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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錯的愛情 第17頁

作者︰朱蕾

鄒琤心一顫,愕然地看著謝允珩。

「宮姑娘,你應該是個明白人,我和內人的想法一致,她不喜多妻陋俗,我亦無意妻妾成群。所以請你打消念頭,另覓佳緣。」一番話說得婉轉卻不留轉圖餘地。

闢曉雩听得花容失色,梨花帶雨,謝修更是氣得咆哮大怒,鄒琤則是被他的話驚得內心莫名酸楚。

現下他的妻子是自己,但最終陪著他的,卻是真正的文晴安啊……

謝修臉色一沉,冷聲霸道︰「好!真是太好了!我這個娶了媳婦就會忤逆長上的兒子,真讓為父太失望了!」

鄒琤望著謝允桁平靜無波的俊顏,直覺地知道他其實被父親的話傷著,不由得為他的痛而心痛,忍不住伸手按上他垂放身側、緊握成拳的手。

謝允珩身子微微一震,側首望著她擔憂的眸子,反手握緊她的手,扯出淡然近乎嘲諷的笑道︰「孩兒對爹向來尊重,但唯獨這件事,請恕孩兒難以從命。天色不早了,爹和官姑娘一路上辛苦了,請回房休息,恕孩兒先告退。」

語畢,他牽著鄒琤退出大廳。

第七章

在她回神前,謝允珩已經噙著笑放開她,閃動著興味與點點星光的深黑瞳眸凝視著她,看著她瞠大眼、小嘴微張的呆滯面孔。

因為長年吃藥,她的吻在甜美中帶著微微的苦藥味,很特別的滋味。

「你……你……」震撼過大讓她好半天說不出話,只能顫著手指著他結巴。

難得見她失措的模樣,謝光珩忍不住地又輕啄她的唇。

「啊!你還親!」一度被偷襲,鄒琤終於抓回理智,羞惱的急退了幾步,用手捂著自己的嘴。

「我們是夫妻,親吻值得你大驚小敝嗎?」他依舊笑得斯文有禮,看他泰然自若的模樣,好似剛才的偷香舉動全是她幻想出來的。

「夫……夫妻……」哇!又結巴了。鄒琤用力閉上嘴,接著幾個吐鈉,平緩了情忻瘁、才開口低吼︰「身體是你的妻子,但靈魂可不是。你別忘了我是鄒琤,不是嫁給你的‘文晴安’。」

「所以我是吻‘文晴安’的身體,而不是鄒琤的靈魂。說實話,就算我想吻靈魂也吻不到!」

「你——」當下又被他堵得說不出話。

什麼斯文俊逸、玉樹臨風、文質彬彬、瀟灑出塵,全是騙人的——

「想吻‘文晴安’,請你等春天後,而不是現在。」她惱怒地握拳,莫名覺得心底酸得可釀醋了。

「說喜歡我的,不是‘文晴安’,而是‘鄒琤’吧?」他探幽如墨的眼瞳閃過笑意。

「你……你是什麼意思?」她的腦子暫時停止運轉,不過是短短的一句話,她也听不懂話中的含意。

「你問我想怎麼樣,所以吻你就是我的回答。」不直接給她答案,他輕笑地又將問題丟回給她。

「吻我是回答?我不懂。」她呆愕地篁著他,聰明的鄒琤消失了似地,只留下手足無措、傻愣愣的女人。

他盯著她直笑,笑得鄒琤心髒又開始悴抨枰地亂跳起來,直到她以為自己會因為心髒缺氧而昏厥時,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我決定接受你的告白,與你做一對真正的夫妻。」他俯身在她的耳邊低喃,低醇的聲音惹得她一顫,來不及退去的紅霞更加鮮艷,配紅得似醉酒。

「你忘了我春天就會離開嗎?」她捂著胸口退了幾步,瞪大眼驚慌的看著他。

錯了!錯了!她不該將心底的感情告訴他,不該在既知會分離的結果下還沖動告白。

若只是單方面的愛戀!她還有勇氣獨自離開;但……如果他對自已有了感情,那她如何邁得開步拋下他離去?

