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保鏢情人 第33頁

作者︰葉小嵐

「嗯,出奇確實容易致勝。你比你父親精明得多,他行事太保守。」

「我比較膽小,我怕不精明些會遭人背後暗算。」

曹英峰果然去坐在沉飛算好要他坐的位子。「看來你今天是特地來繼續上次未完的談話。」

「我習慣有始有終。我記得你提到有東西要拿給我看?」沉飛輕松地疊起腿。

「沒錯。」曹英峰傾身拉開書桌右側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牛皮信封袋。「你要的答案都在里面。」

他丟過來,沉飛接住,卻不打開。

「你何不告訴我這里面是什麼東西?既然我在這,我今天也不急著走,不妨談談聊聊,我相信听你親口說,比閱讀文字更有臨場靶。」

出乎他意料的,曹英峰發出一陣雄厚、爽朗的笑聲。沈飛冷冷等他的笑聲結束,他只想趕快解決這件事,好帶著羽蕊離開,如果到時她還願意和他走的話。

「聰明、機智、敏銳、幽默。有子若此,哎,你父親地下有知,定然萬分欣慰。我以前羨慕他,也嫉妒他有三個兒子,現在看到你,我想有子若你,一個便于願足矣。」

「多謝褒獎。相信我,我父親不僅地下有知而已,他常常回來指正我的錯誤,特別在如何提防小人這一項上,再再耳提面命。」

沈飛看到曹英峰握酒杯的手顫抖了一下。

「既然如此,沉飛,你父親是否也告訴過你,那無關公司合並,那是件軍售案?」

沉飛愕然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曹英峰泰然微笑著。

「當年我倆表面上榮譽退休,實際上是把我們的情報工作轉移到地下。煥軍和我于韓戰時期加入佣兵團,後為中情局招募。你不知道你父親是地下情報員吧?不過不必難過,我們的身分是即使對家人都不能透露的。」

「告訴我軍售案的事。」沈飛冷冷地說。

曹英峰啜一口酒,雙手圈住杯子。「你這死硬派脾氣和你父親如出一轍,你非追根究柢不可?」

「告訴我。」

曹英峰皺一下眉,轉動杯子。「這是軍事機密,不過這麼多年了……這件事說出來,就是你知我知?」「除非你還告訴過別人。」沉飛捺著性子。

曹英峰又啜一口酒,「當時在打越仗,泰緬那邊也有戰事,軍火極度缺乏,煥軍發現我方有個人和泰越兩邊暗中進行軍械交易,把軍火私售予泰越軍隊。」

「讓我做個大膽假設。」沉飛眼楮一刻不離地盯著他。「我父親不僅僅發現有這麼個人,也已查出來是誰,而且他認識這個人。」

曹英峰目光閃爍。「我說過,你聰明絕頂、反應敏銳。不錯,煥軍認識這個人。」

「以我父親的個性為人,他當然要舉發這個人。」

「他是有此意。他來告訴我,我勸他打消念頭,不要輕舉妄動。」

沉飛瞇著眼晴,「你勸他裝聾作啞,任由那個利用戰爭謀取私人暴利的叛徒逍遙法外?

你算什麼好朋友?算哪門子忠誠的情報員?」

「這不是私人謀利這麼簡單的事,它牽涉太廣。煥軍若去告發,牽扯出來的將不只-個人。」

「因此他就該閉上嘴巴?我父親不是會畏于權勢的人!」

「但權勢可以因他的愚忠害了他,說不定他身邊的人也會受牽累,是的,我叫他保持緘默!」

「父親是非分明,他不肯接受你的勸戒,拒絕听從你欲-手遮天的企圖,因此那個怕受牽累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除掉他。這個人,」沉飛的身體筆直站了起來,他咬牙切齒-字一字迸聲吐出來,「就」」是」」你,曹」」英」」峰!」

