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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記 第3頁

作者︰芭芭拉•卡德蘭

「快!快!快點!」她喊著。「他馬上要回來吃飯,還有一個馬夫!」

「吃飯?潘朵娜個姐,您在說些什麼呀?」

「查斯特上校回去牽馬.準備把它們拴在馬廄里。」潘朵娜說,「亞當駕車到賈維斯那兒找班杰明。班杰明這個人,你也知道,他是快不了的!」

「您是說,要我準備晚飯是吧?不過,用什麼來做呢?潘朵娜小姐。」

潘朵娜攤攤手,聳聳肩。

「屋里總有點吃的東西吧?安妮。」

「除了明天中午要吃的一小塊羊肉外,還有雞蛋,潘朵娜小姐。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什麼了。」

潘朵娜跑到儲藏室門口,絕望的打量一番,忽然,她叫了起來。

「有只兔子!安妮!當跟我說過,他在一個陷阱里捉到的。他把它帶回來喂狗。哇!這總比什麼都沒有來得好。」

「天曉得!喂狗吃!他鐵是準備自己吃。這頭貪吃豬,我們都要餓死了。」

「亞當畢竟工作賣力,也得給他些東西吃呀!」

「可是,他總不能吃我們的兔子!」安妮反駁。

「只要還有多的,多給他一些總是好。」潘朵娜婉轉的說。「何況那個陷講是他自己造的,不管捉到什麼都該屬于他。我們不能據為己有。」

「我不跟你爭了!」安妮說。「如果亞當一直在干這種勾當,屋里一定還藏了其他東西。

「在這個節令…」潘朵娜本想說下去,又覺得跟安妮講也沒用。雖然安妮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卻始終認為萬物都不該有四季之分,應象鳥類一樣不停繁殖生長,沒什麼淡季、旺季可言。

所以,她總認為也不該有什麼季節防礙她儲藏鴿子、野兔這類食物。

潘朵娜把兔子遞給安妮。安妮一把擱在桌上,兔子雖小,倒也夠吃一餐,除非那個家伙餓得不得了。

「這是雞蛋,安妮,可以炒個蛋。」

「我的蛋要被你用完了!」安妮恐嚇的大叫。「那是我倆一個禮拜的分量呢!」

「我待會再到雞窩里找找,」潘朵娜安撫她,「我再上園里瞧瞧,看看還有什麼蔬菜。」

她走到門口打量一番。

「好棒!南邊牆頭還有些葡萄,可以用來當飯後水果。還有,我知道你還藏了些乳酪。」

「我只好說,下個禮拜我們得捱餓了,潘朵娜小姐。」安妮在抱怨。

「我們可以另外想辦法。」潘朵娜笑著走向園里。

她有忙不完的事等著她。

等查斯特上校回來時,她已累得喘不過氣來了。

查斯特上校牽著兩匹馬走回來,他的馬夫跟在他身後,也牽著兩匹馬。

潘朵娜一看到他們,立即把一切煩惱拋諸腦後。她從沒看到這麼雄壯俊逸的馬隊。整個行列搭配得完美無瑕,令人激賞。

那些馬有濃密的鬃毛,長長的馬尾,全身栗色的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潘朵娜幾乎以為它們是從喬治史杜伯的畫里走出的馬。

上校領頭,一行人走向馬廄。潘朵娜尾隨在後,看見上校的馬夫穿了一件漂亮的制服,銀鈕扣上還有一枚紋章。

「詹森,我想這兒一定還有些干草。不過,該供我們草料的,卻駕車去找修車匠了。」

詹森還來不及回答他這帶有權威性的話語,潘朵娜就插嘴道︰「就在最後一個馬棚里,我去拿來。」

「不!千萬別這樣︰」上校連忙說,「你只要告訴詹森在那兒,他就會去拿。」

她知道這話不但是回答她,也是下命令給詹森。她不再答話,逕自朝後頭走去,那兒有一堆給貝西當冬天鋪蓋用的干草,是鄰村一個小孩送的。

「就在這兒。」潘朵娜說。

「謝啦!小姐。我來辦就得個。馬不需要太多草,而且我們也待不久,不過,它們需要喝點水呢!」

「抽水機在院子外頭。」

「謝謝啦!小姐。」

她覺得馬夫似乎比他主人溫和。不知怎的,她似乎很怕上校。

她又問上校︰「您去牽馬時,有沒班杰明的消息?」

「照你先頭告訴我的話,我想,既然這村里的人做事都慢條斯理的,如果我事先太樂觀,豈不是‘不明智’之舉嗎」?

