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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令嗎? 第27頁

作者︰蟲我

弋翅在黎明之前起身,以為她猶在熟睡,只輕輕在她唇邊印下一吻當作道別,仿佛他只是今天離去,明天就會回來似的瀟灑寫意。

他不知道她徹夜未眠凝望了他整夜,只想將他的容顏、他唇邊獨絕的淺笑模樣……他的一切一切悉數鐫刻在心里。

隨著軍隊號角聲的高揚,冰宿緊揪著的心像被刺穿般傷痛著。

他就要離開了,她再也看不見他了……猛地一股沖動,她轉身跑下塔樓。她想見他最後一面,一定要見他最後一面。

「科摩,王宮這里就交給你了。」弋翅騎在他的愛駒夜星背上,朝站在一旁的科摩道。

「您放心吧,陛下,我一定不付您所托。」科摩爽朗的道。

弋翅頷首,輕扯韁繩,夜星就邁步踏出城門了。

科摩看著弋翅遠去,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疾蹄聲響,在一整列依然緩慢行走的隊伍中顯得格外突兀。

他回頭,「咦?!??冰——」最後一個字尚未出口,冰宿就已疾馳過他,朝弋翅的方向飛奔而去。

「陛下。」弋翅身旁的侍衛察覺到身後的異樣,對他低喚示意。

弋翅回過頭,一眼就認出朝他們疾奔而來的人是誰,他立刻下令停止隊伍前進,俐落的一躍下馬,正好冰宿也同時煞住天雲的腳步,定定的望著他。

當著軍隊與送行的人群面前,弋翅走過去將冰宿抱下馬,「怎麼了?」

冰宿輕喘著氣,些微迷蒙的眼眸像一次要將他看夠似的直盯著他,她眼里透出的意念是如此強烈,讓弋翅心頭有說不出的暖意。她是來送行的,她也舍不得他……

若不是他希望她能夠留在宮中學著管理畢諾瓦,他會二話不說地馬上帶她一起走,但以他日後仍將有段時間在靠近帕布拉城的采礦場度過的情況來看,冰宿是真的有必要學著獨當一面。他留下科摩就是要他教導冰宿,另一方面也可以幫他照顧冰宿。

弋翅疼惜的對冰宿說︰「我會很快回來的。」

冰宿閃了下眼,突地攀著他的胸膛,大膽的將櫻唇印上了他的。

那個吻很輕,也很迅速,但四周人群全都瞪大了眼珠子,下巴滑落半截,不敢相信他們所認識的冰宿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她肯定是昨晚沒睡好,神志不清了!

生平第一次,弋翅震驚得說不出話,他怔怔地與冰宿對望。久久,他才淺淺彎起唇角,不顧身處于大庭廣眾之下,狂放恣意的摟緊她,回她一個狂野又熱情的吻。

一吻結束,冰宿一反往常,沒有一絲羞窘之色。

弋翅愛憐的緊緊擁抱了下冰宿,在她耳畔低聲道︰「等我回來。」旋即上馬離去。

但她等不到他回來。

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冰宿允許自己流下一滴眼淚。她必須振作起來,必須離開王宮,因為還有一個小生命需要她……

弋翅離去後,冰宿在王宮中待了一個月。

為了不讓弋翅在操煩政事時又因她失蹤而更煩心,她計算好弋翅的去程,計算好他在礦場停留的時間,計算好他準備啟程回宮的正確日子,這才動身離開王宮。

而為使科摩及其他人降低對她的保護心,她都會固定幾天利用散心的理由單獨出城,多爭取一些逃走的時間。

再者,她的身體狀況不比一般,要盡量在王宮中度過易流產的階段。她是想要這個孩子的,為了她的孩子,她會勇敢站起來。

就這樣,冰宿在一個初夏的清晨,無聲無息的離開了畢諾瓦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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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時序步人冬季,尋找冰宿的行動也進入了第六個月。

