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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耶!俏師妹 第9頁

作者︰謝上薰

秦藥兒變臉比變天還快,笑靨如花的伸臂抱住龍湖的脖子,讓他抱進艙房休息去。他被她搞得身心俱疲,比做苦工還累。

事後龍湖偶一回想,似乎又上了她的當,不過為了男性自尊著想,還是別想太多才好。

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的左佑農,愈想愈可怕,突然打了個寒顫。

「可憐的少主,這輩子是栽在秦藥兒手中了。萬一,有一天她成了咱們的少夫人,也就是下任的當家夫人,那‘青龍社’不給她玩完了?大伙兒還有前途可言嗎?」

天不絕人之路,尚有一線生機︰趕在秦藥兒成年之前,鼓吹少主龍湖快快成親。

在往後數年,這件事成了左佑農最大的一個心願。

但求蒼天保佑,阿彌陀佛!

第三章

蒙蒙春霧逐漸散開,黎明來到了滄浪島。

太湖煙水洗滌了船家們的愁慮,他們在船上唱歌,在船上討生活,青春和歲月在碧波中平靜地過去!只有太湖水依舊常青。

在岸邊垂釣的龍湖,彷佛听見了遙遠的漁歌清唱,胸中不免感觸,嘆息了一聲。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六年過去了。不知怎地人下天他特別懷念沙紫光,自從六年前一別,她彷佛由這世間消失了,再也沒有她的消息。時間沖淡了他的記憶,很久不曾去想她,今朝感觸這麼多,自然事出有因。

還不是為了藥兒!接連三次「釣夫」失敗,鍛羽而歸上,這萬一「外銷」不成,落得只好「內銷」,到時候他豈不毀了!

「天上的各路神明,救救我吧!救世主啊!你何時才出現?」

別怪龍湖如此詆毀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任何男人在秦藥兒的婬威下能夠生存十年,實在是了不起,值得鼓掌喝釆。

十六歲的少女不該是溫柔多情,對人生充滿憧憬的嗎?龍湖對著天空發愣,他想著與藥兒相處十年,他是不是未曾盡到兄長的責任,總是怕她煩、怕她鬧,干脆一味讓著她,致使她沒規過要「改邪歸正」?

他突然無意識地笑起來,明白了此時此刻為何特別懷念起沙紫光,只因沙紫光是他莫名其妙當了秦藥兒的師兄之前所結識的最後一位令他愛慕的姑娘,在她之後,他雖然又認識了不少青樓女子,但只要秦藥兒一天是他師妹,她就有法子鬧點事情左右他的情緒。這麼一比較,善解人意的沙紫光愈發令人懷念了。

提著兩尾魚,踏著石子路走回去,清晨的空氣似乎帶點甜味,使人神清氣爽。

驀然他停下腳步,打量不遠處的一名男子。

「這人是干什麼的?一會兒大搖大擺的四處走動,一會兒又鬼鬼祟祟的想接近草堂,詭異透了。」他眨了眨那雙顯得靈動無比的黑眼楮,模了模新長出的胡碴子,唇角扯出一抹笑意,竟帶著幾分秦藥兒式的頑皮邪氣——誰說不會近墨者黑?模上前去,猛地朝他後肩重拍了一下。「喂!」

「哇啊!」那人像只草蜢似的蹦跳了起來,又蹦地轉過身來,彈性之好教人大開眼界。「你……你做什麼?」

「你問我?呵,有意思。」龍湖提起魚在他面前晃兩下。「我是釣魚的,你又是干什麼的?」

「釣魚的!」那人驚惶未定的上下打量他幾眼,確實不像金馬玉堂的貴公子,于是一顆心安了點,想起自己目前的身分,不自禁地把架子擺了出來。「我是干什麼的,你管得著嗎?」尖鼻子朝上一揚。「你可知我是誰?」

「正想請教。」

「我是秦朗。」

「情郎?誰的情郎?」龍湖故做正經。

「姓秦名朗。」他瞪了這呆子一眼。「喂,你既在滄浪島上住,總該听過神醫秦守虛的大名吧?」

「很抱歉,我只是來玩的……」

「什麼?!你竟不認得秦神醫?」秦朗一臉「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俗人」的表情看著龍湖。「秦神醫在江南一帶可說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而我,正是秦神醫的親佷兒,也是他的衣缽傳人。」知道我是誰了吧,不快向「名人」行最敬禮!