「他不會耽擱太久的。」潘朵娜說。

上校默不吭聲。

她接著說︰「或許您願意到屋里休息一會,晚飯還得一個鐘頭或是更晚些才能好呢!」

「我可是決定不再多走半步路了。我相信你的佣人一定曉得該上那兒找修車匠吧?」

「跟這村子相通的只有一條路,他絕對迷不了路。何況路上又有一輛陌生的馬車!」

她原不想諷刺他,可是總覺得這位客人太蠻橫了些。雖然明知這會使自己顯得孩子氣,但看到他那嘲弄的態度,就不由得火冒三丈。

「詹森!你到馬車那兒去,」上校對馬夫說。「把我的背包帶過來,然後去找一個手上拿著車輪,名叫班杰明的這個人,催他動作快一點!今晚外頭有沒有月亮?」

「沒,這個禮拜都沒有。」潘朵娜搶在詹森前回答。「而且,你們會發現,就是靠著馬車上的燈籠,也看不清往克爾畢堡的路。」

「十點前應該還有點光亮!」上校自言自語。

潘朵娜知道他在計算修車要花多少時間,還有由這兒到最近的客棧要多少路程。

「從您轉上大馬路算起,三四哩外有家旅館。叫做漢丁堡。」

上校緊抿雙唇不吭聲。她停個半晌,才又顫聲說︰「要是…您今晚走不成的話…我們會讓您在這過得很舒服。」

「你實在太仁慈了,潘朵娜小姐,但是真的認為不該再打擾你了。」

潘朵娜覺得他似乎在叱責她,就離開馬廄,走回屋里。

等上校趕上她時,她都快走到門口了。

「如果我有什麼失禮之處,或者對你熱心的招待。沒有盡心感謝,你一定行原諒我。」他說,「事實上,剛才我還以為今晚起得上路,現在我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他的聲音多了一絲溫暖和一點誠懇,潘朵娜便怯怯地回道︰「我十分了解您。雖然我幫不上忙。但至少能提供一個住處。」

「我覺得,干我們這一行的都態度惡劣得像被寵壞的孩子。」

潘朵娜听了嫣然一笑。

「或許,我們失意的時候待別會這樣吧!」

「克爾畢堡會不會有盛大晚宴給您接風?」

‘但願沒有。」上校誠懇的回答,「再沒比一個人經過長途旅行後,還得和一群陌生人應酬更累人的事了!」

潘朵娜從沒參加過晚宴,所以總認為不管旅行有多累,參加晚宴總是件興奮的事。

不過,她這時卻大聲說;「您就假設沒有晚宴這回事好了。安妮從小就告訴我,對沒法拒絕的事只有‘忍耐’。」

這回換上校笑出聲來。

「我記得我的褓姆也這麼說。」

「媽媽告訴我,她們說起話來都是一個調調兒。」

他們來到客廳,潘朵娜又接著說︰「我想,您在路上顛簸了一整天,一定需要洗刷一番,我在房里準備好熱水和毛巾了。」

「你真周到,潘朵娜小姐。」上校說。

潘朵娜上樓時,也為自己這份成熟老練而詫異不已。

餐桌都擺好了,落地窗也打開了,熱水提上樓了…凡此種種,潘朵娜不知做了多少遍。

她為上校準備的房間原是爸爸住的,所以沒像其他房間一樣上了鎖。

她引上校入房。

雖然地毯略顯襤褸,窗簾也褪色了,但大體說來還算是相當不錯的房間。

在那張大床上,潘克登家族代代在此經歷誕生。睡眠、死亡種種階段。

「希望能合您意。」潘朵娜緊張的說一邊在想該不該把爸爸的梳洗用具讓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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