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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真情 第18頁

作者︰喬安娜•林賽

憐兒雖動也沒動,但在手撫紅唇之時,一顆心卻奔騰得好似要奪胸而出。

☆☆☆

大廳一坐滿了人,佣人們便把大盤大盤的食物送上,其中一名小女佣不慎潑出一些湯汁,馬上有五只大狗過來舌忝淨。

這些畫面坎普墩的管家不是沒有看到,但他只顧著裝餐點到自己盤里去,既沒有叫人收拾,也沒有叫那名女佣下次小心一些。

這種情況對黑狼的手下而言早已司空見慣,尹維爵士則因為過多了比這更慘的日子,所以也不以為意,惡性循環之後,佣人們自然變得懶散,甚至不想工作,只想休息。

比較看不過去的是索勃,但因為他常與主子征戰在外,每次待的時間都不夠長,所以成效自然不彰;至於璦媚夫人,她一向似乎只管自己房里乾不乾淨而已。

雷夫本以為妻子回來之後,情況會有所改善,但結果似乎不如他所想像的那麼樂觀,璦媚剛才跟他說她曾找憐兒談過,但憐兒說她不想管坎普墩的事。雷夫一听不禁大為生氣,她可以把寶獅莊整理得有條不紊,為什麼就不肯撥一點心思給坎普墩?

不過璦媚也說像憐兒她們那種自小養尊處優的女人,向來只會做做手工,聊聊閑話,其實白己的母親不就是那樣嗎?看來寶獅莊的整潔應該歸功於幕後的能干管家,而不是憐兒。算了,這些事就不必計較了吧。

不幸的是他尚未平息怒火,就再看見掛著一張苦瓜臉走進來的憐兒,若不是因為眾目睽睽,雷夫恐怕早已趕她出去了。

兩人坐下之後都沒說話,雷夫多希望能再見到如昨夜般溫存的她啊,本以為兩人真的可以從頭來過的。

德恩下午的時候回來了,並且已把他的盔甲擦得雪亮,那似乎是他唯一做得好的工作。以前雷夫從不用年紀太輕的小廝,偏偏現在又沒有時間好好訓練他,本來一個訓練有素的小廝,照說連肉都該懂得如何幫主子切好,但德恩不但不會主動的做,有時吩咐他注意的事,他還會做不好。

湊巧今天雷夫的耐性幾乎全被妻子磨蝕乾淨,所以在面對德恩時,自然所剩無幾,於是當小廝第二次將酒斟得過滿時,雷夫便再也忍不住的大喝他退下,所有的人雖然都覺得詫異,但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大家繼續用餐,反正主子動不動就發脾氣已是常事。

其實一旁的憐兒看見璦媚指揮僕人上菜的架勢,以及雷夫顯然並不反對由她擔任這項理應由女主人做的事時,早已瀕臨崩潰邊緣,現在再看他怒斥小廝,終於忍不住說︰「你對那孩子一向這麼凶嗎?」

雷夫瞪著她說︰「原來你會說話啊?」

憐兒聞言低下頭去應道︰「我不知道你希望我說話,因為我實在不曉得說什麼好。」

「你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不,大人,」她輕聲應道︰「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而已。」

這個該死的女人!非得提醒他也一句話都沒對她說。「所以才一開口,你就批評我,我看你還是閉嘴算了。」

「我知道你並不在乎我的建議,但我仍不得不說,如果你能對那小廝多花點耐心,相信你會得到比較周到的服務,他太緊張了。」

「你訓練過小廝嗎?」

「沒有。」

「不然你怎麼知道該如何對待他們?」

憐兒拚命忍住氣說︰「這是常識,大人。」

「耐心能夠治好遲鈍的毛病?」

「如果你少罵他一些,他就不會顯得那麼遲鈍了。」

「我明白了,換句話說,有朝一日德恩上戰場的話,也會得到敵人的諒解與耐心對待,你知不知道刀劍是不長眼楮的?每個人在生死存亡的當口,都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機會,你所謂的常識極可能將他害死。」

