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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

夜合花(下) 第27頁

作者︰雷恩那

結果鬧到最後,抵擋不住男人美色的樊香實果真就很可憐、很哀怨,又不失強悍地「管教」了她的公子一頓。當然,這中間過程血淚斑斑,還得陸芳遠先一步步「管教」了她,她才能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反過來「管教」他……

夜里醒來,醒在男人臂彎里,她靜靜笑,感覺彼此的心跳。

她只稍稍一動,橫在腰上的男性臂膀微微地施力,讓她知道他亦醒來。

幽暗中,听他慵懶呢喃︰「阿實……我的……」

她微怔,隨即模糊部翹已嘴角,柔軟身子更貼近他。「你也是我的呢。」

陸芳遠雙目雖懶洋洋合著,薄唇卻已揚笑。

樊香實捧著他的臉,吻上他薄唇上綻開的那朵笑花……

夜合芬芳似隨風由輕敞的窗子漫進,芳遠且香實,滿室生馨,多情而繾綣,一如榻上的人兒……

是夜,香美。

全書完

編注︰關于「捻花堂」、「飛霞樓」及花家四姊妹的故事——

(一)花家大姊「大香」花奪美&西漠前「狠主」雷薩朗大爺的愛情故事,請見花蝶1151《妖嬈樓主》及花蝶1196《天下無雙艷》。

(二)花家老二「小香」花冷香&「隨波公子」柳歸舟的愛情故事,請見花蝶1246痴花之一《欲海花》。

(三)花家老三「花三」花詠夜&「武林盟」盟主之子余皂秋的愛情故事,請見花蝶1405痴花之二《漂浪花》。

(四)花家小妹「紅紅」花余紅&「佛公子」玉澄拂的愛情故事,請見采花693《佛公子》。

番外篇流玉寒波

尋找那方傳說中的千年「血鹿胎」,找了許久、許久,李流玉心里早覺累了,想放棄,想就這樣拋下一切,神魂離了體,不必再承受rou體的虛弱痛苦,但是啊但是,每每看到伴在身邊的少年,他執拗性情這些年來當真變本加厲,有時都到教人發指的境界,看他那雙布滿戾氣的銳目,目中糾纏著深深依戀,總讓她無法瀟灑棄絕,心中疼痛。

她有什麼好呢?

