弟之情。頃刻間,她吶吶語塞,說不出半句話來。

「有誰知道我阮大正是辛式倫的兒子,跟北方巨鼎辛鴻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如果娘擔心會牽連到阮家莊,您是多慮了。」他還想跟竇如苑過著雙宿雙棲的神仙生活,怎麼可能沒留後路給自己?母親就是太過不用腦袋,才會以為她的兒子也跟她一樣沒腦子。

半起的身子,失魂的想離去,不願再听兒子毫無人性的話語。卻在他誓言旦旦的保證下,再度跌坐回太師椅上。她完全無語的瞪著他,心中漲滿著愧對辛家列祖列宗的贖罪之情。

「請娘寬心,孩兒還不至于讓他曝尸荒野」手指捏得泛白,他點頭確認的說︰「最低限度,我會給他一場轟轟烈烈的火葬。

不至讓他被鷹叼去尸身,體無完膚。哈!哈!哈……」

瘋了。真的瘋了。她的兒子果真瘋了。天爺啊!她該怎麼做,才能化解這場鼻肉相殘的憾事?誰來告訴她啊。

辛家堡後山

「司徒哥哥,你來陪我玩嘛!」扯著司徒文淵的手,辛掩月撒嬌兼死纏爛打的要她的全新保護者陪她玩耍。附帶說明一點,自從司徒文淵到辛家堡作客後,就成了辛掩月「挾司徒以令天下」的最佳保鏢了。

「月兒,我們先把這段詩經念完。」辛掩月要是存心黏他,什麼書都別想念,注定要浪費一天大好的時光了。司徒文淵無奈之余,對她更是有不住的寵愛與憐惜。

「不要,我不要念書。」頭搖得像搏浪鼓,辛掩月不依的嚷著,倒是沒敢告訴他,什麼楚辭、詩經的,她早就滾瓜爛熟,默背如流。娘說的,女子無才才是德,她才不要因為自己太聰明,把如此優秀的玩伴給嚇跑了。到時誰替她修理大娘啊?

「小姐,每天從‘千道’滑到山底有什麼好玩?念書比較有趣,我們不要去玩了啦!」站在一旁像海棉般努力吸取知識的幻珠,看起來還比主子有上進心。

辛掩月應該要臉紅感到丟臉的,可是她偏偏就是不覺得不愛念書有什麼好羞恥的,反而叉起腰.鼓起腮幫子,一副不肯妥協的表情,又語正詞嚴的說︰「我說要玩,就是要玩,你再唆,我要把你撇下了喔。」

這幻珠,便是當年地在山腳撿來的小甭女。

清洗干淨,也是一名粉妝玉抹的俏丫頭,容貌上絲毫不遜于辛掩月。辛鴻同意她當伴讀,彭大嫂就檢視她身上穿著的棉襖,見其內縫著一塊類似于紅紙的東西,打開一看,布條上正好記載著她的生辰八字。丟棄她的父母,看來並非全然無情,至少,他們還留有一絲線索,沒讓她成為連出生日期都不詳的可憐兒。

辛掩月貪著新奇,幫她取蚌名字教「幻珠」,姓當然是跟著她這個小主子姓辛。小小女圭女圭,在年齡上稍減她三歲,個性卻比她還要八股,老愛管東管西的,實在令人受不了。

就在辛掩月又要發作的同時,司徒文淵安撫的從她背後圈住地,低柔的說道︰「我們把這篇念完,再下山玩吧!」

司徒文淵肯寵她,焉有不听話之理?辛掩月欣然同意,卻是瞪向幻珠,看她又有什麼話說。

眉宇收攏,幻珠果然不負所望,瞪著司徒文淵不規矩的手,規勸道︰「司徒公子,老爺說,男女七歲後就不同席了,你……這樣踫小姐,不太合宜吧?」說完,她臉也驀地透紅,害羞了。

「掩月將來是梧棲山莊的少夫人,我抱抱她,並無不合宜之處」對這少女老成的幻珠,司徒文淵也是頗沒轍的。幾年來對他叨來念去的話,總是逃不出女戒之類的範疇。辛掩月沒被她煩死,也算是是奇跡。

搖著頭,他話還沒說完,辛掩月又使刁的打斷他,照本宣科的把幻珠常掛在嘴邊的話,反過來念給他听。

「我還沒同意當你的新娘,你不能踫我。」不理會他呆愣的表情,辛掩月笑著跑,哪管什麼念書不念書的?當然是玩耍比較要緊。

蹦跳地跑進大廳,辛掩月微揚的俏臉蛋剛正視大廳,笑容便在空氣中瞬間凝結。猛地煞住腳,她瞪著眼前一團混亂的景象,臉色突然刷白。小口微張,想要發聲,卻又喉嚨燒痛,說不出半句話來。

「月兒……」隨她身後出來的司徒文淵跟幻珠,也被廳內的慘況嚇得一愣。看著可以說是尸橫遍地、血流成河,倒落四處的軀體,他嘎聲低喃︰「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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