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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問初晴 第17頁

作者︰辛夷

這一次,她已不能回復到五年前那種無心的自己,那麼,她又能何去何從?世上真的有不離不棄的東西嗎?無論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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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廿三•小雪

這一日的天氣實在很好,是冬日里難得的晴朗。自踏入襄陽王府起,蔚流蘇便成為目光的聚焦處,風頭之盛一時竟蓋過了身旁的燕飛宇。還好王府規矩森嚴,否則她所經之處只怕會擠滿想一睹傳言中洛王為之神魂顛倒的傾城紅顏的人群。

相較于不懂掩飾的僕佣,主人的好奇心就含蓄得多了。應酬過半,她同眾位夫人小姐一道去了花園。雖以私宴為名,但這些權貴重臣顯然有國政要事要談。

朝中亂局已成,流蘇亦有所聞。平日談及國事,燕飛宇從不避諱于她。听其言觀其行,燕飛宇等軍中重臣意欲扶植皇帝。而當今的天子實在算不得什麼有為之輩。有次她動了好奇之心,去問他,他瞧了她一眼,答了一大通國計民生、社稷千秋的大道理。听完之後她若有所思,說︰「你的意思就是……當今皇丘軟弱無能、良善可欺,你們覺得他日後比較好對付是嗎?」燕飛字的答案則是大笑……

後花園一時間群芳薈萃,流蘇可不想滿足這些貴婦的好奇心,遠遠離開她們,躲到一叢花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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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襄陽王呵呵直笑,「小王爺的艷福,連我這種老頭子都忍不住羨慕呢!」

其他人也紛紛起哄。

燕飛宇微笑,「王爺老當益壯不減當年,就不要取笑我們這些後輩了。」這一位老王爺年過九十、與燕飛宇的爺爺份屬至交,是現存異姓諸王中最長壽的一位,就憑這一點,眾人都對他先存九分客氣。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襄陽王笑得舒心,「我們這一輩早該退下了,以後可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話雖如此說,這位老王爺卻始終不願放權。他的兒子等這個王位等到須發皆白終于-病嗚呼,連孫子都年過四十又體弱多病,老王爺卻日見康健,在朝中傳為笑談。慕容石甚至要同燕飛宇打賭下一任襄陽王必定是嫡系重孫。

慕容石……想到這里,燕飛宇環顧四周,那家伙這會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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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

「蔚姑娘,很久不見,如今風姿更勝往昔,令人不勝欣慰。」

「慕容侯爺,」流蘇微笑,「您這是在取笑流蘇嗎?」慕容石是樂坊常客,也是她不討厭的少數達官貴人之一。他精通音律,與她傾談日久,可算素識。

「在下豈敢有取笑之心。」幕容石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

看見他的笑,流蘇的心里在打鼓。這位侯爺的笑容聲名遠揚,據刑部里的人講,尚書大人每每朱筆批「誅」字時,臉上的笑容就會燦爛非凡……當然這只是傳聞(慕容石從來都是獨自辦公的),可怕的卻是听到的人均深信不疑。

慕容石笑容不改,「當日我就奇怪,這麼小的一個京城,蔚姑娘失蹤這麼長時間,我居然一次也沒有遇見過。原來是在洛王府上,這就難怪了。只是在下拜訪王府時流蘇姑娘竟然吝于一見,未免太不念舊情了吧!」他的意思︰世上居然有他慕容石找不到的人,原來是被燕飛宇藏起來了,而且還刻意隱瞞了他。你有什麼話說嗎?

