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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說愛我 第9頁

作者︰樓心月

婉柔也領悟了他的意思,"哼,真是以小狽之心度人類之月復,誰稀罕它那根沒多少肉的魚骨頭。"她皺皺鼻,神態嬌憨。

"會有點痛喔。"他預先知會一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抹上雙氧水,抬起頭時,果然看見婉柔齜牙咧嘴的怪相,他隱忍著不爆笑出聲,"別說我虐待你,想尖叫就叫出聲來吧!"

反正他也有了心理準備。

靜默了三秒──

"澎肚短命爛狗、臭狗、死賤狗,我詛咒你絕子絕孫、早得狂犬病!下回踫面本小姐絕對要踹你、扁你、拔你的毛、剝你的皮、拆你的骨、剁了你再放水流……"

一連串精彩流利、令人嘆為觀止的豐富詞匯毫不思索地自婉柔口中流瀉而出,盡避早已做好心理建設,丁以白仍不免瞠目結舌,只能張大眼呆呆地望著她。

"婉……婉柔……"

他結巴的傻樣換來婉柔的凝視,"怎麼?你也認為太仁慈了?我也這麼覺得耶,可是做人不能太惡劣,點到為止就好了。"

丁以白能怎麼辦?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嘆了口氣,拭去傷口上直冒的泡泡,在做第二回的"荼毒"之前,他不忘說︰"我收回剛才的話,你還是閉嘴比較好。"

婉柔喃喃嘀咕了什麼他沒听清楚,不過大概猜得出來。

這一回,她文雅多了,雖然是一臉痛得要跳腳的神情,但也只是一雙小手朝傷口直扇風,不斷地猛吹氣。

帶著孩子氣的可愛神態,令他不由輕柔地笑了,極自然地拉開她的手,對著傷口輕輕吹著。

這會兒,婉柔倒是忘了疼痛,像在研究什麼似的兩手撐著下巴,偏頭直勾勾地瞅著他瞧。

"好多了嗎?"才一抬頭,正好和她靈動的美眸對個正著,他不解地問,"你在看什麼?"

婉柔一派直爽地回道︰"你剛才的樣子和稼軒好像。"

她家有個小迷糊三妹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而她的小迷糊三妹有個疼她入骨的深情守護者更是無人不曉,那個小迷糊每次東跌西撞,最最憐惜她的,自然就是那個疑情種。那副當成寶一樣心疼得要死的模樣說有多夸張就有多夸張,所以啦,一個痛在身上,一個是疼在心里;一個痛得淚漣漣,一個是心疼得連上個藥都要花個把個小時……這一幕時時上演,所以觀眾看得也麻痹了,只差劇中人不嫌老掉牙,演了十來年都還意猶未盡,樂在其中,十二年如一日,電視上的愛情大悲劇都沒他們惡心……唉,沒救了。

曾幾何時,今日的主角也會換她上演?從前她嫌老套無聊的戲碼當真正身歷其境時,為何她會有一絲絲甜蜜陶醉?她應該覺得無趣才對的……

難怪海柔會又哭又笑,有人心疼的感受真的好美──咦,等等!她在胡思亂想什麼?自己又不是海柔那個小迷糊,而丁以白更不是疑情到連她都想罵蠢蛋的孟稼軒,她干嗎像個花疑一樣望著人家流口水?

"婉柔?"

丁以白困惑的嗓音拉回了她漫游的思緒,"啊?什麼?你叫我?"

迷路小貓似的大眼楮令他心頭漲起一股連他都覺陌生的莫名感觸,暖暖的、柔柔的……盈滿了胸口。

"你在想什麼?"

