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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紅妝 第34頁

作者︰綠痕

樂毅難以置信地指著她,「妳怎有法子進來?」這里是座軍營,而她一個女人卻有辦法進來?怎麼沒人攔著她也沒人來通報?

左容容光是看了看站在樂毅身旁的胭脂,才從袖里拿出一塊方形金色的小牌子對樂毅輕笑。

「我有這個。」這個小玩意可讓她愛上哪就上哪,暢行無阻。

樂毅和胭脂一塊兒湊上前細看那個小金牌上所寫的文字,然後一起詫愕地大叫,「御賜金牌?」

胭脂雖不知這個水靈靈又美得似仙的女人是誰,也不知她和樂毅是何關系,但這個女人臉上那抹自在安妥的笑意,讓人看了就提不起敵意,尤其剛才那麼一個抿唇輕笑,看起來就像個……渡人的觀音。

奇怪,她怎麼會覺得這個女人像觀音?

胭脂揉揉雙眼,認為大概是兩軍開戰前夕的緊張感和疲累所致,不然她這個只拜關公的人怎會突有此感?

「妳哪弄來那玩意?」樂毅還在對左容容手上那塊御賜金牌深感不解,她有辦法把皇帝親賜的東西弄到手?

「蓋聶幫我偷的。」左容容婉笑地說明偷兒正是他的好友神偷蓋聶。

胭脂以手肘推推樂毅,「樂毅,這位姑娘是誰?」從軍太久的她已經有幾年沒看過女人了,而她第一個見到的女人就這麼美,她不禁懷疑現在外頭的女人是不是都像這個美人這般美。

「左斷的妹子。」樂毅完全沒有把左容容當成美人的心態,語氣里反而還有點嫌惡和悶氣。

「派你來的左容容就是她?」胭脂驚訝地問。這個美人是刺客的主使人?這怎麼可能?!她的氣質和相貌一點都不像。

「就是她。」

左容容任由他們兩個在一旁嘀咕,自己則是在帳內四處參觀著。她走了一陣子後,忽然轉頭笑吟吟地問︰「衛非沒來嗎?」

樂毅皺著眉,「衛非要來?」

「他應當會來。」左容容的縴縴素手畫過桌案上的軍情地形圖,水靈的大眼仔細看著他們已決定布陣殺敵的方法。

「妳料錯了,他沒來;他這小子向來不愛管閑事。」樂毅遺憾地對她搖著頭。

衛非才不會大老遠地來管閑事,他才沒那麼多良心。

「那倒未必。」看完了圖的左容容輕聳著肩,轉而開口問︰「我要你殺的人呢?」

「妳給我的時限還未到,我會在時限之前殺了他。」她給的時限是一個月,他還有七、八天可以耗。

「我要的東西呢?」左容容挑著秀眉邊打量胭脂邊問。

「我也會在時限內找出來。沒事的話請走,我沒空和妳閑聊。」樂毅不耐煩地想趕快把這個看不順眼的女人請走,他現在沒空跟這個女人討論那些。

被人趕的左容容不置可否地揚唇輕笑,「我听說這回突厥集結的前行軍及後備軍,不是像你上回滅的快刀營那種泛泛之輩,而是以西域一帶的江湖之輩為先鋒。

他們的主軍更是不用說了,單是一個主軍的兵力就可滅了大唐的四大軍營而綽綽有余。」

「妳怎有這些情報?」樂毅訝然問。他們的探子也探不出敵軍和前行軍的班底陣營,而她卻知道?而且她怎麼知道他一個人去滅了快刀管的那回事?

「本姑娘多見多聞,知道的當然也多。」左容容一語帶過。

「姑娘,妳認為我軍此戰有勝算嗎?」求勝心切的胭脂,忙向這個看起來似乎本事很大的女人請教。

「以你們兩個的謀略能力而言,沒有。」左容容含笑搖首。光憑她剛才看過的那些軍圖和陣法,她便可以預知這場戰的勝敗了。

「妳是來這里糗我們的?」樂毅不客氣地瞪著她。

左容容眼眸輕轉,「我是來做做假好人的。」

「假好人?」胭脂和樂毅一塊兒詢問,都弄不清楚她的話意。

「右將軍,可否借小女子筆墨一用?」左容容輕挽著衣袖,笑意可掬地伸手向胭脂。

「請用。」胭脂愣愣地指著桌案。奇怪了,她怎麼知道她是右將軍?