憐兒雖然氣得滿臉通紅,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全是實話,農民和婦女可以遲鈍一些,但戰士卻絕對不可以。

「我接受這一點,」她說︰「但你還是可以對他好一些,我相信那麼做對你們兩人而言,都有幫助。」

「你替那孩子爭取耐心,那你替自己爭取什麼?」

憐兒抬起頭來望著他問︰「我也惹你不開心了嗎?大人。」

雷夫一點兒也不喜歡她把他的怒火故意看輕看淡的態度。「你想要什麼?」

「告退,大人,我想先回房去了。」

「不可能的事,要求遭駁回。」

「那請你也對我用用耐心吧。」

「耐心若得不到回報,那又何必費心?」

「想怎麼收獲,就得先怎麼栽。」

「你覺得我不值得你付出?」

「那要問你的良心。」

「我的天啊,這和良心有什麼牽連?」他問道︰「而且我自問十分清白。」

「我相信。」她譏刺道。

再說下去只會使情況更糟而已,雷夫一口乾盡杯中物,頻頻叫人再倒。憐兒則重重嘆了口氣,暗斥自己說那麼多干什麼,反正這個男人又不肯講道理。

男人總有一套雙重標準,責己過寬,待人從嚴,看來她丈夫也不例外,自己絕不能說他做錯了什麼,而他卻可以公然把情婦養在家中,還讓她主持家務。偽君子!她可以忍受必要性的謊言,但卻無法忍受公然的虛偽態度。

一餐晚飯就這麼給破壞掉了,不過反正她本來就沒有什麼食欲,桌上也幾乎沒有一樣是吞得下去的東西。

「我可以告退了嗎?大人。」

雷夫點點頭,但在她起身想走時又拉住她說︰「把怨氣留下,憐兒,我馬上就會去找你。」

時候仍早,憐兒也不想上床去等雷夫,昨夜的記憶加上今天的一切都令她坐立不安,挫折沮喪;她既不能好好的、放心的愛他,又不能請他別踫自己,難怪會這麼頹唐沮喪了,但願他能盡快找到新歡,拋棄自己。

再等了一會兒,見丈夫仍沒回房,憐兒就把從家中帶來的帳簿拿出來,她打算核對好之後,才送回去交給吉伯特。

為了學會讀寫以便記帳,她可是費了好一番心血的,不過依目前的情況看來,可能會荒廢一段時間了,雷夫想把她留在這里多久?唉,如果知道就好了。

幾小時以後,回到房里的雷夫看見憐兒蜷曲在椅子里,膝上放著帳簿,桌上則有墨水池。他的妻子識宇?教堂向來是不收女學生的,就算是男人,識字的也不多。雷夫自己雖然既能讀、也能寫,但使用的機會卻不多,這方面的事他一向都交給專人處理。

他拿起帳簿來看了好一會兒,但當憐兒睜開雙眼時,又急急忙忙的折回去。「你看得懂嗎?女人。」

憐兒這下才算全醒。「當然看得懂,這是我自己做的帳簿。」

「誰教你讀書識字的?」

「寶獅莊內一位年輕的教士。」

「他為什麼肯教你?」

憐兒本想回他一句「關你什麼事」,但見他面帶誠懇,似乎並無反對之意,只有純粹的好奇,這才捺著性子回答道︰「我威脅他說如果不教我,就要將他解雇。」

雷夫差一點就笑出來。「是嗎?看來威脅還很成功嘛,但是你為什麼要自己做帳?難道他不肯幫你記?」

「他肯,甚至在我想自己記帳時還大發脾氣,這件事說來話長,而且和那位年輕的教士也沒有直接的關系,總之我決定自己做,所以就非要他教我不可。」

「太好了,這麼說終於有一件你不能不幫我做的事了,」雷夫說︰「你就幫我記帳吧。」

「我?」她叫道︰「你是說你不識宇?」

「年輕的時候,我把大好的光陰都花在訓練場上,而不是教室內。」撒謊實在是逼不得已的,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文武皆行,她還肯幫他做事嗎?那他不是又少了個留她下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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