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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中光 第25頁

作者︰珍•安•克蘭茲

「不管你是什麼,」邦妮說。「你絕對不只是另一位客戶。如果是,他不會找你跟我們一起吃披薩。艾森從不把工作和個人的生活混在一起。」

「是嗎?」喬依想不出任何話。

「事實的真相是,艾森在愛情這條路上的運氣就是不好。」邦妮舉起三根手指。「他二十二歲的時候和黛西結婚,她才十九歲,兩個人都太年輕。黛西來自一個機能失常的家庭,想要抓住一個穩定的東西,艾森落入一個必須扮演白馬王子的角色。」

「結果呢?」

「一年之後,黛西宣稱只有偉大的宗教才能滿足和拯救她的靈魂。」

「我的天,她去當修女了?」

「倒也不是,」邦妮嘲弄地說。「她加入了一個很小、很排外的宗教團體。」

「一種密教。」

邦妮點頭。「差不多。他們離了婚,各自生活。不久,就在艾森成立保全公司不久,他認識了笛雯,這又是另一個嚴重的錯誤。」

「為什麼?」

「笛雯喜歡從事陽剛型工作的男人,所以她迷上了艾森。等她發現艾森其實是每天坐在辦公桌的電話或電腦前面時,她就跟著一個賽車運動員跑掉了。」

「邦妮,我真的不是──」

「凱麗是第三位,她是在他的公司賺了大錢之後緊抓著他不放,只要他的經濟很好,他們應該不會有問題。可是他一破產,她就無法應付了。」

「我不知道他曾破產。」

「那是因為他徹底調查了一樁大眾矚目的謀殺案之後,直接的結果。」邦妮緊握的雙手放在腿上,雙眼注視著附近的泉水。「洛杉磯的某些權勢人物不喜歡他找到凶手之後所揭露的經濟陰謀,刻意破壞他所有的生意。」

「誰被謀殺了?」

「我丈夫,德魯。」邦妮很小聲地說。

喀嚓一聲,喬依渾身靜止。「他弟弟?」

邦妮點頭。「對。」

「這就是孩子的爸爸不在這里的原因。噢,邦妮,我真是非常、非常地抱歉。」

「德魯是快三年前被謀殺的。艾森花了六個月時間才找到凶手,以及雇用凶手的人。但是就在審判快要開始之前,保釋在外的殺手被不明人士所害。」

「合理的推論是,他的雇主決定將他除去,以免他上法庭作證。」

「對,可是沒有證據。審判進行了幾個星期,造成德魯之死的魏西蒙被無罪開釋。我們唯一的安慰是,他非法經營的生意因為媒體的大肆報導,整個財務帝國也崩潰了。」

喬依的雙手緊緊握住膝蓋旁邊的長椅邊緣。「有的時候財務崩潰是我們唯一能獲得的正義。」

「對,可是那不夠。」

「沒錯,」喬依輕聲同意。「一點也不夠。」

「在那之後,因為被魏西蒙拖累而蒙受損失的一票有錢的家伙,認為艾森應該要受一些教訓。他們聯手迫使杜氏保全公司宣告破產,短短一年之間就毀了艾森十年才建立起來的事業。他當然也隨船一起沈入海底了。」

「看得出他就是會這樣做的人。」

「到最後,事業的損失和離婚的分產,使得他幾乎一無所有。他以前的對手有人邀請他去擔任顧問,然而艾森是喜歡自己當老板的人。」

「看得出來。」

「幾個月前,經過很仔細地討論過後,我們決定搬到輕語泉來。我們兩人一致同意洛杉磯不是撫養孩子長大的好地方。」

喬依看一看她。「而杰夫和席奧在哪里,艾森就會在哪里,對不對?」

「艾森已經取代德魯在他們生命中的地位,」邦妮平靜地說。「對此,我會永遠地感激他。將來,杰夫和席奧也會一樣地感激。然而現在他們只是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照顧,我想這樣也是最好的。他的存在給他們很大的安全感和穩定感,也提供了一些情緒上的平衡。我仍然太容易感覺到焦慮,因此也太過保護他們。如果一切完全由我運作,他們兩個老早被我帶成神經兮兮的小孩。」

