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查。」開什麼玩笑,她齊雪兒雖然愛錢,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可不能受這種不白之冤。
清查的結果真的被馬克翔給料中了,望著這筆意外之財齊雪兒可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個死老頭!丙真把錢弄進我的戶頭里,可惡!」齊雪兒氣得不得了。
「現在已經知道錢在哪里了,妳打算怎麼做?」
「明天我就把錢領出來,再把錢丟回那個老頭身上,一定要砸到他腦震蕩為止。」
馬克翔簡直要昏倒了,這算那門子的辦法。「雪兒,就算妳用錢把他砸死了也沒用,現在問題是要如何趁著沒人發現錢的流向之前,不動聲色地把錢還回公司。」
「那就把錢領出來再存回公司就好了嘛!」
對于齊雪兒如此天真可愛的想法,馬克翔真有一頭撞死的沖動。「妳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借貸法則。」
「借貸法則?好象有听過的!可是又沒什麼印象,你知道什麼是借貸法則嗎?」
「妳這個讀完四年大學的人問我這個大學沒畢業的什麼叫借貸法則,妳不覺得可恥嗎?」
「這不能怪我嘛!我所有的科目里就屬會計最爛了,重補修了四年還是五十九分,我死求活求地拜托教授才硬拗成六十分畢業的。」這種丟人的事,齊雪兒說來一點愧色也沒有。
「算了,就當我上輩子欠妳的吧!明天妳想辦法把傳票帶出來給我,我替妳跑一趟威登;至于銀行方面,妳明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告訴他們別再查了,否則查到錢是流進妳的戶頭里,那妳免錢的牢飯就吃定了。」
「牢飯?我呸!我才不要吃那種次等食物。」齊雪兒一臉的嫌惡,被馬克翔養刁的嘴可容納不了那種粗食。
「不想吃就乖乖照我的話做。」
現在馬克翔只能衷心祈求老天保佑,保佑明天的計劃能順利進行,否則他真的得帶著大包小包的藥補、食補,在懇親日去跟她面會了。
***
事實證明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的,齊雪兒第二天一早根本還沒來得及打電話給銀行就被逮了,她前腳剛踏出家門準備上班,後腳就直接上了警車,專車接送到警察局。在看守所折磨了兩天一夜之後終于以五十萬交保候傳。
齊雪兒一看到來接她的馬克翔,臉馬上垮下來,嘴一扁,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流下來了。那模樣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從來沒見過齊雪兒如此脆弱的樣子,馬克翔一時之間慌了手腳,他摟著她的肩急得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雪兒別哭了,我知道妳很害怕,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會保護妳的。」眼看著哭成淚人兒的齊雪兒,馬克翔心中熾熱狂燒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趙震東!他發誓他會讓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真的?」齊雪兒睜著淚汪汪的眸子看著他。
「真的!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不會有人能動妳一根寒毛,誰敵傷害妳,我第一個不饒他。」
「那好。」齊雪兒迅速擦去眼眶中泫然欲滴的淚珠,唇角再度綻開一抹淘氣的笑容。「這可是你說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要你找十個、八個兄弟去海扁那個劍豬一頓。」
「劍豬?誰是劍豬?」這號人物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就是在看守所里和我住同間的那個八婆呀!她說她叫霹靂珠,我看她頭發用發膠弄得一根根硬梆梆的朝天沖,改叫劍豬還比較像。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實在是有夠惡毒的,我剛進去人生地不熟的,心里已經很郁卒了,她還一直講鬼故事給我听,我說我不要听了她還不停嘴拼命講,愈講愈可怕,害我晚上緊張得睡不著,你看,我黑眼圈都跑出來了。」齊雪兒可憐兮兮地說。
般了半天,馬克翔才發現自己根本搞錯對象了,虧他剛剛還心疼個半死,結果她大小姐擔心的根本不是坐牢的事,真不懂他干嘛那麼緊張,真個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不過這倒讓他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齊雪兒竟然也有害怕的東西啊!
