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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寵 第7頁

作者︰叢闕

「抱、抱歉。」

「嗯?」

「失禮了……我以往與周居幽打鬧慣的。」她說著惶恐地低下頭,脖子都微微泛著紅。

徐劭行輕輕握著拳,自己都被堵塞住胸口的巨大失落驚到。他低頭對著粉紅色的頸項,僵著一張臉,硬是裝出吊兒郎當的口氣道︰「哎呀哎呀,這個差別可大了,我和周兄全然沒半點相似之處吧?」一個好學上進,一個浪蕩無行,天差地別。

「說得也是。」令嫻輕笑,聲音進到徐劭行耳中,無論怎麼听,都覺得帶些嬌羞。

還真刺耳。

他迅速轉身走回書桌前,有些粗魯地按壓著書本,用平板的語調接下去解說︰「那這第二句呢,說的是……」

四六抱著頭,踉踉蹌蹌地走在園中小徑上。徐府一個僕婦見了,趕忙上前去攙住她。

「你這是怎麼了?」

四六雙眼無神地盯著對方臉上細細的皺紋,啞聲說︰「小姐和姑爺在做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我再待下去會瘋掉的!」

「可怕?」

沒等僕婦從香艷旖旎的假想畫面中回轉,四六就一口喝斷了她︰「嗯!念經,沒一個字听得懂,一定是在念經!」念經就算了,偏還邊念邊笑,這麼不誠心,菩薩就算听見,也不會保佑你們的啦!

「啊?二夫人也跟著他念?」古古怪怪的二爺怎麼又跟念經扯上了?接下來不會是要跳大神吧?僕婦開始想象二爺夫婦一起跳大神的奇妙景觀。

「是啊!以前就只有小姐一個人神神叨叨地說些听不懂的話,現在好了,竟然嫁個姑爺和她沒兩樣,你說他們已經從早到晚在書房待了多少天了?還以為她成了親之後會好一點,誰知道——啊啊啊我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就算再被小姐和姑爺一起逼迫,她也不要看書不要識字,很顯然看書識字之後人都會變成像他們那麼怪異的,要不就像周公子那樣是個天下無敵大書呆,果然看書識字太可怕了,她才不要!

「你還別說,我可是好久沒看到二爺在家里呆那麼久了。」

二爺新婚第二天就和往常一樣去外頭混,下人們都在說這對新人指不定要貌合神離一輩子了,誰知道二夫人一趟歸寧回來,夫妻倆一下子蜜里調油似的難分難舍。別說二爺這個把月都沒往外跑,就連老夫人要找媳婦兒說幾句體己話,二爺都死活不肯放人,也不知道在岳家吃了什麼勾魂散,變得如此恩愛有加——嗚嗚嗚她家里的死鬼要是也能吃上那麼點兒就好了。

對于這個四六倒只是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我也沒看過小姐在家里呆這麼久的。」不過周公子不在,她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就是了。

僕婦敏銳地直覺立刻感知到有八卦可以听,趕忙湊上去問︰「听說二夫人以前跟那位周居幽周大才子交情很好?」

四六歪頭想了想,「還好吧。就跟我和陳嫂你似的。」

「啊?那是什麼交情?」四六留下陳嫂一個人苦苦思索,蹦蹦跳跳去廚房端點心。

想套我話?沒門。

令嫻把徐府這個月的開支明細交到婆婆手里,李氏一頁頁翻閱,漸漸露出滿意的神色。

「你來了之後,我肩上的擔子可是輕了不少。」

令嫻垂首道︰「是婆婆教得好,兒媳只是按婆婆說的做而已。」

李氏舉手示意令嫻在她對面坐下,啜了一口茶道︰「老爺去蘇州之前說,想讓你涉足外頭的產業,我倒覺得一個婦道人家,能管好家中事就足夠了,拋頭露面終歸不合適。你說呢?」

令嫻半點兒都不贊成她的說法,礙于不好當面反駁,只能委婉地道︰「令嫻無可無不可,听憑您二老吩咐。」這個家老爺才是拍板的人,他怎樣定奪,就得怎麼做,旁人違逆不得。

李氏如何听不出她弦外之音,「我是覺得老爺當面說起時,你推掉便好。不管怎樣做生意是男人的事情,劭言劭行都不上心,咱們若去理會,他們就更有怠惰的借口。我年紀大了,家里的事雖然看來不起眼,做起來卻頗為瑣碎,最近總覺得力不從心,也該交給你們年輕人來當這個家了。」

