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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情玫瑰 第19頁

作者︰方情濃

「水溝?」瑞德的表情更顯無知。「天橋應該是搭建在馬路上面,不應該搭建在水溝上。」那應該叫橋才對……

「這只是一個地名。」富青波不耐煩地截斷他的話。「以前這里是一條河,是明朝皇帝到‘天壇’及‘先農壇’兩壇祭祀的必經之路。為了方便皇帝渡河,明朝在這此建立起一座‘漢白玉單孔高拱橋’,以通御路。皇帝又稱天子,天子走的橋就叫天橋,這個地名就是這麼來的。」煩。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了解了。」中國人取名字還真有意思。

「你不是自稱很懂得中國文化,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不知道?」察覺到他的知識有多匱乏後,她削他。

「抱歉,是我常識不足。」回去檢討。「不過話說回來,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我區區一個外國人怎麼可能知道所有事,對不對?」

這話回得漂亮。

看著他無辜的表情,富青波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幾分道理,今天換成她了解英國,恐怕都不如他對中國文化來得透徹。

「怪了。」瑞德環顧四周。「這里有什麼特色,為什麼老先生要我們來這里?」只是很普通的街道。

「現在看是沒什麼特色,但百年前的景色可大不相同。」富青波只能感嘆時光的流逝對環境所造成的影響。

「哪里不同?」瑞德精明的抓住這個話題問。「老先生是不是告訴你什麼有關寶藏的秘密,你才會帶我來這兒?」從第一次造訪老人後她即心事重重,好像有什麼結打不開似的憂郁。

「你想太多了。」多疑的家伙。「只不過老人家幼時曾在此處玩過,很懷念這里的氣氛,特地叫我們過來看看而已。」

「真的嗎?」瑞德口氣充滿懷疑,總覺得事情不只如此簡單。

「我干麼騙你?」富青波反將他一軍。

「好吧,暫時相信你。」反正也套不出別的話。「這里滿大的,我們該從哪邊逛起?」他看向到處林立的商店。「就從這一排開始好了……等等,我想我看見報紙了。」

瑞德突然指著對街的一處書報攤。

「那邊有賣英文報紙,我好久沒看報紙了。我去買一份,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盎青波還來不及點頭,瑞德即往對街跑去,當然,沒有注意到交通號志。

誰說西方人的守法觀念一定比中國人強!眼前就有一個反例。

挑高一對柳眉,富青波窮極無聊的站著,等待瑞德從對街買完報紙回來。

她環顧四周,想像百年前這里的景象,猜想應該是十分熱鬧。

突然間,時光回轉,空間扭曲。

佇立在原處的富青波,竟看見舊時的酒樓、茶肆、飯館,在她眼前並排。待她眨眼,又瞧見遠處有穿著古式的藝人到處表演,或是說書,或是打拳,或是唱小曲兒,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色,攤位前一樣熱鬧。

被如此不可思議的情景包圍,富青波懷疑自己眼花了,或是幻想,這些都是古代的場景。

她連眨了好幾次眼楮,四周的景象依然還停留在百年前,那些屬于祖先的舊時榮光。

她茫然的站在街頭,看著對街。原本接連參天的高樓大廈,已被一棟又一棟的木造房屋取代,馬路中間夾雜著有軌電車與馬車一起通行,看起來既真實又荒謬,教人分不清真偽。

這是怎麼回事?

瑞德人呢?

一連串的問題貫穿她的思緒,使她急于找到同伴,確定自己沒有發瘋。

她瘋狂的搜索瑞德,想從那一堆堆留著長辮子的人群中,找到褐色短發的男人。試圖從那一件又一件的長袍馬褂中,發現一件西裝。

她拼命的找,引頸而望。終于,她看見他了,他就站在對街,對著她微笑。

一股難以克制的思念感,迅速在她心中泛濫。那種感覺,就如同被冰雪覆蓋了許久的女敕芽,在遇見第一陣吹過的春風那樣急切地想冒出頭,對春風傾訴她的愛意。

她開始跨出第一步、第二步,她在小跑步。

「青波,不要過來!」

對街的男人,青紫了臉色,拼命對她發出警告,她卻充耳不聞,繼續穿越街道。

「該死!」

盎青波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惹來他滿口詛咒,但她看他也在跑,朝她沖過來。

忽地,一陣強風從她眼前掃過,在她看來是輛有軌電車,實際上是一台雙層巴士——她差點被巴士輾過。

「你他媽的干什麼?!」

她的耳邊突然傳來瑞德的咆哮聲。

「你差點被車撞到你知不知道?!」

是他,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經不同。

「我一直喊你不要過來,你硬是一直沖過馬路,到底有沒有常識?!」

瑞德嘴唇泛白,面無血色地痛斥富青波。剛剛要不是他動作快,及時沖過馬路把她拉開,她早被巴士撞死了。

一想起失去她的可能性,瑞德越罵越急,越罵越凶,完全失去平日的風度。倒是富青波慢慢清醒,漸漸回到現實。

「你剛才為什麼一直沖過來,又一臉失神的樣子?」瑞德很擔心她的狀況。自從去拜訪老人之後,她就不太對勁。

「沒……沒什麼。」她甩甩頭,試圖晃掉腦中的景象。「只是一時沒注意,以為你在叫我,如此而已。」

「見鬼。」瑞德才不信。「你分明就是有事情瞞我,怎麼也不肯說。」他重重嘆氣。

「算了,我們立刻回英國,寶也不必尋了。」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全更重要。

「不行。」富青波倔強的否決。「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要留在這里直到找到寶藏為止,我一定要弄清楚,祖先埋了什麼東西。」

經歷了這種種不可思議的現象,更加深了富青波找到寶藏的決心。她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關聯,才會讓她陷入這曖昧不清的狀況。「你真是——算了。」瑞德數不清第幾次投降。「你堅持一定要找到寶藏是吧?好,那我們馬上就去找。等我們找到了寶藏以後,就算是把你打昏,也要把你帶回英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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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門口,果然站著一個手拿鏟子的男人。

這個男人帶著堅決的表情,另一只手還抓著一個女人,咚咚咚地敲打著老人的門板。

「誰啊?」

門內的老人發出狐疑的聲音,問候門外的訪客。門外的女人本來不想說話,卻在男人的鐵爪拿捏間,不得不出聲應答。

「老人家,是咱們。」富青波揉揉被捏疼了的手腕,等待老人前來開門。

「是你們啊!」老人很快的把門打開,請他們進去。

「你們不是明兒個就要回英國,怎麼還有空來看咱——咦,你干麼帶著鏟子!」老人指著手拿鐵鏟的瑞德,莫名其妙的問。

「來破壞你家。」瑞德自我解嘲了一番,而後掉頭。

「告訴他我們來拜訪他的真正目的。」他斜瞪富青波,不許她再拖延。

「我……呃……」她還是說不出口。

「告訴他!」他出口威脅。「要不然我直接動手挖。」

「等一等!」眼見他真要動手,富青波連忙出聲阻止。

「是這樣的,老人家。」她轉身面向老人。「咱們……咱們一直來拜訪您,其實另有目的,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

「什麼目的?」老人滿頭霧水。「你們不就好心來看我嘛,還能有什麼目的?」

「其實是有的。」富青波難為情的承認。「咱們之所以會來北京,完全是因為祖先留下了一張圖,上面標示著一處紅點,這個紅點,就在您這屋子里面,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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