這不是孔夫子門前賣論語,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龍湖笑得肚腸快打結了,但是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的搖搖頭。「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這樣吧,你帶我去見一見秦神醫,開開眼界。」

「神醫是每個人都見得著的嗎?去,去,去!別來煩我。」

龍湖模了模鼻子,走到兩丈外的樹下坐著,奇怪這人冒充師父的佷兒想干什麼?顯然他是特地來觀察知魚灣的地理環境,好方便日後招搖撞騙。該去拆穿他嗎?師父陪同小師叔回鄉掃墓,這里暫時由他做主。

「我看他也不像壞人,只是好吹牛皮。」

在他舉棋不定時,秦朗突然走到他面前來。

「喂,賣魚的。」

「我不是賣魚,我是釣魚。」

「還不是一樣。」秦朗微顯不耐煩。「你想不想賺外快?」

「多少?」他露出垂涎的表情。

對方比出一根手指頭。

「一百兩?」

「媽的,你欠揍啊!你釣一輩子的魚也積不下一百兩,存心開本少爺玩笑,皮在癢了是不是?」秦朗罵人挺順口溜,跟秦藥兒那張毒嘴有得較量,搞不好真是親戚也說不定。「一兩,干不干?」

「你的一兩有天那麼大嗎?」

「一兩耶,夠你全家老少吃用十天了。」

龍湖忍不住低頭瞧瞧自己。我看起來像窮人嗎?倒有幾分像。這次沒帶行李來,身上穿的是好幾年前留在師父家的舊衫褲,連長袍都沒加一件,確實不似體面人。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怪不得「狗」眼看人低。

「你要我替你做什麼?」

「你假裝病人,去敲前頭那間草堂的門。」

「假裝病人?難道前面就是秦神醫的家……」

「不是,不是。我怎可能叫你去敲自家門?那是我叔父的死對頭住的地方,對方也有一個女兒,他若是不在,他女兒會來開門……奇怪,你問這麼多干嘛?這個錢你到底賺不賺?」

「有錢不賺是傻瓜。」

龍湖拿過一兩銀子,心中已有主意。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模到屋後的廚房,在秦朗看來,這個笨蛋是走錯門了。

穿過廚房,走後門進入藥堂,掀開布簾,便是草堂的正廳。

「藥兒,你進來。」

「嘻,師兄走後門,倒是怪事一件。」

「怪事在外頭呢!」龍湖朝她嘀嘀咕咕一陣。「他的目的八成是想看清你的容貌。」

秦藥兒哈哈大笑,等笑夠了,那雙賊溜賊溜的精靈大眼轉了一轉,俏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當場拆穿他,不是太無趣,也太便宜他了嗎?師兄,咱們不如這麼辦……」她說出她的計劃,龍湖沒有考慮太久就答應了。

他轉身從後門溜出去。胡鬧也罷,整人也罷!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回家,因為堂上雙親逼他非得在今年內完婚不可。

秦朗終于等到他模著腦袋的走向草堂正門,舉手拍了兩下。不一會兒,一位長相十分清秀的少女出來和他交談數語,龍湖帶著失望的表情走向他。

「她說她爹出診去了。」

秦朗點點頭,他早探知秦守虛不在島上。「傳聞他女兒美若天仙,一見也不過如此,想是受過他恩惠的人感激之余的奉承話。」他心中不免有點失望,不再理會龍湖,轉身走了。

秦藥兒這才現身,師兄妹兩人尾隨秦朗身後。

他上船,他們也跟在一堆人身後坐船離島。

「就是前頭戴文士巾的那一個?」龍湖道是,秦藥兒隔著七、八顆人頭審視秦朗。「瞧他長得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看不出居然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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