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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狂徒 第15頁

作者︰唐瑄

裴絮差點為他的恬不知恥氣岔。她火光地抿緊紅唇,拒答。

「這表示你心醉神馳嗎?」她自信滿滿,壓低臉龐貼近她。

裴絮火冒三丈,生氣地捧著他逐漸逼近的臉,乾笑著,「這表示我極度惡心,想吐。」

「我警告你,別踫我的臉。」突然,風流倜儻的石介天消失于無形,換上另一個面露嫌惡的男人,警告地抓住她的手。那風流自信的臉孔倏地陰沉,連周遭的空氣也彷彿隨之凝結。

石介天為她突來的舉動措手不及,他一向不讓人踫他的臉,即使在床上也不例外。連同她在內,這陣子他已經被破了兩次紀錄。

「我也老實告訴你,我非常不喜歡人家踫我的唇,除非那人經過我的同意。」她勇敢地擠出笑容,忽然貼近他的臉,忿忿咬破他的下嘴唇後,用力推開她,狂奔而去。

他居然連續被她咬傷兩次,這只帶有利爪的貓,絕非溫馴的家貓。石介天卸下陰冷的表情,撫著舊傷和新傷,懶懶地追到門口。

「夠了,回來工作。」工作和遊戲他一向分得清楚,裴絮雖然特別,也不至于特別到擁有其他女人所沒有的特權。

裴絮跑了一小段路,決定這段距離安全了以後才停住腳步,站在彼端和他遙遙相視。

「只要你敢再來騷擾我,我就讓你下個月的服裝秀‘很好看’。」她一派悠閑地恐嚇道,內心卻再次翻攪不已。

「你不怕我拿你親愛的未婚夫開刀?」他倚在牆壁上,輕松地看著她,表情認真得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喜歡怎麼開隨你去開,能威協我的人已經長眠于地下了。」她一點也不在意。「他那麼大的人了,難道還要我替他操心?」

「喔?」石介天以為她該有所顧忌的,沒想到她和他一樣,狠起來六親不認。

「相信我說讓你‘很好看’,不假了吧!」她悠哉的眼神一閃,轉變而成凌厲,「石介天,別拿我當實驗品來試驗你對女人的魅力。你真想滿足自己,我建議你去當牛郎,那里絕對可以讓你大展身手。有女人玩又有錢可賺何樂而不為,反正你的名聲早已爛得一塌糊涂。你不也是任意妄為,從不在乎以訛傳訛的流言?噢,對不起,說不定你早已是箇中翹楚,而我還在這里建議呢!」她惺惺作態的自慚道。

他要宰了她!她把他說得像個欲求不滿且極度的糟老頭。

「過來!」石介天生氣地彈著手指,狂妄自大地差使她,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呦,臉黑了。」她嘖嘖有聲,佇立著不動,你確定你叫的是我,不是你的同伴犬科動物?」會用這種瞧不起人的方式使喚人,也唯有盛氣凌人的石介天才做得出來。

「我叫你過來。」「啪啪」兩聲,他彈得又急又重,沉郁的目光閃爍,聲音中的不耐煩越加明顯。

「你‘叫’我過去,我就得過去?」她詫異地問道,「不會吧!我老爸曾經告誡我,有教養的人通常會用‘請’的,怎麼石大設計師一副體面的樣子,家教卻……嘖嘖,你該不會是只披著人皮的畜生吧!」

她不觸動他的傷口,僅僅是耍嘴皮子,他就想揍得她下不了床了。現在,她在無意中狠狠割了他久痛未愈的傷口一刀,他絕對饒不了她。

石介天狂怒地猛然邁開步伐沖向她,活像惡狼出閘。早有準備的裴絮見他沒風度地拔腳而來時,仍不免被他勃然大怒的樣子嚇了一跳。她沒時間停下來研究他生氣的原因,聰明地先一步藉地利之便跑上樓梯,讓暴跳如雷的石介天撲了個空。

