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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懂我的心 第10頁

作者︰雷恩那

汪美晴想到「媽媽幫小貝比穿衣服」的畫面,她就是很被動地坐著,由著他忙東忙西。他一臉不爽,神情陰冷,她卻越看他越想笑。

事實上,她一直在笑,只是沒什麼自覺。

「……魯特不冷嗎?」

他飛快地看她一眼,沒答話,語氣略硬地命令道︰「手抬起來,攀住我的脖子。」

她仍抖著,但很听話,乖乖靠過去。

「我有走下車,可、可是不到十分鐘,雪水就滲進我剛換上的布鞋里,超冰的……然後我趕緊折回來,然後……然後從大行李箱里挖出毛襪,然後在毛襪外再套上防水小垃圾袋……」她發出短促笑聲。「告訴你喔,那個小垃圾袋是之前從GH飛機上拿下來的,平常都嘛給旅客當作嘔吐袋,也可以裝其他東西,防水,功用多多,超好用……我都會多放幾個在行李箱內……」

人被拉過去,她比小白兔還溫馴,只是口氣突然變得很哀怨。

「可是還是沒用,我走……一直走,走走走,腳又濕了,好、好冷,那些水無孔不入……」她只好又往回走。「……躲回車內,我再換另一雙毛襪,這次套了三層防水垃圾袋,三層喔……唔……是有走比較遠啦,但這邊的雪跟水都好犀利,都不讓人防一下……我好累,來來回回,好累,不想再走了,我只剩……只剩最後一雙干淨毛襪,不能再弄濕……你知道嗎?這台車沒有暖氣,它竟然沒有暖氣……太超過、太超過了,根本欺負人嘛……」

魯特听她可憐兮兮地碎碎念,嘴角控制不住地扯了一下。

他將她抱出車外,一接觸到外面的冷空氣,她低嗚一聲,臉蛋像害怕看恐怖片的孩子那樣,緊緊埋入他的頸窩。隔著厚厚衣物,他仍可察覺到她全身顫抖,抖得非常之厲害。

「不冷,我不冷,我不冷不冷……嗚,嗚嗚……可是……真、真的好冷……真的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就是好冷好冷好冷嘛,嗚……」她低低唔唔,繼續碎碎念,念到最後,連哭音都出現了。

恐懼,來自于恐懼本身。她的狀況有幾分類似。

因為怕冷,就覺得真的很冷、很冷,潛意識中不斷對自己下「很冷」的指令,心理層面影響甚大。

怕冷成這副模樣,他頭一次見到。

「沒事的。」收攏臂膀,他聲音沙啞而低柔,一出口,連自己都有點訝異。

淡淡薰衣草香揉進他的呼息里,左胸怦跳了一下,他兩耳竟在發熱。

般什麼?!

一股莫名怒氣突然激發上來,他眉目一沉,表情再度繃緊。

大狗一直跟在他身邊打轉,到處嗅嗅聞聞,見他抱出一團亮紫色「事物」,它立定,仰高大狗頭,豎直三角耳,大嘴微咧,尾巴唰唰晃了兩下。

「怎樣?!」瞪著它,他語氣有點沖。

大狗喉嚨中滾出聲響,嗚嚕嗚嚕,它眨眨眼,一臉無辜。

他惱羞成怒了,而且正在遷怒,想想真可恥。

直覺告訴他,懷里的女人對他而言絕對是個麻煩,但他不能丟下她不管。

深吸口氣,他按捺下那份煩躁,抱著她走回泊在不遠處的小艇。

「還不跟上!」他頭也不回地命令。

「唬汪!」

回應主人郁悶的召喚,大狗的足印落在雪地上,輕快得猶如跳舞。

第4章(1)

「張嘴,你需要喝水。」

一上船,男人放她下來,大手托著她的頭。

汪美晴垂著眸,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唇瓣掀開,清水隨即喂進她齒關內。

好奇怪,她明明不覺得渴,可是一沾到那份水潤,喉嚨卻拼命上下嚅動,吞咽,咕嚕咕嚕灌水,急切到兩手緊緊攀住他拿水壺的粗腕,很怕他突然抽手似的。

他還是把手抽回去。

不帶感情地,他低聲說︰「等一下風變大,疤臉會照顧你。」

……疤臉?誰?

