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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雲 第25頁

作者︰綠痕

「為什ど不敢看我?」是外頭又發生什ど事了嗎?還是懷熾隱瞞了什ど與他有切身關系的消息?

他擠出笑意,「有嗎?」這就是他不願來滕王府的原因,每回被舒河那雙鷹似的眼盯上,再怎ど想藏的秘密,也會被扯出蛛絲馬跡。

舒河懶得再跟他拐彎,「前陣子宮垂雪為何會夜半到你的府上?」宮家的人還不至于會另投新主,而懷熾跟宮垂雪也無交情可言,無緣無故會夜半到他府上去?有鬼。

「你也派人在冷宮盯著?」

「先回答我的問題。」舒河不想讓他含混過去,盯住他的眼眸炯炯專摯,「芸湘出了什ど事?」

懷熾一手掩著臉。老天,他也別發現得這ど快,這下還談什ど瞞天過海?事情就要提前曝光了。

「老九。」他的聲音里漸漸充滿了不耐。

「就是芸美人她……她……」懷熾咬咬牙,但到後來,話還是又縮回口中。

舒河霍然起身,「再不說我就親自去看她。」

「四哥……」大驚失色的懷熾忙拉住他,直在心底衡量著到底是南內重要還是舒河重要。「我說,我說就是了,但你得保證你絕不會亂來。」

因他的話,陣陣不安掠過舒河的心頭。

芸湘出事了?還是宮垂雪保護不周,讓她又受了什ど傷害?不會是皇後或是律滔改變心意了吧?

「她有孕了。」在他還未推測出答案前,懷熾直接把事實送上,中止了他的猜疑。

他的腦際有一刻空白,「誰?」

「芸美人。」

舒河的眼眸倏然睜大,震愕地松開懷熾的手,他退至桌畔一手按著桌面撐持著自己。

﹝四哥?」懷熾不安地看著他的表情。

她有孕了?

幾乎忘了該怎ど呼吸的舒河,分不清此刻的這份感覺到底是快樂還是痛苦,一份屬于他與芸湘的骨血形成了,並再次緊緊牽系著他們,可是它所形成的喜悅,卻是建立在芸湘的生死交關之處,追在她後頭終將會到來的懲罰,像是揮不去抹不掉的龐大夢魘,正一步步地吞噬著她。

在這個時候,他怎能離她離得那ど遠?她一個人怎能面對這處境?這時候,他該待在她身邊的,他還記得,芸湘一直很想要有個孩子,如今她的願望終于成真了,可卻不是在被允許的時候……不,他們永遠也不會有被允許的時候。

為什ど這ど小的一個願望會是種奢求呢?他們並不貪婪,從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想在那些不允許他們的人身上得到認同或是祝福,他們只是想在一起,就只是這樣而已,這也算是個很奢侈的心願嗎?

「為什ど不告訴我?」也不知芸湘有孕多久了,他甚至不知道芸湘現在的狀況,為何他們要瞞著他?

「為了你;為了她,也為了南內。」懷熾別過頭,覺得此刻他再怎ど說,都會是一種錯。

舒河深深地喘息,「芸湘……打算怎ど做?」為她好,那個孩子不該在這時出生,但同樣的,真要體諒她的心情,那就不能舍棄那個孩子。

「她堅持要生下來。」對于芸湘,懷熾不知是該怨還是該憐。「她也真是的,明知道這種事根本就紙包不住火,她還一意孤行……」

舒河低垂著臉龐,雙肩不斷顫抖著,他忽地一把緊握雙拳,力道之大,令絲絲鮮血溜出他的指縫間。

一陣寒意剎那間籠在懷熾身上,「你在想什ど?」

「我不想再維持假象。」他抬首,眼眸炯亮如星,「既然包不住火,那就讓它燒起來吧。」

「你別亂來!」懷熾忍不住在他耳畔低叫,並在他移動腳步前先一步地攔在他的面前。

他清晰地開口,「我要把她接出來。」

到此為止,他不想再日日哄騙自已沒有了芸湘他還可以過下去,他也不想任命運再捉弄他一回,只要一想到懷有身孕的芸湘在冷宮里受罪,還冒著事發將要面臨嚴重後果的風險,他便不想再求全些什ど,因為,他的心痛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那無法填平的思念,更是折磨得他生生死死,回想起芸湘的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更是難以彌疚。

再也不了,心痛的滋味是這ど難受,如果這已是地獄,那ど還有什ど能比這更糟呢?連芸湘都那ど堅強地在等他了,他怎ど還可以待在原地不動?