「你想要盡量保護他們,真的情有可原。我如果是你,也會一樣。」

「我要告訴你的是,艾森絕對有能力作出永久的承諾。」邦妮說。「其實以我的觀點看,他的承諾沒有一樣失信。他的問題在于從來沒有一位女性曾經真心地對他許下承諾。」

「嗯。」喬依不認為事情有這麼簡單。三次的離婚紀錄,需要的解釋應不只于此。不過她沒有立場與邦妮爭辯,她又知道什麼?她認識艾森只有幾天。不過邦妮對他的忠誠倒是十分令人感動。

「艾森會幫助我們度過最可怕的噩夢,這一點是我們絕對可以確信的。」邦妮說出她的結論。

「我因為他曾在那里幫忙而替你高興。」喬依說。「可是那個魏西蒙後來怎樣了?謀殺你丈夫的元凶竟然自由自在的,實在非常錯誤也太不公平了。」

邦妮以平靜清亮的眼神看著她。「魏西蒙也沒有自由太久,審判結束之後的幾個星期,他掉到海里淹死了。他的游艇停在凱特林那外海,船上沒有其他任何人,他很可能是因為喝了太多酒而失足落海。」

一股寒意竄過她的身體。她遙望帶著兩個佷子正朝她們走回來的艾森,她認識他只有幾天,可是對他的了解卻已經深入到完全可以體會,如果他要懲罰殺他弟弟的凶手,任何事情也阻止不了他,包括不夠完美的司法制度。

不管魏西蒙那天晚上在船上發生了什麼事,可能都不是意外。

她發現自己開始羨慕邦妮、艾森和兩個男孩。至少他們已經爭取到一些正義,她卻沒有那麼幸運。培登被人謀殺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報復。她已經有了把這個天秤平衡過來的計劃,但就算計劃成功,報復的感覺還是很虛弱且蒼白的。

她伸手抱住自己。「我很高興魏西蒙淹死了。」她用力地說。

「反正沒有人會替他流一滴眼淚,這是一定的。」

「你一定有過一段很可怕的日子。」

「的確很可怕,」邦妮站起來。「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最可怕的是靈媒的那一部分。」

喬依立刻意識到災難要來了。她謹慎地站起來,我不想听,她想。可是她毫無選擇。「什麼靈媒?」

「是我自己不對,」邦妮悔恨地搖搖頭。「我應該更有理智一些。是這樣的,德魯失蹤很久了,可是我仍然拒絕相信他已經死亡。」

「我能了解。」

「一個所謂的靈媒來找我,說她可以幫我找到德魯。她不斷地告訴我,她看到德魯被關在某個地方的小房間,手腳被人綁著。她說她認為他還活著,只是被人家關了起來。我實在是太過絕望了,心甘情願地相信了她的鬼話。我花掉很大的一筆錢,得到的結果是虛假的希望,反而使得我更沒有辦法應付真相。」

杰夫、席奧和艾森快要走到了。

「我不會怪你,」喬依說。「任何人都會想要抓住一切可能的希望。」

「如果你問我,」邦妮說。「這整件事最奇特的,不是魏西蒙的狗屎運,而是那個靈媒居然逃過了艾森的怒氣。」

「噢?」

「艾森最恨多管閑事的人。那件事發生後,艾森對任何自稱會通靈的人都深惡痛絕,他認為那些人全部都是騙子。當他發現那個靈媒騙了我多少錢之後,我發誓我以為他會當場把她勒死。」

◇◇◇

半個小時之後,喬依站在小鮑寓的門前跟每個人說再見。

她看著杰夫和席奧。「謝謝兩位陪我過了這麼愉快的夜晚。」

「如果你願意,改天還可以跟我們去。」杰夫很慷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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