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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月記 第25頁

作者︰綠痕

將身子依舊冷冰冰的蘭析扶正坐好後,衛非臉上的笑容一收,兩手貼在蘭析的身後,將自己探沉渾厚的內力灌人他的體內,借無上的內力讓那顆解藥加速解毒。

斂影緊窒的心擔憂的度過一分一刻,看著蘭析蒼白的臉龐漸漸浮現血色,額間也沁出大汗,而那個在蘭析身後運功催化藥性的衛非經過半刻鐘後,神色依然自若。

看衛非收回兩掌扶蘭析躺下,她忙不迭地追問,」他怎麼樣?會不會……」

「長命百歲不成問題,不過耗失了太多內力病得很沉,他得休養個……一、兩個月,勞你看著他。」盯著斂影憂心的臉孔,衛非別有用心地說著,然後識相地讓出位子,讓心急的佳人接手照料。

「謝謝你,我一定牢牢的看著他。」她輕聲地說,感激的淚順著光滑的面容濤濤傾流。

「姑娘,你若要謝我,就別告訴他我曾對你說過什麼,他若問起,你就說我只送了藥來。」閑事管太多了,會有報應的。

「好。」斂影點點頭,不停地為蘭析拭汗。

衛非看人情也做得差不多了,悄悄地離開床沿,正想趁蘭析醒來前溜走時,冷不防的,腳邊被某種東西絆住。

他低頭一看,幾乎笑出來。

這里有一個長得像天仙的美人還不夠,還有一只兔子?

「你養……兔子?」他忽然有種直覺成真的感覺。

「原本養在我住的地方,是蘭析把它帶來給我作伴的。」

「蘭析呀……」衛非無力地垂下肩,」左家妹子叫你射的是月亮,你怎麼射個嫦娥來了」

淚水末歇的斂影听得一頭霧水,新月似的細眉緊蹙著,頻頻往四周尋找他所說的嫦娥在哪里,大大的眼眸里寫滿了問號。

衛非盯著斂影迷茫不解的臉蛋一會兒,再看向昏迷不醒的蘭析,然後有了準備看笑話和倒霉的預感。

他模模鼻子,」也許……是我把你誤導得太嚴重了。」

第八章

當蘭忻從鬼門關前逛了一圈回來重新睜開眼時,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沒死?他望著床上的紗帳,心中泛著深深的不解。

他記得自己毒發了,也沒有來得及回六扇門吃解藥,現在,他怎麼還能听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毒呢?被解了嗎?

蘭析想為自己把脈,抬起手時,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人牢牢的握住,他摶過頭去,看到了倚在床前的斂影。

她睡著了,臉龐上還掛著兩行末干的淚。

他忍不住想把那兩行汨拭去,在指尖踫觸到淚水時,他想起了在閉上雙眼前,她對他說過的每句話。

她說,她要離開他。

蘭析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冰冷,冷的,是他的心。

他將自己的手從她緊握的手中抽回來,為自己把脈;他這麼一動,驚醒了原本就睡不穩的斂影。

斂影的雙眼一睜開,就忙著尋找他的身影。

「昨晚有誰來過?」蘭析診完了自己的脈象,淡漠地轉頭問她。

斂影完全忽略了他臉上疏遠的表情,一心惦記著他的身子,見他能完好的再度醒來,感謝的意緒佔滿了心頭。不知怎地,她好想哭。

「你醒了?身子覺得知何?」她按著因跪坐而麻痹的雙腿,忙著問他現在的情形。

「是誰救我的?」蘭析沒搭理她的問話,四下看著房內。

「衛非。他讓你服了藥後就走了。」那個叫衛非的人像陣風似地來,交代完後又急急地走了,也不願留下來等蘭析清醒。

他冷聲一哼,「那小子倒好心,居然會送藥給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那小子何時也管起閑事來?

「別起來,你得歇著。」斂影按著他的肩頭,不讓他坐起。

「我沒事。」他撥開她的手,自行坐起盤腿運氣。

運氣一周,體內不見絲毫毒性,他的毒解了?以那時危急的程度,解藥是怎麼在他毒發後發揮藥效的?