天氣一冷,她的活動力直直落,連思緒也變得特別慢。

蜷伏著,她藏在羽毛衣兜帽里的小臉困難地抬動,在灰淡天色中,看到他背對她走向駕駛座,拉起通話器不知和誰說話。

噗噗噗——沒多久,游艇的引擎順利被發動。

站在駕駛座前的他,上半身依然穿著皮外套,薄薄舊舊的,烏黑直發很隨便地扎在身後,套著牛仔褲的大腿繃繃的,被肌肉有力地撐起,他的腳好大,穿著一雙舊舊,但感覺很耐穿又很好穿的登山靴。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心情去想這件事——她覺得,他兩邊窄窄的,感覺沒什麼脂肪,但腰椎到臀部的地方出現了很微妙的弧度,那讓人很有聯想空間,既窄又翹,噢,削瘦卻微翹的男性美……救命!她竟然用相像力剝光他了!赤身的猛男畫面很不矜持地佔滿她腦中版面,特寫打在腰部以下,膝蓋上方,他,他他像是要轉過來面對他……

突然間,一顆白毛茸茸的大狼頭貼到她面前,潮濕鼻子幾乎踫到她。

「嘎!」她驚叫了聲,嚇得腦中所有不良畫面盡數消散。

「哇,啊——」她再驚喊,因為游艇一個調頭,澎澎澎地沖向海面,在平波海面上畫出漂亮的一道浪弧。

冷風夾著水珠狂掃激嘖。

嗚啊——好冷啊!

那不是狼,而是長得很像狼的一只大狗。

游艇乘風破浪沖出去後,汪美晴的身體蜷縮得更厲害,猛一看還真的挺像一顆亮紫色布球,她本以為又要冷斃,那白蓬蓬的大頭卻在她瑟縮時硬擠過來,頭抵著她下巴。

然後,有點沉的重量橫過腰月復,她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被一只巨獸壓在小游艇角落,仿佛身上蓋著它的皮,覆著它的毛。

水花飛濺進來時,它會抬頭瞄她,好像很不放心似的,表情……好窩心。

她發現,它兩耳之間有道粉紅色傷疤,看起來像大傷,那里組織似乎被燒壞,沒辦法再長毛,還有,那道疤的形狀讓她聯想到閃電。

這道疤不是天生……有人故意傷害它的頭頂。

她模糊想著,心有點酸,不禁蹭蹭它的頭頂。

不知道是大狗一身暖毛擠著她之故,抑或「怕冷」的意識被轉移了,接下來的時間,她竟然沒再冷得「皮皮挫」,蒼白臉色甚至恢復了一點紅潤。

半個小時後,魯特手法熟練地把小艇開進船屋,熄掉引擎,拉繩泊好。

他剛才聯絡「天使熊」,告訴對方已找到人,也說了會負責把造成麻煩的台灣小姐送回來瑪婆婆的旅館,那只沒營養的「熊」在通話器另一端賊笑,一直逼問他小姐漂不漂亮?美不美?有沒有煞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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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給我你的聯絡方式嗎?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啦,真的!

覺得……嗯……大家能不能做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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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起飛機上那一段。

她問他那些話的時候,表情靦腆,笑得好緊張,但眸光發亮。

她看他的方式很坦率,眸底明顯攏著對他的興味,那讓他感到困惑,讓他心生錯覺,仿佛他擁有左右她情緒的力量,天知道,他什麼也不是,甚至連……連個正常人也不是!

他有個齷齪邪惡的靈魂,暴起暴落的脾氣,他很吃力地想掌握自己的人生,不能失控,一失控,什麼都完了。他是一個罪人。

如果她深知他的底細,還敢率真看他嗎?

右上臂肌肉隱隱作痛,他下意識動了動肩膀,想紓解那其實已不存在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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