「侯爺是在問罪嗎?」她側過臉,「為什麼不去問燕……王爺本人呢?」

「當然要問!」慕容輕笑,「枉費在下同他是多年好友……」

「尚書大人,朋友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亂用的。」冷冷的聲音斜刺里插進來。

燕飛宇、蔚流蘇、慕容石三個人聚在花樹旁,從遠處看去言笑甚歡,而實際上……

「慕容,老王爺正在找你,冒冒失失地到處亂跑是不是太失禮了?」

「就是為了不失禮,我才特意來向蔚姑娘打個招呼,王爺不必這麼快趕來英雄救美吧!」

「你廢話真多!」燕飛宇微哼一聲,「好了,回去吧。」

慕容石點點頭,正要舉步,想起來什麼似的又說︰「待會兒小弟就順路去拜訪兩位,沒什麼不方便吧?」

燕飛宇一挑眉,正要拒絕,慕容石搶先說︰「難得雪後初晴,如此良辰吉日,小弟是絕不會錯過的。」「雪後初晴」四個字,他念得朗朗上口、鏗鏘有力。

流蘇的臉色瞬時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突然右手一緊,她低頭望去,燕飛宇緊緊握住她的手,並不避嫌,溫熱的感覺傳遞過來。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隨你。」燕飛宇淡然地說,看向慕容石的眼神里滿滿地全是威嚇。

慕容石的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飄呀飄,听到這句話時他才看向燕飛宇,他壓低聲音,笑吟吟地說︰「我本以為你是鐵石心腸呢!」從沒見過燕飛宇如此緊張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慕容石暗暗忖度。他倒是很會撿人。蔚初晴這女子的確是萬中無一,只是王府里那位白姑娘會這麼善罷甘休嗎?他可絕不會看錯她對燕飛宇的迷戀。這樣遲早會出亂子!哼哼,雪中送炭這種無聊事就算了,若論火上澆油,他慕容石可絕不會輸給任何人!如果要火上澆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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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黃昏•洛王府小花廳

客廳里四個人,表情各異,氣氛詭異之極。燕飛宇實在想不到慕容石居然會毫無預兆地就將這人帶來,趕人已經太遲。就算蔚成霽是流蘇的兄長,他也不想讓兩人再有什麼聯系。此刻惟一能笑得出來的恐怕只有慕容石。

突如其來地見到蔚成霽,流蘇怔在當場,下意識間微微靠向燕飛宇。三人都注意到她的動作,慕容石愈發興趣盎然,燕飛宇則打量著對面的男人。

蔚成霽年紀很輕,相貌英俊卻掩不住一股憔悴之色,與流蘇有幾分相像,但是,他注視她的眼神很古怪,復雜得難以形容,完全不像是兄長見到妹妹應有的反應。頓時無數疑惑在旁觀的兩人心中破土而生。

「王爺,」慕容石正色道,「在下有些事要同王爺私下商議。」

燕飛宇的眼光在蔚家兄妹的身上繞了一圈,點點頭,「我們去書房。流蘇代我招待蔚公子。」

兩人緩步走出花廳,燕飛宇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慕容!」慕容石一向點滴之仇涌泉以報,何況事關名譽以及百兩黃金,不過……

「喂,你不覺得蔚家兄妹很奇怪嗎?」慕容搶先說,「照理不會弄錯,但看他們的樣子……那兩人真的是兄妹嗎?你難道不想弄清楚?咦……這不是花廳旁的隔間嗎?」

兩人所在的正是小花廳左面的一間隔室,燕飛字面無表情地走到屏風後取下一副織毯,露出里面杏仁大小的兩個孔眼,從這里望過去,足可將小花廳一覽無遺。

此時的小花廳內,對視的蔚流蘇和蔚成霽之間仿佛有一堵堅冰築成的牆壁。

「哥哥……」她說出這兩個字時仿佛在抽氣。

「不要叫我哥哥!」蔚成霽的臉色鐵青。

「我……」她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來,「我沒想到還會再見到哥……你。」

「我也沒想到你的命會這麼硬!」蔚成霽的口氣更差,「居然去當歌女拋頭露面!現在又在這里!就算是王府,你就這麼不清不白地跟著那種男人嗎?與其活著被人玩弄,不如早點死掉干淨!」這種惡劣到極點的言語令正在偷听的慕容嚇了一跳,幾乎不敢去看身旁燕飛宇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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