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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縮自如的愛 第44頁

作者︰藤萍

這世上每個人都戴著面具,扮演著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只有偶然面具破了的時候,眼淚才會流出來。

她自己呢?仔仔細細地按照著所謂的淑女和才女的標準走著人生,不知不覺青春已經過去一半,她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淚,流過很多次,多得不知所謂,變成了面具一樣。

王室草草地吃飯,幾個人里面他的午餐吃得最快,吃完了就抽煙,呵地吐著煙圈。

突然響起手機鈴聲,是很可愛的童聲在說「有電話」,嚇了大家一跳,畢畢接電話,「嗯?」他連接電話都是那張笑臉。

孝榆沒動,過了一會兒畢畢簡單地說了幾句掛了︰「孝榆。」

「不在。」她悶悶地說。

「織橋病了。」

「他病了就病了,有什麼了不起……」孝榆順口說,然後呆了一呆,沒再說下去,仍然趴在那里,連頭也沒有抬起來。

大家繼續沉默,過了一會兒碧柔怯怯地問︰「織橋怎麼病了?」

「昨天下雨走路回家,感冒了。」畢畢眉線眼線彎彎,像在微笑的樣子,「沒什麼大事。」

「是誰打電話來啊?」王室詫異,「織橋病了他媽不是該打電話給孝榆嗎?」織橋媽和孝榆就像母女那麼要好,听說從小孝榆就拿織橋他媽當闖禍的靠山。

「是織橋媽媽。」畢畢保持著那微笑的神情,「她說織橋病了,又說要孝榆不要去找他。」

「啊?」碧柔忍不住極度詫異,「為什麼?孝榆和呂阿姨吵架了?為什麼不許孝榆去找他?」

「織橋听說昨天回家就感冒發燒,今天手術做完後昏倒了,織橋媽媽說……」畢畢深吸一口氣,笑得很漂亮,「說是孝榆不理她兒子,也不許她兒子理孝榆,所以不許任何人上門去探望,孝榆包括孝榆的朋友都不要去找他,說織橋要休息。」

碧柔茫然不知道劉婭賓是什麼意思,但只听「砰」的一聲,孝榆推開桌子,悶頭往外走,「我走了。」她連背包都不提,推開咖啡廳的門就走了。

「孝……」碧柔提著她的背包站起來被王室一把拉下,「她忘了書包。」

王室笑得無奈︰「碧柔啊,有些話是要反過來听的,孝榆那家伙已經習慣了听到織橋的事就‘偏偏不’,她要去干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嗎?」

碧柔坐了下來,低聲說︰「他們兩個冤孽,噯……」

織橋在家里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好多了,躺在床上不想起來,累累的。他真的對孝榆一點都不重要,不管他怎麼生氣。怎麼樣有女朋友,她都照樣過她的日子,他呂織橋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抬起手,看著手背上的傷痕,突然呆呆地想起不久以前,他惡狠狠地對她說︰「我告訴你,你會覺得碧柔比朗兒好,是因為你知道我不喜歡碧柔,我不會和她結婚,是因為你在嫉妒,因為你喜歡我!不要再傻里傻氣干涉我到底應該怎麼樣!我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去非洲不關你的事,我要和誰結婚也不關你的事!知道了嗎?」手垂下來遮住眼楮,他承認他那時候說得很過分,但是孝榆……也遵守得太過分了吧?想起來她很搞笑她大喊大叫說要絕交,那時候沒信過,原來是真的……

般什麼,連續好多天了都在想那個女人。他煩躁地拿過了床頭桌上一本書過來看,滿眼都是英文看了更煩,順手丟在地上,睡不著也不想起來。

「篤篤篤——」有人在敲他房間陽台的門,織橋一怔︰沒人從他房間通過,有誰會從陽台進來?小偷嗎?從床上爬起來一看︰一個滿頭頭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女人滿臉黑線地在敲他陽台的門。

女鬼啊?他的第一反應,然後才知道她是從隔壁房子的陽台跳過來的——這種把戲他已經差不多忘了,在他們還是十五六歲的時候經常從兩棟房子相隔二十厘米的陽台之間跳來跳去,也不怕摔死。頭腦里什麼都沒想,下床直接去開門,門開了一陣冷風撲面而來他才有了真實感︰孝榆爬了他家的牆,沖進他房間來了!