所以嘛,她就是知道家里的事情既瑣碎又容易得罪人,才不想攬過來做的,趕緊推出去要緊。令嫻柔聲道︰「媳婦才剛進家門,一時半會兒怕也上不了手,不如先請大嫂多幫著您點?」

听她說到大兒媳,李氏和藹的臉色收了起來。

「素宛心眼小,拿不了大主意,我是不太放心她。」

「可兒媳倒是覺得大嫂將東院的收支用度報得甚是清楚妥帖,頗有理家之才。」這倒是真的,她喜歡變著法兒讓事情做起來更簡單,卻不喜歡一直重復同樣的規程。對比之下,擺明了大嫂才是當家主母的更好人選。

「既然如此,她去管好自己那邊的事就可以了。」李氏的嗓門一下子提高。

令嫻听她語氣不對,稍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些底。

「婆婆,我覺得大嫂不是不惜福的人。」

「你也和旁人一樣,認定我在打壓他夫婦倆是吧?」李氏臉上頓時罩了一層寒霜,「素宛進門的時候,大姐還在,你要是看到她婆媳倆當時的風光,哪里還會要我賣好給她?成親三年連個子兒都沒蹦出來,我沒做主給劭言討小的,她就該謝天謝地了!要她當家,等我躺進棺材再說吧。」

「婆婆既然這樣說了,兒媳也不好多嘴,咱們不說這個了。」令嫻若無其事地笑笑,換了話題,「這個月廚房的開支多了一些,听說是鹽價上漲的關系……」

「原來你在這里!」

婆媳一同抬起頭來,只見徐劭行雙手抱胸倚在門口,看向令嫻的神情,分明說著「虧我一頓好找」。

李氏笑罵道︰「怎麼?才這麼一會兒不見妻子就著急了?怎麼沒見你粘為娘的這麼緊?」

徐劭行微覺尷尬,用指月復蹭著鼻子,嬉皮笑臉地走近去,搭上母親肩膀,不停晃動她微微發福的身軀,「我從小就這麼粘人的,娘你自己忘記了!」

李氏被兒子一撒嬌,什麼壞心情都拋到天外去了,伸手戳著他的額頭道︰「肯定是因為那時候我還年輕,你這個的小表!」

「可不是?艷名遠播,傾倒無數風流公子的李大美人如今依然光彩動人,只要娘親你一踏出家門,誰不搶著一睹芳容那?」徐劭行說完就在母親鬢邊香了一記,還閉上眼作陶醉狀,嚷著「好香好香」。

李氏被兒子哄得心花怒放,卻故意板起臉,不耐煩地斥道︰「休想拿在外頭學到的花招對付你老娘!說吧,你又要干什麼了?」

「我沒有啊。」徐劭行無辜地道。

「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是闖了禍要家里去擺平還是缺銀子花,老實招來!」這孩子自小聰明伶俐惹人喜愛,自己和老爺對他是百依百順,現在變得這樣懶散,也實是寵出來的。

「真的沒什麼啦!」徐劭行拉起令嫻的手,感覺到冰涼指尖傳來的輕顫,他心中微動,隨即甩開遐思,用另一手指著賬本對母親說︰「能不能先不要讓令嫻做這些?人家才過門沒多久,就好幾個晚上算盤打到半夜,我可是怪過意不去的。」

「相、相公……」原來他都知道,他半夜起來偷瞧的麼?令嫻臉像火燒似的,手稍一用力想要掙開他的鉗制,卻被握著更緊。

「我有沒有听錯?」李氏半真半假地訝然道,「我那人家閨女找上門來哭著喊著求他收房都不肯的兒子,竟然懂得心疼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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