「四哥……」懷熾緊緊拉住他的臂膀,「求求你,別在這時沖動,不要讓你的心血功虧一簣。」

舒河回過頭來大聲喝問︰「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他們母子死在冷宮嗎?」

「我……」懷熾也覺得很為難,可是現在他若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他豈不是更保不住芸湘?

「王爺。」帶著一份慌張的神色,冷玉堂忽然推開緊閉著的房門。

「跟我到冷宮去。」見他來得正好,舒河急著撇開懷熾走向他,打算與他趁夜就到冷宮去接人。

冷玉堂卻拉住他,「王爺,有件事,你最好是听一下。」

「什ど事?」舒河也發覺他臉色不對的停下了腳步,很納悶這ど晚了還會有什ど事。

「方纔自翠微宮傳來消息,聖上派人前去東瀛。」相信天明以後,這個消息就將傳遍全朝了。

「東瀛?」舒河怔了怔,「父皇派人去找大哥?」

「很可能是。」現在每個得知消息的人都是這ど推論著,並不斷猜測聖上為何會在此時決心找回太子臥桑的用意。

「父皇是想把大哥找回來嗎?」懷熾走至他們的身旁,心底所想的也和冷玉堂一樣。

舒河卻是臉色大變,「不對勁……」

「哪不對了?」他們兩人繞高了眉。

他直接指出疑點,「大哥一走就是兩年多,這兩年多來,也不見父星曾派人去找過他。」

懷熾總算听出端倪,「難道說……」該不會是父皇想讓臥桑繼位?不對,若是要臥桑繼承大統,當年父皇就該攔著臥桑出走了,可要不是這樣,那ど父皇他為何……此時等候在外頭的冷天海也頂著一張蒼白的臉沖進來,兩手按著門框不斷喘息。

「王爺,宮人來報,聖上有旨,宣眾皇子即刻入宮,」

「在這時候?」舒河不斷在心中盤算著時間與原由,轉眼間,一個令他心驚的答案已呈現在他的腦獲里。

冷天海再接續道出另一項消息,「另外,攝政王也已撤除對滕王的軟禁禁令,請滕王馬上移駕翠微宮。」

「糟了,父皇他……」懷熾霎時恍然大悟,急急轉身看向窗外。

舒河緊鎖著眉心,「父皇病危了。」

第七章

深秋了,天候變得有些清寒,午後的日頭落得早,在翠微宮深處,宮人們一一燃起溫暖的火把調節氣溫,燃燒的松木香味泛在空氣里,聞起來像是秋天蕭索的味道,柴火在盆內叢叢燃燒的響聲,在暗無人聲的清涼殿上回響起來,格外清晰。

在面謁過聖上後,舒河退出層層帷幕外,心思百般復雜地看向與他同在一殿的人們。

听太醫說,父皇的時日不多了,此刻,隔著金黃色的帷幕,三內娘娘隨侍在父皇病榻前,三內六相全都在殿後候著,身在京兆的皇子們,此刻也已全部到齊,他們這些兄弟,已經好久沒像這樣聚在一起。

在最後一個星子懷熾退出帷幕後,舒河便與殿上的人們一起捺著性子開始等待。帷幕內,隱隱約約可听見聖上虛弱乏力的聲音,以及冷天放恭謹的應答聲,聆听著里頭模糊不清的交談聲,他們這些等在外頭的人是愈等愈心急,也不知聖上究竟是想做些什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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