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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弓追月 第14頁

作者︰默嬋(沐辰)

「何以見得?」霧澤棹的眸光定在她潔白的後頸上,依戀的目光在舞羽轉身時快速斂起。

還不是時候,在他還沒確定舞羽的心之前,不能說出所有的真實。

「伊集院太驕傲,那種事情她不屑做,也沒頭腦更沒耐性做。」舞羽只消同她說上幾句話就模清她的性格。「安田這個宿舍長可不是白當的,每位住宿生的一舉一動她都有留意.這種有損前途的事情她不會做。」

在學的表現是列入以後出社會的一個標準,因而沒有家世背景的人會特別注重在校的表現。安田沒有意到自毀前途。

「我沒有問她們兩人深入相處過,只是很自然的將她們列入嫌疑犯的名單內,因為就整個情況來看,也只有她們兩人的動機及下手機會最多。我來之後便再也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無從調查起。」霧澤棹唇角微揚,隱藏起過度泄漏的真心,安心的以為這樣的距離最好。

說到辦案,他也是舞羽來到學校後才積極調查起來。這種非他所願而做的事,他是不會太快解決的。

「學生在老師面前通常是不會說真話的。」舞羽微彎紅唇,暗笑他以老師的身份想查案是錯誤的選擇。

她低垂的睫羽遮去冰藍眼瞳真正的心緒,也爭取時間安定自己惶惑的心,方才霧澤棹說的那番話仍印在腦海,听似毫無章法可又隱約透露他真正的內心。

從一開始結識他,她就沒弄懂過他,反倒是一直被他牽著走,直到……

「不過我還得感謝岡野的出事,否則我也沒機會同她們兩人說上幾句話。」安田紗耶香還好,因為是宿舍長又同班,但伊集院憐她也是今天才見到,唉!真是見面不如聞名。

「這樣一來,又回到原點了。」不只凶案,連他們也回到原點,這樣或許對彼此都好。霧澤棹臉上閃過一抹黯然!

「我們上頂樓瞧瞧現場吧。」舞羽拿著裝有白色粉末的瓶子,推著他出門。頂樓風大,把霧澤棹的頭發吹得凌亂遮住他的視線。

「呵呵。」舞羽有先見之明的將長發扎成馬尾,看到他被風吹亂的頭發得意的笑出聲。

要是讓學生看到這樣的霧澤棹不知道會有何想法?

霧澤棹睨了她一眼,倏地捉住她的馬尾,動手扯掉她的發圈,拿她的發圈來綁自己的頭發。

「喂,你……」舞羽才要出口的話因要接住他丟過來的另一個發圈而隱去。

他怎麼知道她用兩個發圈來綁頭發?

由于舞羽的頭發很多,一個發圈綁不牢,通常要用兩個以上的發圈來綁。但她常覺得與自己的形象不符而不綁起來,因為像精雕細琢的陶瓷女圭女圭的她一綁起馬尾立刻變成辣妹,向來以「婉約淑女」為招牌的她當然不會自砸招牌。

「你頭發又多又長,我才不相信一個發圈就可以綁緊你那頭長發。」霧澤棹摘下眼鏡,不復平日的文質彬彬,扎起頭發的他,多了絲落拓。

「哼。」舞羽輕哼一聲,站在上風處打開瓶子,倒出里頭的白色粉末,被風吹起的粉末不一會兒全散落在地,紛亂的足跡便浮現。

霧澤掉瞧了瞧,有五個人的足跡,除去舞羽的重復出現,出事前後上來頂樓的加上他也不過是三個人。

那麼,多出的便有可能是凶手的足跡。

「四個人。可見不是有人上來過,便是推岡野墜樓的人。」

「嗯,有可能,咦?」舞羽的視線定在空中,神情微訝,再環視整個頂樓,容顏上的訝異加深。

「怎麼了?」霧澤棹才要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電腦測量足跡仁留的時間,注意力便被她吸過去!