左容容參照著兩軍的對壘圖和地形,運筆如飛地在一張白紙上寫滿了對付敵軍的兵法戰略,寫至末尾時,她停頓了一會兒,漾著神秘的笑意再繼續揮毫。

「你們在日落之前盡快參透這個兵法,務必將敵軍一舉殲滅。」待紙上的墨跡干了後,左容容將寫好的紙卷交給胭脂,慎重地對她交代。

「但敵軍的人數是我軍的五倍。」胭脂很擔心地說。就算他們有絕妙的兵法,兩軍人數懸殊,要打勝仗的機會就已經很渺茫了,她還說要把敵軍一舉殲滅?

左容容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指著她手中的紙卷,「成事在人、謀事在天,這場仗你們注定要以少搏多。況且,你們有這個就夠了。」

「留給我們一張紙,妳以為這樣我們能勝?」樂毅壓根就不相信左容容的能耐。

「我從不站輸家的那一邊,照我的法子一定能勝。」左容容輕擺著手,蓮步輕移地往帳外走。

「妳要走了?」樂毅追在她的身後問。她沒事大老遠跑來這兒就是來寫字?

「等會兒衛非來的時候,代我向他打聲招呼。」左容容側偏著首笑意盈然地對樂毅交代,然後在帳外眾人訝異的目光下款款離去。

「樂毅,我總覺得她說的話和普通女子有些不同。」胭脂在樂毅走回帳內時,反復想著左容容的話,心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納悶。

「她本來就有點怪。」樂毅從被左容容設計來當刺客之後,就不把她當普通人看,只當她的腦子有毛病。

衛非在他們兩人還在想著左容容時,站在他們的身後問︰「你們在討論什麼?」

胭脂和樂毅馬上轉過身來,瞪大眼看又一個不速之客無聲無息地闖進帳內。

「樂毅,他又是誰?」胭脂看著這次來的男人,臉上跟剛才來的左容容一樣擺著笑容,打扮溫儒,卻難掩他自然流散的貴族之氣。雖然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和善,可是他並不會議她覺得他像觀音,反而讓她覺得像是殺戾極重的殺手。

樂毅簡直合不上下巴,「無相裨衛非……」衛非居然跑來這兒?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看樣子,左家妹子比我先到一步。」衛非盯著胭脂手中的紙卷,劍眉忍不住斑揚,興味十足地想知道左容容寫了什麼。

「衛非,你不是和她約好一塊兒來的?」樂毅搭著他的肩頭問。一個前腳剛走另一個後腳就到,是左容容早已料到還是他們說好要來的?

衛非笑笑地和左容容撇淡交情,「我和她在這方面的交情沒那麼好。」

「常和她湊在一塊兒,你和她的交情會不好?」樂毅翻著白眼;他們五個人中就只有他會跟左容容成天膩在一起,就差沒有形影不離了。

「左家妹子留了什麼給妳?」衛非推開樂毅,溫文地問向心思錯雜的胭脂。

「你怎麼知道她有留東西?」胭脂保護地將紙卷藏在身後,不信任這個神態怪異的男人。

「她留了這個玩意。」樂毅拍拍胭脂的臉蛋,半哄半勸地讓她交出手上的紙卷給衛非。

「兵者五事︰道、天、地、將、法。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衛非朗朗念了左容容寫的東西一會兒,忍不住笑揚著嘴角,「孫子兵法始計篇?她只教你這個?」

「嗯。」樂毅點點頭。

衛非修長的手指輕彈著紙張,「她教的這法子是很好,只要參透這個兵法,殺敵千里、破軍斬將皆輕而易舉,但可惜你沒那麼機靈能夠參透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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