蘭析不悅地皺眉,想要在短時間內讓解藥發揮作用,必須有人用高深的內力來催化藥性,而知道他中毒而且有這種內力的人,只有昨晚跑來管他閑事的衛非。

斂影看他的氣色還不是很好,說話也有氣無力的,著急的要他再躺下休息。

「怎麼全沒事?那個毒差點就害你……」他才睡了一天,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的身子怎會沒事?

蘭析眼眸驀然一轉。「你知道了什麼?」他從沒對她說過這件事,是誰告訴她的?

「你體內的毒……你……還好嗎?」對他突如其來的冷眼相侍,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間。

「解了,但要調養。」果然,有某個人向她多嘴了。

「你該告訴我你中了毒。為什麼要逞強?」斂影既嗅怨又自責。他身上有會要命的劇毒卻不告訴她,當毒性發作時,他硬撐了多久?她愈想就愈替他難過,而難過之余,她更氣自己。

他懶懶回眸,」告訴了你又如何?」她能解嗎?

「你可以早點去吃解藥。」她差一點就害死他了!他早些回去的話,也就不必受那些苦。

「沒空去。」

「你每日都只有待在我身邊,怎麼會沒空去吃救命的解藥?」騙人!知道自己吃解藥的時間會沒空回去?不管再怎麼樣,他也應該先救自己。

「我說了沒空!」蘭析忍不住有些氣惱,干脆撇過頭不看她。

她的眼中含淚,」是因為我的關系?因為我說我第一眼要看到你?」如果她不說那句話,他是不是早就放下顧忌先去救自己了?

「衛非對你說了多少?」她會問這麼多,是因為衛非把所有的底都透露給她了?

「他……沒說什麼。」斂影隱瞞地搖頭,猶記得那個叫衛非的男人叫她只說他送了藥來。

沒說什麼?衛非會破天荒的跑來救他,並且在看到斂影之後還什麼都沒說?這太不像那只笑面虎的作風了。

「那小子不愛管閑事,一旦管起閑事就沒完沒了,他不可能不會對你多嘴。」他執起她的下巴,在她水盈的大眼中尋找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真的什麼都沒說。」斂影慌忙否認,眼眸在看到他敞開的胸口時怔住了。他胸前為她而傷的傷口,像個紅色的刀亮。

「衛非看到了這個?」他隨著她的眼神來到自己的胸口,語氣不善地問。

「他……那時要救你,無可避免。」她無法否認。

「衛非把這個傷的由來對你說?」蘭析雙手握著她的肩將她拉上床,將臉孔逼近她面前。

斂影深吸口氣,而後緊咬著下唇,試著不讓自己感傷的淚溢出眼眶。每當她看著躺在床上的他,以及他的傷口,她就覺得拿刀子往他身上劃的人不是他自己,是她。

「你全都知道了。」蘭析從她的眼中讀出了解答。

她抹著淚,「你……你事先就該告訴我少了哪一味藥。」在聞到血腥味時。她就該知道了,她怎麼會傻傻地相信他的謊言?這種善意的謊騙,教她想來就心酸。

「告訴你藥里有那東西,你還會服藥嗎?」如果說了,他苦心所煉的藥丸,她咽得下去嗎?她的這雙眼,這時又怎能清楚的看見?

「我情願——」

蘭析迅速截斷她未竟的話,「你情願反悔也不服藥?」她這眼神是嫌棄還是厭惡?他就這麼令她難以忍受?

「那不是普通的草藥,那是……那是……」斂影說不下去了,酸楚凝結在喉。

「我的心頭肉。」他從容不迫的替她說完,沒有一絲後悔。

斂影忍不住抽氣,難受地別過頭。雖然她已經從衛非口中和那本醫書上知道那是什麼藥,但由他的口中說出來,卻比什麼都銳利尖刺,刺在她心里最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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