「頂樓周圍有紅外線。」舞羽因粉末飄過隱約閃現的紅光而推論。

「嗯,為了防止學生掉下去,所以每棟樓頂皆有紅外線警報裝置……」霧澤棹逸去話尾,想到一個可疑處,「那四名學生和岡野墜樓時,紅外線警報裝置都沒有響。」

兩人相視一眼,舞羽走到岡野墜樓的地方仔細查看足跡,肯定道︰「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不是自殺,而是有人蓄意謀殺。」霧澤棹在腦中搜尋著知道密碼可以關掉控制紅外線警報裝置的人。

「理事長,學園長,副學園長,執行秘書,主任級的教師……不對,若是關掉的話,整個學園每棟樓的頂層紅外線警報裝置皆會消除,不可能沒有人發現。」

「若是讓一棟樓的紅外線暫時失去效用呢?」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要有特殊的裝置及近距離使用。」霧澤棹走到樓頂邊緣的轉角處,大都呈長方形建造的樓層,紅外線也是依此形狀呈現。

舞羽從口袋中拿出個筆記電腦測量足跡佇留的時間,去掉她和霧澤棹的時間,就只剩下墜樓的岡野和另一個人。

而這個人很可能是凶手。

「可惜其他棟因為時間太久測不出來,不然便可做交叉比對。」舞羽扼腕的低語,轉頭看見霧澤棹半個身子都懸在牆外,心下一驚,想也不想的沖上去抱住他的腰把他往後拉。

霧澤棹沒有料到她突來的動作而重心一偏,整個人向後傾,眼看要壓上舞羽,他連忙變換姿勢,側身著地,一股劇痛自肩胛傳開。

他捂著左肩,坐在地上,望著倒地的舞羽,關心的問︰「小舞,你沒事吧?」

舞羽緊合的眸子睜開,將他忍著痛卻關懷備至的臉映入眼底,她雙手往後撐起自己,甩甩頭,氣憤的開罵︰「你想找死啊!」

「我?」霧澤棹伸手指著自己,一頭霧水。

「不是你還有誰?」舞羽一想到他那危險的舉動,心就莫名的浮躁。「半個身體都伸出牆外了,還毫無自覺。」

「我要是跌下去的話,紅外線會發出警告呀!」霧澤掉恍然大悟,盯著恨不得有洞好鑽進去的舞羽,臉上浮現個大大的笑容,「小舞,你擔心我?」

「誰……誰擔心你來著?我巴不得你跌下去一了百了。」舞羽冰藍瞳眸困窘,白皙柔膚也抹上絲絲紅雲,不只一次在心中暗罵自己的白痴行為。「這樣我好省下精力,省得一天到晚要應付你那堆什麼‘親衛隊’、‘應援團’的白痴行為。」

「小舞,我好高興喔!」他的笑容更大、更惡心,還加入了痴呆的成分,看得舞羽雞皮疙瘩掉滿地。

她搓搓手臂,迅速退離他遠些,可她愈退他就迫得愈近。

「你別過來!」她心慌的動手推開他,听到一聲痛呼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你沒事吧?」她剛剛怎麼沒發現到他的肩膀撞傷了呢?

「沒事,月兌臼而已。」霧澤棹因她的關懷而不自在起來,玩是一回事,一旦認真起來,便是完全兩樣的情況。

「月兌臼還而已?霧澤棹,你當自己是宇宙超合金做成的啊!」舞羽凶巴巴的朝他吼,一把捉住他肩膀受創的左手,不讓他畏逃,半跪在他身邊,一手抵上他的肩,一手捉著他的手,「有多痛自己曉得。」

她話聲方落,霧澤棹立刻感受到一股劇痛襲來,還有「喀」的兩聲,一拉一扯間,離位的肩膀重新回位。

他動動肩膀,活動自如。

道著謝,霧澤棹自行起身,轉身拾起掉落在紅外線牆附近的一顆小螺絲釘,剛剛他就是為了要撿它,才會讓舞羽誤以為要跌出去。

長久以來讓寒冰凍結的心早在遇見舞羽時解凍,她不假思索的舉動更是讓他歡欣莫名,一顆心塞滿了溫熱的暖意。他深吸口氣,強壓下不由自主上揚的嘴角,穩下雀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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