曹英峰面色灰白,但表情依然鎮定。「我沒有殺他,沉飛。」

「你不需要動手。我來為你補上其它昭然若揭,而你顯然依舊自信能瞞過天下的細節。

這名我父親查出來且認識的叛徒,就是他的生死至交好友。他在告發之前先來告訴你他知道了真相,因為他仍愚蠢的自以為能喚醒你的良知。他更加的冀望你會迷途知返,出面自首。

你在他面前必定假裝後悔,而由于父親仍視你為可信任、值得尊重的好朋友,他把他搜集到的證明你有罪的文件交給了你,那也就是他死後我一直找不到的那份檔案。」

「事情不是……」

「我還沒說完。我找到了檔案櫃里父親鎖住的一層,上面標有「曹英峰」姓名的那一格是空的,也就是說,你從他手里,從他信任你的雙手中拿走了足以使你終生囚禁大牢的文件。之後,你估測父親和母親感情彌篤,她很可能多少听他提過此事,你決定將他們兩個都殺了滅口。而文件在你手上,唯-知道此事的人不能說話了,死無對證,你自可從此高枕無憂了。」

「我若要殺人滅口以保住我的終生安全,我何必留著他的三個兒了?」

「既是國家軍事機密,此案茲事體大,你很清楚父親不會對我們吐露半個字,使他的後代卷入危險中。我敢說,父親來見你,吐露他查到的一切時,已抱了必死的心理準備。」沉飛的聲音充滿憤怒和沉重的哀傷。「他出門赴你的約之前,交給我一把鑰匙,交代我萬一他當天沒有回來,用它打開他的保險箱。我找到的是他已擬好的遺囑,要我接管「沉氏」,並叮囑再三,不論做任何生意,絕對、切勿和軍方,或與軍方有關的人打交道。而他果然一去不返。」

室內籠罩著迫人的沉默。沈飛並不催促曹英峰開口,他也未再說任何話打破沉默。他正好需要點時間平息一下他胸間狂熱的悲痛和怒火,假如他不按捺住,他怕他會沖動地沖上前去掐死姓曹的。

久久之後,曹英峰舉杯將余酒一口飲盡,顫抖的手把空杯放在桌上,他發出一聲長嘆。

「不論如何,多說無益,亦無濟于事。你父母雙雙遇害,我確有責任。你要如何便如何,我言盡于此了。」

這是曹英峰第一次親口承認沈飛父母的死不是意外,「遇害」兩個字由他嘴里說出來,听在沉飛耳中,更猶如轟天巨雷般打擊著他。他等于承認了他是他父母死亡的罪魁禍首。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沉飛爆出一聲狂叫,緊繃多時的身體如子彈般沖向曹英峰。

一個縴長的身影快捷如風地出窗外翻進屋。沉飛幾乎忘記躲在窗外的羽蕊了。眨眼間,羽蕊輕巧地站定在他和曹英峰中間,槍握在她手上,瞄準向他。

「羽蕊,讓開!」他怒哮。

「你不能動他!」羽蕊目光含悲,嘴唇發白。「不管他做了什麼,自有法律制裁他。此刻你殺他,你就成了現行犯。」

「我不在乎!法律若制裁得了他,他今天不會還舒舒服服地住在他的賊窩里!他的權勢加上他可以動用到的關系,可以輕而易舉令他月兌罪!權勢可以繼續掩護他。我饒不了他!你讓不讓開?」

「你要殺他,得先殺了我。」羽蕊把槍倒過來,槍柄朝他遞過來。

「別傻,羽蕊。」曹英峰站起他高大的身軀,離開座椅,走到羽蕊旁邊。「他要報仇,由他去吧。」

傷心欲絕的羽蕊又重新握住槍,這回她把它對準她父親。「你坐回去。」她冷冷的口吻掩不住她的悲憤。

曹英峰怔了怔,但他依言坐下。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是這種人?」她痛苦地低語,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槍。

「跟我走,羽蕊。我……」沉飛的聲音在她轉向他,用淒絕的目光望著他時,不自禁地斷去。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