弋翅怎麼都想不到回宮後迎接他的不是他與冰宿的婚禮,而是她的失蹤。

當他預備從礦場啟程回宮時,王宮方面就傳來冰宿失蹤的消息。他從來不知道恐懼的滋味為何,但在他乍聞冰宿失蹤的那一刻,那種深怕她遭到不測而通體發寒的感覺,是他一連數日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動員所有人力尋找冰宿,經過幾日,他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仔仔細細的將所有有關的訊息匯集起來,得出一個假設︰她不是失蹤,她是早就計劃好要離開王宮的。

最後肯定這個假設的是她的衣服。自他為她制衣以來,就算她要騎馬離宮仍是穿著女裝,但她失蹤時,她的女裝一件也沒少,反倒是褲裝少了一半。加上她的馬在經過一個月後仍然沒有回到王宮,因為就算她遭到不測,天雲也不該在一個月後仍不見蹤跡。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離他而去?

在確定了她是特意離開王宮後,弋翅只有一個念頭,即使追到天涯海角,即使尋遍千山萬水,他也不會放棄冰宿,他勢必要找到她問個明白!

弋翅放緩腳步,環顧四周的環境,這里是奧陸山脈的一隅,初冬的霜雪將蒼綠的山林妝點上點點銀白;山路崎嶇,在冬雪的掩埋下更是險峻難行。

在將整個帕布拉城、及全國各個鄉鎮村里全翻過來似的尋找冰宿未果後,弋翅將礦場的事業及宮中的政事全交給科摩和約圖去處理,親自率領一組人馬,在橫亙國土中央的奧陸山脈中尋尋覓覓,就是要找出冰宿。

此刻是用餐時間,他並沒有多少食欲,他讓部下們先休息,再獨自一人繼續探索著。他不止一次想著,她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告訴他她只是在開玩笑,不是因為不愛他,所以鐵了心離開他。

畢竟,在最後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她不是已經不再對他冷漠淡然了嗎?在他出發到礦場前,她不也表現出舍不得他的心意了嗎?

他停下腳步,緊閉上眼,抑下又一次的錐心刺痛。他不斷告訴自己,她會離開一定有她的苦衷,絕不是因為她不愛他,絕不是……

好一會兒,弋翅才又邁步繼續行走,忽然望見一片樹叢後似有亮光透出,他越過幾塊巨石,撥開層層枝葉,還不小心踩落了幾塊石頭,石頭咚咚地往樹叢後滾了下去。

出了樹叢,再走一段林木錯綜的山路後,出現在眼前的赫然是一片明媚景色。

一大片美麗的草原,一池晶亮的湖面,還有一間升起炊煙的小木屋。

還來不及細看太多,身後不遠處忽地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驚得弋翅猛轉回身。

「吼!」一只龐然大熊人立在他幾步之外,被激怒似的狂吼著。

弋翅想起出樹叢時他曾跌落了石塊,因而驚擾了在斜坡山洞中冬眠的大熊,才會惹得它大發雷霆。

他沉著、戒慎的盯著大熊的動態,他微曲膝移低重心,以便隨時伺機而動,一手輕悄的探往腰側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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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宿將煎餅翻了個面,放下手中的鍋鏟,感到有些酸疼的伸了伸腰,由于懷孕後期的行動越來越不靈活,她也越來越少出門走動,幸好她在進入奧陸山脈之前,就已預先準備了一些日常用品及谷類糧食;找到這個世外桃源後,也陸續囤積了足夠的蔬果、肉類與木材,才不必在這個將臨盆的冬季求助無門、坐以待斃。

離開王宮後,她在各地走走停停,最後依著天雲的動物天性,順利的登上奧陸山脈,來到這處遺世孤立的地方。很幸運的,這里有一棟以前伐木業盛行時所留下來的小屋,她在確定是久無人居後,就大大方方的住了進來。

她輕撫著隆起的肚月復,唇邊綻出一抹滿足的甜笑。

「唔……」她輕咬牙,忍住胎動的疼痛。這兩天她奇異的感到心情平靜,不知是不是小寶寶要來臨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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