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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千金 第29頁

作者︰謝上薰

他愈說使得青戈更加心煩,躲到書房等電話。

夜深了,唐太太第二次送晚餐進去,青戈只喝咖啡,唐太太勸他多少吃一點,唐瓦為他做了一盤他在美國常吃的義大利面。

「我吃不下。」他憂愁地說︰「我很擔心萬一真是綁票,歌舲不知道會不會……唐太太,你知道歌舲有超能力嗎?」

「我知道,但沒見她便過。」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歌舲她並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而且每使用一次都將消耗她很大的精神,總之,她是位不成熟的超能力者,所以我勸她別在人前顯現,一般人對異能者既心羨又懷有恐懼與不信任感,她明白而且也答應了我。但現在,我不知道她在哪里,發生了什麼事。若真又遭脅迫,會不會一怒之下放出能量,那股可怕的破壞力」青戈拿掌蓋住臉。「我委實不敢想像!」

「先生,」唐艾愛憂道︰「太太的情況真的不好嗎?」

青戈搖首不語。

這一晚誰都沒能睡下。雅貴尤其確定歌舲是真遭綁票了,他想提供一點線索,唯恐把自己牽扯進去而隱忍不發。

拌舲一夜沒有消息,也無人來電勒索,因此沒辦法報警,失蹤未過十二小時,警察也不會受理。

醒椏支撐不住,歪在雅貴肩頭睡著了。雅貴卻合不上眼,杜漁一晚不放過他,目光緊捆著他,天將明之時,他終于發出恐怖的叫聲︰「我什麼也沒做,你別再這樣盯著我看。」將醒椏也吵醒了。

杜漁圓睜帶血絲的眼,陰森森的道︰「最好沒有!若是教我知道你與歌舲小姐的失蹤有那麼一點關系,我會讓你同這杯子一樣。」話落,骨節突出的手掌硬生生將一只硬度很高的骨瓷咖啡杯捏破。

雅貴表面鎮靜,靠著他的醒椏卻感覺到他在微抖。

「杜先生何必這樣激動?」她說。

「哼!」杜漁不語。

唐互嘆道︰「你不了解,溫先生和太太生前待我們極好,跟一家人沒兩樣,溫先生臨終之前,我們三個人在他床前保證一定照顧妥歌舲小姐的生活與安全,直到歌舲小姐自己說不需要我們為止。現在她人不見,誰都會擔心。」

唐艾愛露出慈愛的面容。「別提我們有多喜歡歌舲小姐,就只為報答溫先生,我們也會遵守諾言,他生前待我們很慷慨,死後遺囑里又給了我們每人一筆很大方的退休金,即使現在辭工,生活也沒問題。可是我們舍不得走,舍不得歌舲。她是好女孩,不應該受人傷害。」忍不住嗚咽起來。

醒椏有點明白了。這幾個人全帶點俠氣與傻氣,將溫達榮所給予的恩惠轉而報答在他女兒身上,這亦是溫達榮為人能干之處。

她不了解,杜漁只是一名司機,又何必盡忠溫家?

只怕她作夢也想不到,歌舲八歲第二次遭綁票的主嫌犯正是杜漁。從十來歲起,杜漁便是拘留所的常客,服役時認識幾位臭味相投的朋友,出來後一起混,誰知愈混愈是落魄,興起綁票的念頭,準備大撈一筆即遠走高飛。精挑細選相中溫家的大小姐,心想小女孩比較不麻煩,結果……唉!頁糗!正所謂偷雞不著蝕把米,幾個共犯受不了溫大小姐賜予的劫難,一個個借故溜走,最後杜漁主動將她送回家,正欲開溜,被溫達榮逮個正著。一席談話,使溫達榮說出︰「你這個人其實不壞,有一股古人之俠氣,所以容易受壞朋友的鼓動利用。你現在回頭還不晚,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小門小面,可以在我這待下來。」杜漁前半生一直受人歧視,當作壞胚子一樣的避若蛇蠍,不容易相信人,但後來溫達榮讓他開車,等于將一己之生命懸于他手,不久又明言︰「我女兒很喜歡你,你願意每天接送她上下學,負責她的安全嗎?」杜漁太了解歌舲對溫家的重要性,溫達榮的這番信任,徹底改變了杜漁的一生。

