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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轉生 第19頁

作者︰綠痕

廉貞已經不想嘆息了,「他說過他定不下來。」不只是工作,封誥就連住的地方,也是換家如換衣。

「你怎又不早說……」她一手掩著臉,累得只想就地跪下去。

「走吧,天快黑了。」怕天黑後不易找到地方落腳,廉貞不禁在她身旁催促。

她搖搖頭,「我走不動了,今晚咱們就在這住一宿。」

他的面色隨即一變,「最好不要。」

「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怪異的神情,邊問邊走向封誥家的廳門。

「因他的宅子住不得。」有過經驗的廉貞,在她準備開門前有先見之明地速速掩上口鼻。

「什麼意——」她一手推開門扇,口里的話隨即因迎面而來的惡臭而中斷。

這還算是人住的地方嗎?緊捂著鼻子的天都,愣愣地瞧著眼前亂得只能用壯觀兩字來形容的宅子,兩眼在里頭來來回回搜了好幾回,就是沒找到個能夠站人的空間。

「所以我才說他的宅子住不得。」習以為常的廉貞走至她的身旁替她把門關上,再拎著她轉身往外頭走,「走吧,今晚睡林子里。」封誥的家能住人?不燻死她也臭死她。

「又睡林子?」她忍不住大皺其眉,揚高了音量向他抱怨,「你是猴子投胎的嗎?」天天睡林子,也不找個象樣的地方住,這百年來他成了野人不成?

「不要挑剔了。」在她拖拖拉拉下肯走時,他索性將她拉至面前,卻意外地發現她有些不對勁,「妳的氣色怎麼這麼糟?」

「是誰不斷迷路,害得我連連在林子里睡了好幾天?」雖然這些年來她常四處跑來去,但她可不曾像這樣四處流浪過。

他瞄她一眼,「我以為妳身強體壯。」

「再怎麼強壯也比不上你好嗎?」大感吃不消的天都朝他揮揮手,「總之我不要再學你睡林子了,今日我要去山下借宿。」也不知他是野猴投胎的,還是住不慣房子,在山里找不到地方投宿就算了,到了城鎮他還是這樣,迷路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今日才看到有屋頂的東西,她才不要又跟著他再睡大樹底下。

本想跟上她的廉貞,在走了兩步後,突然止住步伐定立在原地不動。

「喂,你還不走?」走在前頭的天都納悶地看著他兩腳生根的模樣。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遠處山坡上,一對走在山道上的夫妻正準備返家,在他倆後頭,有個大約五六歲大的男孩,在他走太慢快跟不上時,走在前頭的男子,索性將他抱起扛在肩頭上。

注意到他的視線全落在那個男孩身上後,天都走至他身旁好奇地問。

「你喜歡小孩?」真難得他會有這種表情出現……不對,應該說是他向來就冷血,今日難得反常有點像人才是。

廉貞依依不舍地目送著他們一家人消失在山頭的那一邊,已有多年沒再想起這回事的他,至今還是不知道,茫茫人海中,自己的骨肉當年究竟流落至哪去了,然而就算是知道,在這麼多年過後,他的孩子,只怕也早已不在人世……

「我曾有個兒子。」

「什麼?!」被響雷擊中的天都,愕然地拉大了嗓門,還連連退了好幾步。

他兩手環著陶,「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她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到底還有什麼是沒告訴我的?」連兒子都有了?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那個兒子到底是誰替他生出來的。

臂察完她的反應後,他聳聳肩,「沒了。」

一臉驚恐的天都,在大口大口喘過氣後,頻拭著一身被他給嚇出來的冷汗,偏偏廉貞又在這時繼續爆料。

「那是妳生的兒子。」

「夠了,我還沒嫁人!」就怕他會說這句話的她,忙不迭地捂住兩耳。

「妳早嫁過了。我還記得,當年若不是陛下——」為她的抗拒反應感到很反感的廉貞,刻意挑在這個時候告訴她那些她所不知的往事,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遭一只直襲人面的繡花鞋給封口。

廉貞面無表情地拿下這個讓他屢接不到,並嚴重懷疑起自己的功夫,是不是在這百年來大大退步的獨門暗器。

打他習武起,這百年來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他,不知面對過幾打功夫高過她十幾倍的高手,像她這等根本就搬不上台面的對手,他只消動動幾根手指頭就可打發了,可已被繡鞋花偷襲過數次的他,怎麼也想不通,他怎老是在她這種軟綿綿又不具殺傷力的暗器上栽跟頭?

