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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女僕 第26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你不能跟他們一塊去——你要跟我一同吃晚飯,」朱利葉斯幾乎是惡狠狠地說。

「是的,當然去不成了。我還沒忘記那事呢,實際上,上校的邀請里沒把我包括進去。包廂里沒有空位。」

「即使他邀請你,包廂里有空位,我還是一定要你踐約。」

「我信守諾言,不會失約的,」吉塞爾達說。

她見朱利葉斯面露喜色,心想自己的判斷不錯,即使朱利葉斯是為了她的錢財打算向她求婚,他也多少有那麼一點——那怕是微乎其微——對她的愛慕之情。

她正打算把自己的杯子遞給朱利葉斯,同時說自己已經喝完了——吉塞爾達心里十分肯定,這水變得越來越難喝,每喝一次都比上一次更難下咽——就在這時,出乎意外地突然鑽出了一個女人,站到朱利葉斯身旁。

「我想跟你談一談,林德先生。」

那女人突然說,話音里帶有某種引人注意的命令口氣,朱利葉斯轉身面對著她,顯然吃了一驚。

「我想告訴你,」那女人繼續說,「今天下午我要離開切爾特南了。」

這時,吉塞爾達猜到了她是誰。

再清楚不過,這女人的容貌非常不討人喜歡,年齡也快到中年了,吉塞爾達肯定她就是埃米莉•克拉特巴克。

事實上她確實是丑陋不堪,然而正因為是那樣地奇丑,吉塞爾達禁不住認為她有些可憐。

她衣著華麗,然而裙袍並不得體;頭上戴的女帽裝飾著鴕鳥的綠色羽毛,但插得太多,過分地炫耀了;手腕上和頸項上佩戴的珠寶首飾雖說非常貴重,卻也過分炫耀了。

吉塞爾達不由得注意到,這女人試圖用來掩蓋自己粗糙皮膚的化妝品涂抹得也毫無分寸。

或許因為她過于激動,上下嘴唇涂的唇膏都已經弄污了,很容易看出她實際上異常緊張。

「如果你今天下午要走,我就不得不說聲再見,祝你一路平安,」朱利葉斯說。

他已經從猛一見到克拉特巴克小姐後的吃驚狀態中回過神來了,擺月兌了似乎一時張口結舌的局面。

「我有話要跟你說。」

朱利葉斯極不自在地瞥了吉塞爾達一眼,可是他無計可施,沒辦法阻止埃米莉•克拉特巴克繼續講下去。

「我初到切爾特南的時候,」她說,「你在一定……程度上喚起了我的一些希望,現在我認識到這不過是我個人的一部分……空想,可是由于你至少在一個短時期內讓我感覺到……我也是個女人……就象其他女人一樣……所以我要謝謝你。」

「要……謝謝……我?」朱利葉斯結結巴巴地說。

毫無疑問,他這時一定十分窘迫。

「是的,要謝謝你,」埃米莉•克拉特巴克說,「我一生中從未有過多少幸福快樂,可是,在這最後一個月里我幸福快樂過了。雖然我知道再有奢望……是愚蠢的,可是我至少會有一些……回憶……對你的回憶,林德先生,以及所有那些……你對我說過的美好言語。」

她在說最後幾個字時,已是嗚咽出聲了。緊接著,她把俗氣地飾有大量鴕鳥毛的頭一低,轉身走開了。

朱利葉斯呆呆地注視著她離去,過了一會兒轉身朝吉塞爾達怒氣沖沖地大聲說︰

「嘿,真是!我簡直難以想象,有誰會象她這樣毫無自知之明,這樣……」

吉塞爾達伸出手去,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手指頭都快掐進他的肉里了。

「追上她,」她執拗地說,「追上她,說上兒句好話。讓她听到一些值得回憶的話。要友好些……真的要友好些。這對你沒什麼損失……可這對那位可憐的……女人卻意味著……一切。」

