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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嬌 第20頁

作者︰綠痕

不知道又踩到野焰心頭痛處的冷滄浪,見他低垂著頭,便以為他是心虛,更是一骨碌地繼續朝他開罵。

「都那麼多年了,到現在你還是不知要檢討一自己的性格。你想,聖上為何封刺王為鎮國大將軍、封震王為輔國大將軍,卻偏偏只封你為驃騎大將軍?還不都是因為你血氣方剛定不下心來,外加還有這種蠻牛性子,所以聖上才不敢讓你輔佐國事,只敢把你遠放到西戎打天下。說白了,你的功用也只有為聖上擴展版圖而已!」

野焰自牙中迸出一句.!「難怪小東西會想砍你……」

眼看野焰的臉色已然變天,冷眼旁觀的花間佐連忙抱頭想找地方藏躲。而終于發現自己說錯話的冷滄浪,則不急著躲,只是趕在野焰爆炸之前快手快腳地來到個設的壇位之前,捧著野焰娘親玉鏡娘娘的牌位,唱作俱佳地哭訴了起來。

「貴妃娘娘,你真是命苦哪,居然生了個這麼不中用,又愛遷怒屬下、施虐于屬下的皇子,你在下頭一定是死不瞑目是不是?」

「冷、滄、浪!」他陰沉地咆哮,掩不住憤意的嘶吼聲幾欲把在場的人耳鼓震破。

「想虐殺朝中大臣嗎?」冷滄浪不慌不忙地將牌位拿到胸前當作護身符,「當心娘娘知道後會不能成佛喔。」

「你、你……」拳頭已經抵達冷滄浪眉心之前的野焰,看在娘親的面子上,硬是強迫自己把那口氣給咽回去,用力地把怒火暗忍下來,氣岔地瞪視著他頻頻急促換息。

他得逞地咧笑著白牙,「氣死自己是沒好處的。」他能夠這麼大搖大擺和囂張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懂得怎麼踩別人的弱點。

花間佐拚命擦著冷汗,邊在心底提醒自己千萬不能跟冷滄浪那種人為敵。

此刻在他眼中的畫面,就是一個馴獅人和一頭火爆獅子對峙的情形,而那個跩得二五八萬的馴獅人,沒事就踩一踩那頭已經氣爆得快出柙的怒獅,一點也不管那頭獅子要是抓起狂來,會傷了多少無辜。

「不要每次惹毛了我就把我娘的牌位請出來!」野焰氣得豁出去了,一把搶過牌位後就四處去找他的大刀,「我忍你夠久了,就算小東西她不砍,今天我也非砍了你不可!」

冷滄浪有恃無恐地抬高了下巴,「哼,我身負皇命,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誰也動不了我!」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大刀從冷滄浪的身旁掠過,一刀將材質堅硬的書案給劈成整齊的兩半。

「王爺,你冷靜點!」無奈到極點的花間佐只好出面調停,兩手奮力架住準備逞凶的野焰。「軍師說得對,冷家的人是動不得的!」

冷滄浪反而很不領情,「你最好別勸他,否則等一下自身難保的人就換成你了。」還那麼不會看苗頭,哼,待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啊?」不明就里的花間住連忙咽了咽口水。

野焰目露凶光地回過頭來二你剛才說冷家的人是動不得的?那你的意思就是皇家的人就可以犯嗎?」

「王……王爺..」哇啊,殃及池魚啦!

「夠了。」冷滄浪兩手擦著腰,「看,不過是激激你而已,你就氣得跳上跳下的,這代表你的修性還是差得很遠。」

野焰直直轟在他耳際,「有你這種人在身邊,誰的修性能夠好?」牙尖嘴利的,又殺人不帶血,是聖人才不會被他給逼瘋。

「我會這麼效還不都是為了你?」凶人的他還亂委屈一把的。「我總要代你去看那些你總是不願去正視的問題。」

「我哪有什麼問題?」他懶得去理冷滄浪那些總是能夠把他氣得半死,卻又能說得冠冕堂皇的理由。

「鐵勒。」冷滄浪徐徐投下一顆大石。

像被扎傷了耳似地,在這名字竄進耳底時,一縷疼痛緩緩地從他耳邊爬進來,而後迅速擴散,漫蓋了他心中的滾滾怒濤,令他緊屏著呼吸沉定下心頭所有的意緒。

他嘆了口氣,「你總是因他而自卑。」明明他就是統領一方的王者,為何他老是認為自己比不上鐵勒呢?