六點多時,青戈由書房出來,到浴室洗把臉,這時候電話聲響了,一家人亂蹦亂叫,引青戈急急來接電話︰「求求你,求求你快來」對方語無倫次的叫著︰「快叫溫歌舲的家人來,還有鐘雅貴那王八蛋,……」

「喂,你們在哪里?」

對方說了一個地址,並警告他不要報警,那聲音近乎哀求,聲言他們絕對沒有對她怎麼樣,等來了自然明白真相。

青戈反過來安撫對方︰「我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記住,不管歌舲做什麼,都隨她去,你們千萬別靠近。」

伴下話筒,面對七嘴八舌的詢問,青戈皺著眉說︰「我所擔心的事發生了。有人不知死活綁架了歌舲,現在正不知如何是好。」

杜漁一听就懂。「我去準備車子。」

青戈邀雅貴一塊去。

「為什麼要我去?」雅貴心虛。

醒椏自告奮勇陪他,他才去了。

行駛中,因人皆很沉默,以致車子停住,雅貴看清眼前乃陳老大所開設的電動游樂場,發出極響的抽氣聲。

青戈問︰「你來過這里?」

雅貴壓抑道︰「有幾次……打電動玩具。」

這時尚未營業,只把旁邊的鐵門拉開一半,一個瘦小蚌子的男人守望著,青戈四人向他走去,雅貴認得他是範誠,忙低頭裝作不識,範誠也沒心情理他,問明歌舲的丈夫是哪一個,拉住青戈便往內行。

「你行行好,快去制止她,我們給她整得整棟屋子快毀了,……」

一路走來盡是東倒西歪的機器、椅子、刀械、電話、散了一地的銅板……有道是行路難也。雅貴和醒椏不斷驚呼︰「這是怎麼回事?」「是小偷嗎?還是有人搶劫?」青戈和杜漁什麼也沒問,心里有數。

最里問的辦公室鋁門深鎖,門外有幾位胖瘦高矮老中青的男人,一個個活似見了鬼的老狗、大狗、小狽,寒毛倒豎,垂頭喪氣,還有人臉上帶著烏青。

青戈一見就松了口氣。「還好,沒有人受傷流血。」

範誠忙將青戈介紹給陳老大,陳老大一個巴掌將範誠撂倒在地,用刺耳的聲音吼著︰「王八蛋!看看你給我惹的麻煩!」

青戈有幾分明白對方在做給他看,忙道︰「我太太人在哪兒?」

陳老大強盜一樣的面孔浮現誠惶誠恐的氣色,表示人在辦公室內,又拉住青戈,不自在的說︰「都是這畜生不好,竟敢做這犯法的事,幸好尤新來通報,你想我怎能眼睜睜看我大姊的兒子去坐牢,偏偏到處找不到他人,無論如何阻止不了他了,所以就派人搶先一步請尊夫人到敝處。我們可是非常規矩,什麼事都沒干,她想喝茶我就奉茶,她餓了就叫人跑腿買日本料理,直到這王八蛋回來」

「原來是你綁架了歌舲。」

「誤會!這完全出于一番好意。你想你太太落在王八蛋手上會有多慘?再說我事業做得很大,不會笨得去犯法。」

青戈冷冷道︰「是嗎?你什麼都沒做,那我問你,是什麼事教歌舲這麼激動?你們可都見識了,她一激動起來結果有多可怕。現在她人到底怎麼樣了?」

大冷天里,陳老大卻三番兩次的掏手帕擦去額頭冒出的冷汗。「的確可怕!的確可怕!

本來好好的,誰知王八蛋一回來,和尤新一對質,扯出了‘鐘雅貴’這名字,原來鐘雅貴主謀和阿誠綁票勒索,因為他欠我一大筆錢期限快到了,尊夫人一听到鐘雅貴是主謀者,就……大鬧起來,你看把我這個地方搞得亂七八糟。」

杜漁立即將鐘雅貴兩手反扣,鐘雅貴痛得慘叫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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