亂了!亂了啊!

「真的要走?」他低首凝視著她,唇邊的笑意悄悄隱去?,語氣平和得不帶一絲感情。

「我……不想,但不得不走。」她咬著唇低下了頭,直覺地知道眼前的男子發怒了。

難得顯露的怯弱表情,意外緩和了謝允桁的郁悶恚怒。

他淡淡地扯開笑容,擺擺手道。」我明白了。這里沒有任何值得你留戀的人,你自然不願留下。」

「才不是!我只是……只是……」她猛地抬頭想反駁,但一見他的神情又說不出話。

「只是什麼?只是不屑當雙龍堡的少夫人?還是不屑在這個三妻四妾的社會立足?或是不屑讓自己成為別人的替身?」他盯著她,有禮地笑著,但說出來的話卻一句冷過一句。

「沒錯!我討厭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我也討厭頂著別人的身體、身分,我討厭佔著一個我坐得心不安理不直的位置!但是,我更怕不知道我會不會在下一刻就消失不見,被丟回到原來的生活。」鄒琤被他一逼,再也受不了的吼出她心底的恐懼。

擁有了他的感情,卻又要硬生生的被命運拆散,要她如何面對沒有他的世界?如何才能不會因為思念太保而成狂?

「你推拒所有可能會讓你快樂的人、事、物,只因為你害怕不知何時會失去他們?」他輕嘆,伸手將強忍著淚水、僵直著身子的鄒琤擁進懷中。「听過‘惜取眼前人’這句話嗎?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無法預測,也許不是你消失不見,而是我墜馬死了……」

「你胡說什麼!」鄒琤在他胸前一震,突地抬頭瞪他。

紅紅的眼,紅紅的鼻,紅紅的臉頰,看起來一塌胡涂,但他卻覺得又哭又氣的她充滿了生命力。

「生命無常,誰能料到未來的事呢?」他笑道。

「我的事不需要預測,已經明明白白攤在眼前。何況把握了現下的歡樂,以後分別就不苦嗎?我無法那麼灑月兌,你行嗎?」鄒琤苦笑的退出他的懷里。冷風吹醒了她的理智,平撫了她的激情。

謝允桁望著她,為著她縴柔的身子離開他的懷抱時,心上一瞬間產生的空虛、怔仲,不禁正視她的問題。

一旦擁有後又失去,他能瀟灑地揮揮衣袖送她走?

「你也不確定不是嗎?所以我們還是回到以前,當朋友就好,不要拉近被此的距離……」她揚首一笑,將翻升上來的感情重新壓回心中的最底層。

他無言。

是的,他本就不是那種渴情的人,現下對她,只是欣賞,只覺得她擁有世間女子少有的思想,那算不上是愛,也不可能是愛,又何必將兩人的關系復雜化呢?

他只會對自己的妻子好,這是他年少許下的承諾,不是對特定的人,而是對特定「身分」的人。

「我明白,我們當朋友就好。」他扯動嘴角微笑,點頭同意。

只是一旦她離開,他相信自己會想念她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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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插曲在忙碌的調查和刻意的遺忘中逐漸淡去,謝允珩仍然按照原定計畫,陪著她一起調查命案。兩個人似朋友般的相處,自然和諧得彷佛她不曾告白,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他們暗地里將可能和小如接觸過的男了列了一張表,然後私下約談。忙了幾天,終於將所有人都面談過一次。

鄒琤盯著名單上的人名,再看著談話紀錄,眉頭微蹙。

「我覺得這些人都沒有動機,也沒有令人懷疑的地方。」她放下名單,偏過頭看著坐在身旁的謝允桁。

「的確。」他同意她的看法。

「不過,每個人的不在場證明都不夠明確,但也沒辦法,命案發生在半夜,大多數的人都在睡覺,誰又會知道誰睡誰沒睡!」鄒琤嘆了口氣。

「就算醒著,半夜三更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即使有人在外行走也瞧不清。」謝允珩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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