她一時以為朱利葉斯會公然反坑她,拒絕照她要求的去做。

這時她跟朱利葉斯四目相視,朱利葉斯看出,吉塞爾達是多麼真摯地要他這樣做。于是,朱利葉斯急忙向後轉,大步追向埃米莉•克拉特巴克,這時她已沿著長長的林萌道走出老遠了。

吉塞爾達看見他們一起站到兩棵樹之間的樹蔭下交談,後來,她似乎覺得他們的談話純粹是私人之間的談心,不應該看,就將自己的杯子送回配制礦泉水的櫃台。

她把杯子放下時,覺得自己的手在發抖,她心里明白,自己不僅披埃米莉•克拉特巴克哀婉的神情所感動,而且還痛恨著朱利葉斯,恨得那麼厲害,連她自己都感到驚奇。

她不僅恨他,而且鄙視他。

一個男人——隨便哪個男人——舉止行為怎麼能象朱利葉斯對待那位可憐的丑八怪那樣呢?雖然她長得丑,卻也是天生如此,而且她仍然象任何別的女人一樣有七情六欲。

吉塞爾達可以想象得出,朱利葉斯是那麼漂亮瀟灑,出身高貴,因此當他在埃米莉•克拉特巴克的生活中出現時,多麼象一顆劃過夜空的流星。

當然。她當初到切爾特南來,曾希望朱利葉斯曾經向她表示的關注與愛慕之情,會轉化成正式求婚。

那女人恐怕會成天地想到他,吉塞爾達暗自在心里說,夜里也會夢見他。

吉塞爾達不用問就十分肯定,埃米莉•克拉特巴克以前從沒遇到過象朱利葉斯那樣身份的紳士。

如果不拿他與伯爵,甚至與亨利•薩默科特或上校相比,毫無疑問,他肯定算是相貌出眾的。

隨後。突然地,象一扇窗戶一下子關上了百葉窗,他不再理睬她了,而是象伯爵希望他做的那樣,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位更有錢、肯定也更加漂亮的女繼承人身上。

「一個人怎麼能夠這樣卑鄙無恥呢?」吉塞爾達暗自問道。

緊接著她又想,自己在這幕戲里所扮演曲角色不也是幾乎同樣應受指責麼。

朱利葉斯對埃米莉•克拉特巴克弄虛作假,裝出實際上並不存在的一副愛慕之情。而她呢,在扮演一個假角色,只是為了欺騙朱利葉斯,還因為伯爵希望能阻止他跟那位不幸的可憐蟲結婚。

吉塞爾達自譬自解,心想埃米莉•克拉特巴克即使與朱利葉斯成了親,她所受的痛苦將會大大超出她此刻所感到的痛苦,但這種想法也不起作用。

因為她心里非常清楚,愛情並非眾遠象小說家所描繪的那樣美滿幸福的。

愛情是痛苦,愛情是災難,愛情是她對目前感到不能獲得的東西的一種渴求。她在心中把自己與埃米莉聯系起來,在這個問題上她們倆有同感。

她們倆都同樣愛著一個無法得到的男人。她們倆都面對著黑暗渺茫的前途,沒有希望,沒有光明。

吉塞爾達一心想著心事,因此她猛可地听到朱利葉斯的聲音,意識到他又在她身邊時,不由得嚇了一跳。

「你要我去談,我談了。」

他的口氣里帶有慍怒的調子,這告訴吉塞爾達,他跟埃米莉,克拉特巴克交談的那一刻是很不好受的時刻。

「謝謝你。」

他們開始機械地從水泵房往回走。「今天下午你願意跟我一塊乘車嗎?」

「恐怕沒有可能,」吉塞爾達回答道,「我要替伯爵去換幾本書,還有些其它事情。」

「他要是今晚打算去劇院,下午就會休息的。」

「他可能希望我為他朗讀。」

迸塞爾達不加思索地隨口說出,跟著就大吃一驚,因為她听見朱利葉斯說︰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為我堂兄做這些事。不管怎樣,他畢竟有一大群僕人侍候呢。」

她適才忘了自已是有錢的巴羅菲爾德夫人,不必侍候任何人。于是,為了把剛才的錯誤搪塞過去,她很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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