論臉蛋,她長得僅秀氣而已,也不頂美。

論身段,那更別說了,有段時候她病得幾乎月兌了形。

再有,她年紀還比他大一歲。

她和江寒波師出同門,那個師門卻是以培養殺手為主的地方,師徒之間僅有上下關系而無情分。

她九歲踏進那個地方,以她的資質再如何努力習武也成不了高手,但師父看中的是她能識味辨毒的靈敏嗅覺,將她養在身邊,一來可防敵人下毒,二來則借她的天賦用以制毒。

她第一次看到江寒波時,她進師門已兩年,他是師父檢來的孩子,渾身髒亂,又瘦又黑,一雙眼卻似野獸,望著人時,像隨即要撲上去撕咬。

師父說他筋骨奇佳,不出幾年教便可成為頂尖好手,殺人的好手。

往後的六年歲月,他為習武吃盡苦頭,武藝突飛猛進。

這師門里人雖不少,但毫無溫情,彼此之間皆隔著一道無形之牆,冰冷之外,有時亦極為殘酷,當有誰起了反意或萌生月兌離念想,下場皆相當淒慘,從無例外。

後來她仔細想過了,在那六年當中,她之所以會一直留意他,甚至一而再、再而三接近他,應是為了他那野獸般的眼神。

之後,師門毀子一場內斗。

有人暗中串連,群起反之,師父遭眾人圍攻時,順手拿她當擋箭牌,當時她胸前與背央俱受了掌力,心經受損嚴重,若非江寒波搶救,她早在那時就該命絕。

她仍活著。

活得好好的。

站在屋前小空地,她抬手搭在眉上望了眼湛藍天際。今兒個日陽燦爛,她剛曬上的衣褲應該過午就能收了。

抱著洗衣用的木盆子進了屋,這屋子不大,就一個小廳、兩間房,後面再連著一個小灶房,至于茅房則建在另一邊,離屋子較遠。

她將木盆收妥在角落,穿過小廳來到後頭灶房,爐灶上蒸著食物,一團團白煙帶出一陣陣香味。

當她彎腰試圖挪動一個大甕,手一滑,險些撲跌在地上時,剛走至灶房門口的江寒波迅速躍近,光憑一只手臂就撈住她。

他沒說話,只用眼楮瞪人,好像她實在不應該這樣嚇他。

流玉站穩了,有些靦腆地眨眨雙眸,柔聲道︰「朱大嬸說,腌上的醬菜得擺在陰涼處,我瞧角落那里挺好的,所以才想把大甕挪到那邊去。」一頓。「唔……可是它好重,我差點跌倒呢!」語調輕松,顯然是想軟化某人太過銳利的眉目。

江寒波瞥了那大甕一眼。

那甕醬菜是前幾天那個話有些多的朱大嬸教她腌漬的,幾種菜洗得主干淨淨,一層一層往甕是塞,然後又是糖又是醋,她學著做,做得興致勃勃。

自飲這下「血鹿胎」凝成的心頭血,從昏迷中醒來後,應是陸芳遠跟四合院的擁有者打了招呼,她繼續在江北那座四合院里養病,盡避陸芳遠帶著樊香實回北冥去了,也無人出現趕他們走。

流玉的狀況一直到三個月後才完全穩定,能下榻行走,一口氣還能走上大半個時辰,食量也變好了,臉色雖仍太過雪白,但比起以往那慘白灰敗的顏色,當真好上太多。

他帶她離開江北,先是找到他之前藏白銀金條的地方,那些金銀是當年師門混戰之後,他先安置好受重傷的流玉,然後回到舊地,從師父寢房中的暗室是取出的。那暗室是他無意中發現,里頭所藏金銀財寶之數難以估計,他取出一部分藏于某到。

然後拿到那筆金銀後,他們往氣候溫暖的地方而行。

在去年夏末秋初時,他帶她來到這個河畔小村落腳,她說夜是的小河很美,月光在河面上泛光,那瀲灩如一條條銀魚……因此,就住下了。

這屋子是他跟朱大叔買下的,據說是蓋好要給兒子娶媳婦住,未料朱家大兒進城里學手藝,被大戶人家的獨生閨女喜歡上,兩情相悅,誰都拆不開,那大戶人家的老爺也不瞧低人,卻只開了一個條件——成親可以,但男方得進自個兒家門。逼不得已,朱家兒子只好做了上門女婿。

如此一住,到如今也快滿一年了。

這一年來的日子,流玉病愈,他心中大石終于放下,歲月靜好,遠離了江湖那些打打殺殺,他還購置一塊不算小的肥田,種稻、種菜、種果子,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他喜歡這樣子過活。

目光從大甕調回眼前女子那張粉顏,見她討好般微笑,鼻中嗅到她身上淡淡馨香,他體內隱隱發熱,丹田處熱得尤其唇傷害。這樣的情形並非首發,近日卻愈益嚴重,有什麼在胸中撩搔,他微乎其微一顫,陡地放開擱在她腰肢上的手。

她的身子,他看過,不僅看過,還徹底照料過。

但那時的她如此病弱,擁她在懷時,他只覺憂心難受,卻從未有過什麼下流念想。然而現下他內心噪動,仿佛她身子轉好後,他藏在體內的獸性也轉醒了,每每她一近身,他就受不住,男性的瞬間怒長,無法自制,很可恥地想對她做出一些很可恥的事。

放開她後,他彎身抱起大甕,完全不費吹灰之力,把那只沉甸甸的甕搬到灶房陰涼的角落擱置了。

李流玉望著他寬闊的背影淺淺一笑,隨即道︰「在田里忙了一上午,快去洗洗臉、擦擦汗,我再炒樣青菜就可以開飯了。」

「嗯。」他低應了聲,離開灶房時身形有些怪異,一直背對著她,像怕被她瞧見他身上不該瞧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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