「原來妳怕鬼呀!」
「胡……胡說,誰……誰怕那種沒有影子的東西。」齊雪兒面青唇白的辯解。
「真的?妳真的不怕那種頭發長長的、臉色青青的、舌頭長長的、走路輕飄飄的、指甲彎彎勾勾的,那種會在半夜站在路燈下向妳問路……」
「哎呀!你別再講了。」齊雪兒終于受不了地緊抱著馬克翔,臉孔因為一夜無眠再加上害怕而蒼白如紙,渾身則不停地打哆嗦。
「別怕別怕,現在是大白天,不會有鬼的,更何況還有我在這里陪妳,就算是鬼來了我也會幫妳趕跑的。」馬克翔輕柔地拍著她的背,看來她真的很怕鬼,他還這樣故意嚇她,想來真是罪過。
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耳里听著他穩定的心跳聲,齊雪兒頓覺安心不少,心情一放松,疲乏感馬上如潮水般襲來,蒙蒙之間,她很快的就沉入無邊無際的夢鄉。
整整睡了一下午之後,齊雪兒終于滿足地在月復鳴如鼓的饑餓感中醒來。模模空扁的肚皮,她嗅覺靈敏地聞到從樓下隱約傳上來誘人口水泛濫成災的飯菜香。她忍不住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聞香而去,果然看見滿桌珍餞佳肴,色、香,味,量俱全,看得她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肚子餓了吧!時間算得剛剛好,正好可以吃了。」馬克翔端出最後一道菜,笑嘻嘻地說。
接過蘇偉同端過來的飯,齊雪兒趕緊夾菜扒口飯。哦!真是太好吃了,在吃了兩天不人道食物之後再品嘗馬克的拿手好菜實在是太幸福了,她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慢慢吃,菜還很多,可別噎死了。」蘇偉同擔心地看著表妹狼吞虎咽餓死鬼投胎似的吃法,生怕她真的會一噎見閻王,這事傳出去可真要笑掉人家大牙了。
齊雪兒才不管那麼多呢,照樣以秋風掃落葉之姿,三兩下就讓盤底清潔溜溜,比洗過還干淨,速度之快、胃容量之大,讓在場的兩位男士為之佩服不已,差一點就要起立鼓掌了。
「呼!好飽。」齊雪兒模模圓滾滾的肚皮,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看她一副撐死也甘願的舒坦樣,蘇偉同就忍不住想壞心的嚇嚇她。「妳吃飽喝足了倒是挺快活的,妳都沒想到可能要坐牢的事如果被舅舅、舅媽知道了,代志可就大條了嗎?」
听了蘇偉同的威言恫嚇,齊雪兒果然-骨碌地爬起來,-臉的驚慌失措。「嗄?我爸和我媽知道了?天哪!我死定了,信主得永生呢?他們一定會馬上上來把我給宰了,完了,完了,這下我真的完了!」
「他嚇妳的啦!」馬克翔短短的五個字馬上讓滿屋亂跳亂轉的齊雪兒停下來。「可是誰是信主得永生呀?」他好奇地問。
「我哥哥呀!齊守信、齊守主、齊守得,齊守永,齊守生,合起來就是信主得永生。」
「原來你們家是虔誠的基督徒呀!」馬克翔這才恍然大悟。信主得永生,嗯!好特別的名字。
「才怪,我爸是無神論者,他最討厭怪力亂神了。」
「那怎麼會……」
「那是住我舅舅隔壁的阿伯取的啦!那個阿伯是個瘋狂的教徒。我舅媽生第一胎時,他知道我舅舅肚子沒什麼墨水,又不屑請人算名字,就自告奮勇想了個名字叫守信,我舅舅一听覺得守信這個名字挺有意義的,挺不錯的,就決定用這個名字︰生老二時,瘋狂阿伯說要收來當干孫,所以取名叫守主,舅舅沒有反對,接下來又生了三個男孩陸陸續續讓瘋狂阿伯取名字,取完合起來才發現成了信主得永生,可是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舅媽生雪兒時說什麼也不敢再讓那個阿伯幫忙取名字了,堅持要自己來。」蘇偉同說完哈哈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