石介天追到空蕩蕩的一樓展示館,看不到裴絮,只有僵硬地回轉辦公室,不肯為了找她連正事都不辦。他就不信他抓不住裴絮的心。

在外面逍遙的大半天里,裴絮利用時間模清石介天今天的行程,趁晚上他赴宴未歸,才溜回地下室,小心為上地落了鎖,等單行書帶美味佳餚來一起享用。

她不喜歡落荒而逃,因為那違背了她老爸訂下的第N條規定︰落荒而逃是最不入流的職業行為,只有低下的宵小為之。

面對攸關生死大計的緊要關頭時,她向來不稱自己那從容離開的競走步伐為逃,只稱之為「保命的散步」。唯有不敢面對問題的人,她才會嗤之以鼻地稱之逃跑。因此,她不會離開這里,她要正面迎戰。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關門計和翻牆法,巧得很,她兩樣都會。

第五章

"開支票給他。"石介天掏出一跟菸點燃,起身繞過辦公室。陰狠的指示道,找出董事們的弱點,無論如何一定要搞垮他。"頰邊陣陣抽搐的肌肉,背叛了他極力掩飾怒氣的意圖。

"介天,收手吧!"坐在他對坐的男人忽而輕聲嘆息。"你一輩子也整不跨他的。"

他不惜賠本也要收購的公司,連這家公司在內,已是第六家。幸好介天的賭運一向不錯,每家公司在賣出前都小有余盈。野幸好他賣的時機得宜,幾年下來,撇開他在服裝界響亮的金字招牌為他帶來的豐厚利潤不談,光是這幾家公司轉手買斷的前就夠他揮霍一輩子;更何況他現在是炙手可熱的設計師,年收入駭人。

可是……有錢也不是這等花法。

"你敢再幫他說話!"石介天抬起頭,猛瞪著高腳椅上的人,語氣的冰冷和犀利透露出他不肯妥協的性格。

又來了。"你已經想辦法整了他這麼多年,搶了他那麼多東西和生意,連他最心愛的賽馬也敢在他面前親自射殺,難道你一定要手刃他才甘心?"想到那幕險象環生的鏡頭,他就滿身大汗。他該拿他怎麼辦才好,介天的膽大包天已經無法無天了。

"你應該知道手刃他是我多年來的夢想。"如果能親自掏出他的心,他會更愜意,活得更快樂。石介天將沒有抽的煙捻熄在手心,深邃的眼眸熠熠發亮,一點也沒有把這種微不足道的灼熱感放在心上。"只要是他喜歡、他重視的,我全都要。"他陰騺的臉龐寫滿仇恨。

"介天……"這麼多年來,他除了復仇以外,什麼也不想。所以他致力于服裝上,很快成名;懷有強烈仇恨的人,成功的機率往往也是驚人的高。

"就算我整不死他,這輩子也要纏得他不得安寧。"石介天發狠的看著他,故意讓他再一次看清楚他眼底無法磨滅的怨恨。

"報了仇你就能得到快樂?"能勸的他都已經勸了,介天的個性太偏激,沒人能勸得動。他願意坐在這里听他說話,只因為他湊巧是他在紅塵俗世中唯一的親人罷了。

"懷天,一句話,你幫不幫我?"他忘不了小時後所受的苦是因誰而起,因誰而來。不管對方的權勢有多大,他都要加倍奉還。

"除了我以外,你能信任別人嗎?"石懷天苦笑著反問,聲音里的無奈已不能平緩弟弟的怒氣。

"難道你不恨他?"石介天不懂,一樣受創,他那平和的態度卻仿佛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恨或不恨都不能彌補過去,我不想帶著仇恨過一輩子。"石懷天站起身,慢步移向門口。

"為什麼?!他該死啊!"石介天受不了他平靜的模樣,猝然激動地大喊。

"他是。"站在門口的石懷天心平氣和地附和著他,同樣深邃、狹長的眼眸相對于他的激動、暴戾,是祥和而寧靜的。"他帶給我們的不只是丑惡的陰影,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為什麼會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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