"唔,沒有。"總不能說給他听吧?她在他面前已經丟了太多次臉了,沒必要讓自己沖動得再一次想找不知名的河跳下去。

"你剛才說我和誰很像?"她說的該是個男人的名字吧?不知怎麼回事,他不太喜歡自婉柔口中听到太過親匿的男性呼喚。

"稼……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她又是搖頭又是晃腦的,免得說得太多,自己剛才那比白痴還白痴的錯覺會讓他洞悉。

但是看在丁以白眼中卻誤以為她在逃避問題。她心中想的人究竟對她有何意義?什麼人曾疼惜地對她做著他此刻的舉動?又是什麼樣的人會讓她心緒慌亂、避而不談?莫非……這就是以寧說她排斥男人的原因?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心結、她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

他們南轅北轍的各懷心思,猶不知荒謬的誤會已悄然衍生。

第四章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婉柔與丁以白建立了良好的相處關系,說得更明白一點,他們根本成天膩在一起,感情好得不得了。

通常,他們會手牽著手一道上菜市場買菜,有時心血來潮,婉柔會為了幾十塊錢和老板你來我往地斗個半天,看誰技高一籌,充分地享受殺價樂趣,每每目的得逞時,就會笑得像個偷了腥的貓兒一般囂張,朝丁以白擺出得意炫耀的嘴臉,看得他啼笑皆非,偏偏又拿頑皮的她沒轍。

偶爾,他們會窩在屋子里從象棋、跳棋、圍棋、西洋棋一路玩到撲克牌,輸的人就負責下廚做飯。只不過起手無回大丈夫這句話根本不適用在她身上,聰明的婉柔完全掌握住賴皮的藝術,只讓人感到像撒嬌而興起滿心憐愛,並不會有任何刁蠻及令人不耐的氣息,想當然耳,她自是靠耍賴贏得了一場又一場的棋局、牌局,丁以白呢?除了認命之外,也只剩一腔的無力感。

"我發現你奸詐得可以。"這是下廚七天,他每一次都會重復的抱怨。

"謝謝你的夸獎,我也正為此而驕傲著呢!"莫大小姐悠閑地蹺高著腿,流利地轉著手中的筷子,"還有,你的湯滾了。"

嘔到最高點……唉,有苦無處訴。

"將來誰娶你誰倒霉。"他喃喃抱怨。

"乖孩子,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不會是你。"她笑得好不甜蜜,"動作快點嗎,人家餓扁了。"

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他差點吐血。

起先,婉柔本來還對他的手藝抱持懷疑態度,但後來她發現,丁以白的廚藝真的沒話說。

他不是富家大少爺嗎?居然能有一流的廚藝,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再加上他的長相也很"秀色可餐",將來能嫁他的女人肯定幸福斃了!

婉柔笑笑著望他。

"干嗎又笑得那麼賊?別算計我,我都乖乖做飯讓你飽餐一頓了,你還想怎樣?"吃過飯後,他們坐在庭子里看星星,丁以白不經意捕捉到她那抹笑,全身的細胞都警戒了起來。

天曉得,他怕死她了,這女人詭計多端,每一次對他笑準不懷好意。

"喂,丁白痴,你說這話很污辱人你知不知道?難道姑娘我心情好,賞你個甜美的笑容也不行嗎?"把她說得像個超級惡女似的,她有這麼可怕嗎?真是不可原諒!

"誰教你惡行昭彰,前科累累,不防著點怎麼行。還有,我是姓丁,但不是白痴!"他第無數次糾正。

"智商不足,輸了我一個星期的撲克牌,玩什麼就輸什麼,那還不叫白痴?"

"請你有點良心,是哪個小霸王硬要看光人家的牌,不給她看就泫然欲泣、擺出一副好似我欺凌弱小的小媳婦神色的?"所以呀,他就算再聰明也玩不過她。

這莫大姑娘八成不曉得什麼叫心虛臉紅,笑嘻嘻地回道︰"兵不厭詐嘛,誰教你蠢。"

"我……我蠢?!"他愕愣地指著自己。

"是啊!你可以不理我呀,是你自己白痴,乖乖把牌送到我面前給我看的。"

"我……白痴?"他欲哭無淚,扼腕得直想撞牆。

疼她、讓她,她譏笑他白痴;不放水,她又罵他鐵石心腸……他覺得自己好可憐。

"這趟假期最大的敗筆就是認識你。"他忍不住為自己嘆息。

"你覺得不幸嗎?"她偏著頭看他一臉的悲慘。

"要換成你,你會認為這是上蒼的恩賜嗎?"他很無力地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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