「我沒有!」彷佛被看穿了心事,極度不願承認又想掩飾,使得野焰不自覺地咆叫出聲。

「不論你願不願意,總有天你都要面對鐵勒。」冷滄浪早被他吼得很習慣,依舊不檢臉色,也不畏怒顏地繼續把他老不肯回頭看的黑暗面,給持到他的面前來正視。「現在你或許可以逃避現實,但往後呢?往後雄獅大軍若是為了東內而對上鐵勒的北狄大軍呢?你也打算逃避嗎?」

「我沒有……」似是吼得力竭了,也沒有一絲氣力再辯駁,野焰緊按著胸口直搖首,「我沒有逃避他……」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不願承認,他不願向自己認輸,更不願告訴自己、心中的確是有個鐵勒造成的陰影。

一直以來,雄才大略、神武英勇的鐵勒,在他的心底總是那麼地耀眼璀璨,彷佛是開天闢地以來,唯一能夠無所不能地睥睨天下的神祇再世。從認識鐵勒的那一日起,他就像只被斷了翅困囿在地的飛龍,無論他再怎麼做,他就是比不上兄長,永遠也不能展翅飛翔于另一片沒有鐵勒的天空。

離開了鐵勒來到西戎後,他的心並沒有變得更開闊自由,因為他就如一名只能往前行不能後退的登山者,再怎麼攀,前頭就是還有*座山在等待箸他,只要他在沙場上建立下了功跡,更快地,他的雙耳便會听聞到鐵勒又在北狄拿下了多少疆域,于是,他一山又一山地攀著,期待有朝一日能夠趕上鐵勒的腳步,有一日,能和鐵勒並肩站在一起。

可是鐵勒卻不等他。

小時候,鐵勒不等他長大,就徑自走了那麼遠讓他追不上;現在,鐵勒的地位愈來愈高了,手擁半片天下,就待晉位為太子,而他,卻還是待在西戎的這片荒漠里閃躲著自己心中的強敵,不知該如何迎頭趕上。

到底他該怎麼做,他才能得到鐵勒一個肯定的眼神?

「野焰?」

「我很想證明給他看……」野焰在唇邊喃喃低語,壓抑的音律幾細不可聞。

「在你證明給他看之前,就先拿下伏羅來證明給我看吧。」可是冷滄浪還是听見了,一手拍按著他的肩頭鼓勵箸,「別再磨磨蹭蹭了,這場戰役你是可以拖上三年五載的,可是一日不拿下它,你就一日沒有籌碼去和鐵勒的北狄大軍搏,沒有你的後援,你是希望眼見律滔在太子之爭中,因為你的緣故而敗給西內嗎?眼下的你,或許是認為自己已輸給鐵勒,但東內卻未必會輸給西內呀。」

許久,在帳內的人皆以為野焰就消失在這片沉默里時,他卻緩緩地啟口。

「滄浪。」

「嗯?」也不知道今晚對他念念一大串後,他能不能甩去過去的陰影,和被粉黛弄散了的心神,重新振作起來正經面對這場戰役。

野焰抬起眼眸,眼底閃爍著好勝的光芒。

「派令下去,全軍大退十里,收甲暫歇五日養精蓄銳,五日後,向伏羅正式宣戰。」

冷滄浪樂得頷首,「遵命。」

第五章

可是事情並沒有冷滄浪預計中的順利,至少,他該把那些在計畫外的程咬金給先剔除掉的。

已經挨刮一整個晌午的花間佐,想再度掩起雙耳免得又要遭到听覺戕害時,一雙不客氣的大掌又拉開他的手,用已經吼到有些破嗓的吼聲再轟他一回。

冷滄浪的氣焰直沖天頂,「派糧官們都在做什麼?怎麼會讓人把糧草給燒了?」竟在大軍要開戰的前1日被人燒了糧,底下的人究竟是怎麼護糧的?怎可以在這節骨眼上出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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