「砰」的一聲,孝榆反手關上灌風的玻璃門,「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他在床沿坐下,輕輕五指插入卷曲的頭發往下捋,「Sa……翻牆沒有被人當做賊嗎?」不知道為什麼開口說這一句,分不清看到她翻牆來看他是什麼感受,突然好像消失不見的呂織橋一絲一毫又慢慢回到他身上一樣,慢慢地自在起來,無力感突然消退了很多。

「听說你病了?」孝榆上上下下打量這個臉色依然淡白近乎嫵媚的男人,看不出來有什麼生病的地方,伸手過去模他的額頭,「病了干嗎不告訴我?我打了十六個電話發了三十八條短信給你,你全部都不回,還要怪別人不打電話給你。」她低聲咆哮,東張西望怕被房外的人听見了,「干嗎阿姨不給我來看你?你說了我什麼壞話她誤會我了?」

「嗯哼……」織橋笑了,「我今天做手術,沒帶手機在身上,後來老媽收了我的手機。」

她瞪眼,本來要生氣卻笑了︰「切,阿姨什麼意思嘛,好一點沒有?」她按在他額頭的手覺得應該已經退燒了,把他推在床上,蓋上被子,「不許我來看你,我偏偏要來。」

織橋安分守己地賴回床上,被窩里溫暖得他一動不想動,伸出被捂得一樣溫暖的手握住孝榆的手,他閉上眼楮︰「我以為你不會來看我。」

「為什麼?」孝榆在他床前拉了個椅子坐下,把他的手塞回被窩去,「我不是……」她頓了一下,低聲說,「不是故意要和你吵架的,對不起。」

「是我說要你不要多管閑事……」織橋輕輕地笑,「我剛才想起來,不知道那時候在想什麼,喂,」他凝視著孝榆,「如果我又去了坦桑尼亞,你會怎麼樣?」

「喂!」孝榆一聲拔調的高音差點把她自己也嚇到,連忙左看右看確認沒有人听到,才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告訴我了,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去!拜托,你去那鬼地方干什麼啊?畢畢他們說那是多重要多偉大多光輝的事情,我永遠都想不通,我不管,我不會讓你去的!」光說著不保險,她隔著被子抓住他的手,用力揉著,「你不在我無聊死了。」

「喂,我病死了你會怎麼樣?」他的心情大好,開始調笑,似笑非笑地看著孝榆不放心的樣子,原來他的成就感一直從這麼小的事情上來,只要他稍微動一根眉毛,就有人當做驚天動地的大事大吼大叫。

孝榆哼了一聲︰「等你病死了再說,你不是醫生嗎?說這麼晦氣的話干什麼?」說是這樣說,她還是模了模他的額頭,掠了掠他的頭發。

「對不起,去坦桑尼亞沒有給你說……」織橋突然說,「說了我肯定走不掉對不對?」

「那當然!」孝榆壓他的頭,「如果我知道你休想去那麼奇怪的地方,除非你帶我一起去。」

「嗯哼……也不是很奇怪的地方,」織橋輕輕細細地笑,「那里的人都很淳樸,很相信醫生。」枕起手臂他回憶地說,「那里的人對醫生很好,醫生少啊,很多病本來能治沒辦法治,最恐怖的是經常看到斷手斷腳沒頭的尸體,不太平就是不好。」

孝榆吐舌頭作作嘔狀︰「你看過很多死人?」

織橋的頭移過來靠著她支在床上的手臂,她的手臂軟軟的,「很多,沒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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