「真意外,沒想到妳這輩子還真不認命。」他邊擦著臉上殘留的鞋印,邊看向氣喘吁吁,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很激動的她。

「誰要認啊?」天都頭皮發麻地朝他握緊了拳大吼,「慘成這樣,就算你說的全都是真的也不能認!」

他走至她的面前將手中的暗器物歸原主,並只手揚起她的下頷,左右上下地端詳了好一會,而後無止無境的喟嘆再次自他的口中逸出。

「以往的妳,性子可說是千依百順,我說什麼妳就听什麼,但現下……」

「在我找到封誥後,你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緬懷過去。」完全沒興趣听他懷念往事的天都,穿好鞋後,面色嚴肅地拉過他的衣領,「我不玩了,封誥到底在哪?」

他不客氣地以指彈向她的額際,「若我知道,我還需要拉著妳到處跑?」

「就知道你一點用處都沒有……」她一手捂著額,渾身乏力地坐在地上,一想到還要繼續像只無頭蒼蠅般地隨著他跑來跑去,她就連動也不想動。

默然瞧著她的廉貞,在她窩在地上自艾自憐時,發覺往常總是漲紅了臉與他開吼的她,今日看起來臉色的確是蒼白了些,一向餐風宿露慣了的他,從不覺得睡在林子里有什麼不好,自由慣了的他,總覺得如此既可避免掉在接觸人群後所帶來的不必要的麻煩,又不需遭人指指點點,可他卻忽略了,與他同行的這個女人,不但曾是個嬌生慣養的王女,她也沒有他那等不老不病不死的體魄。

「走吧,就照妳的意思去借宿。」他嘆了口氣,一把將她自地上拉起,並拖著她往山腳下唯一的一戶民家走。

居于山家下的農家,或許是因為處在迷陀域里,人人總有保命至上觀念的緣故,未至天黑就已大門緊閉,當廉貞敲完門後,過了好半天,才有位老人拿著一柄鋤頭前來應門。

「你們是……」在听完他倆的借宿要求後,老人遲疑地問著他倆,臉上寫滿了十足十的防備。

「兄妹。」廉貞搶白地開口。

「父女。」偏偏沒默契的天都,也挑在同一時刻出聲。

老人無言以對地看著他們,而他倆則是互看對方一眼,再轉過頭速速對老人更換說詞。

「父女。」就照她的借口好了。

「兄妹。」好吧,說是父女外表看起來是太牽強了點。

「……」這對男女為什麼在騙人之前也不先串通一下?

當徹底不相信的目光掃上他倆時,實在是很不想用這個借口的廉貞,只好繃著一張臉吐出。

「我們是夫妻。」

天都馬上再補上一句,「一百年前的。」

「砰!」老人索性關門送客。

被拒于門外的兩人,沉默地看著緊閉的門扉,總算明白了逞一時口快後,必須面對什麼下場。

「這下可好。」廉貞橫她一眼,「誰教妳要抖出一百年前?」放眼看去,這附近就只有這麼一戶人家。

她很堅持在這方面不能吃虧,「我不想被你佔便宜不行嗎?」

在他倆互不相讓的瞪視之下,一陣拉長的狼嗥聲,打破了互瞪中的寂靜,伴著遠山陣陣傳來的狼嗥,只只振翅返巢的歸鳥,排列成行地自他倆的頂上嘎聲飛過,天都抬首瞧了瞧西天已快不見光明的霞色,再看向拒她于門外的門扇,她突然有些後悔方才為什麼要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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