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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的溫柔 第6頁

作者︰雷恩那

「神崗徹!」大野忍不住怒吼,手中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裂聲一響,他周遭的手不同時往聚光燈的中心逼近一大步。

忽然--

「老大,桌下有人偷听!」

林明暖還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頭頂上時桌子已猛然被人掀飛。

「啊--」她反射性地尖叫,想躲,卻被兩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阿飛一左一右抓住,硬把她拖到聚光燈下。

好亮!她一時睜不開眼楮,嚇得腿都軟了。

大野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根本懶得看她一眼,直接下令,「把她拖到後巷!」

「是。」

拖到後巷是什麼意思?!

林明暖怔了怔,還沒想出答案,兩名阿飛已拖著她走。

她猛然回神,「不要--啊--」瞬間,尖叫聲響徹雲霄,她的小臉就像浸在水里一樣,有汗也有淚。「我不要去,我不去不去不去--」雖然不明白他們打算對她做什麼,可一听到「後巷」兩個字,就教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她偷听到不該知道的事嗎?嗚……她也不願意啊!嗚……難道他們打算殺人滅口嗎?

「我不去,我要走大門,我不去後巷,嗚……」

這話好像很好笑,她的哭喊混進男人朗朗的笑聲當中。

忽然間,她腰身一緊,整個人落入一強而有力的臂彎中。

「別動她,你們嚇著她了。」男人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低而慵懶。

林明暖不由自主地仰起小臉,透過淚眼望著他。燈光好強,白晃晃的,把他的輪廓和五官照得清清楚楚。

他的眉很濃,眼神好銳利,下顎冒出淡淡胡髭,還有,他笑起來……牙齒真白。

老天,現在是什麼狀況?!

「神崗,你什麼意思?別告訴我,你看上了懷里那只小老鼠!」說話的人慢慢從暗處踱出來,是大野手下有名的打手。

林明暖全身不停地顫抖,根本沒辦法思考,在這男人的懷里,她到底該不該掙扎?他身上混著汗味和煙味,並不好聞,可是又有種近乎安全的氣味,她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服,不太想動了。

事實上,就算要推開他,她也沒力氣的,要不是他摟住她的腰,她八成連站也站不住。

靶覺腰間的力道加重,她听見他持續用那種慵懶的語氣說話--

「錯了,不只我看上她,她也看上我。還有,她不是小老鼠,她是頭小綿羊,軟綿綿、女敕呼呼的,像中華街剛出爐的肉包子,好吃得不得了。」

驀然間,他俯下頭,像要印證什麼似的,在眾人面前、在聚光燈最顯亮處,大大方方「吃」了她的小嘴。

第三章

她的唇嘗起很甜、很綿,像她的小名--暖暖。

神崗徹吮住那兩片朱紅,力道極為輕柔,仿佛怕打擾到她沉靜的夢,悄悄地偷了香,又緩緩放開她。

九年前與她相遇,是他生命中的一場月兌軌演出。

像他這樣的人,在槍口下玩命、用拳頭說話,在刀光血影中走踏的浪子,是沒資格去談什麼真情真愛的。

他一無所有,生命的價值在于自己的認定,在那樣骯髒險惡的環境中,他曾經是教人踩在腳底下的爛泥,臭不可當,要出人頭地,贏得人性中一切的尊嚴,只能咬著牙往上爬,用計、用力,對敵對的一方絕不心軟,對朋友……呵,這條路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利益互惠才是真正的王道,合則來,不合則散,不要跟他談純粹的友情,那只會讓他反胃。

除了那些年跟著他、在底層泥濘中一路打滾過來的兄弟,他誰也不信。

可是,他怎麼會允許自己和她發展下去?

這個問題,他不只一次在心中質問自己,這麼多年,卻依然找不到確切的答案。

那不是允不允許的問題,而是內心的一團火,狂放熱烈的燃燒,面對這樣的力量和牽引,誰也無法阻擋,誰也不能抗拒。

那一夜,在聚光燈下一記玩鬧的、毫不溫柔的親吻,似乎解開他身上某道無形的封印。

當時,他只是想拿她來轉移現場的氣氛,卻驚異于她的反應,那對眼楮像小鹿、像綿羊兒,像世界上所有最最無辜的小動物,楚楚可憐地蓄著淚珠,無聲又軟弱地指控。他心軟了,原來,他也會心軟。

坐直身軀,他靜靜地看著那張鵝蛋臉,手指滑過她的細層,滑過她的臉頰,柔女敕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來回磨蹭。她依然美麗,歲月之輪帶走了當年的青澀和稚氣,滋養出另一種醉人風華。

若有似無地低嘆,指月復撫著她散在枕上的秀發,他喜歡它們披散開來的模樣。

眷戀了一陣,他起身踱到房中附設的小吧台,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飲了一口,他沒有吞下,卻拿起那把靠在牆邊的黑色拐杖,雙手一旋,竟從握把處抽出一柄細劍,他把酒盡數噴在劍上,然後取來一塊棉布,慢條斯理地來回擦拭。

「唔……嗯……」大床上的人兒忽然扭動起來,細致的五官微微擰起。

他一怔,正想回到床邊,卻見她忽然發出尖叫,整個人擁著棉被彈坐起來。

林明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好不容易才從夢境中走出,有幾秒鐘,她的腦子根本沒辦法運作,然後眸光流轉,迷迷蒙蒙地投在他身上。

「夢見什麼了?」神崗徹面無表情地問,見她醒來,他側對著她,雙手繼續擦拭的動作。

「阿徹……我、我以為……」她小嘴輕掀,卻不想說了。

她的夢帶著他們走回原來相識的點上,那時的他桀騖不馴、狂放不羈。那時的他,右腿還未受到重創,他會笑,大咧咧地露齒而笑,像個頑皮、愛捉弄人的孩子的笑。

是她連累了他,將那樣的笑從他臉上抹去。

現在的神崗徹是深沉陰郁的,那股狠勁仍在,比起以往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他變得內斂了,懂得隱藏太過銳利的光芒。

「以為什麼?」他主動追問,目光依舊停留在劍上。

林明暖搖了搖頭,虛弱地苦笑。「沒什麼,我夢見你跟人打架了……好多血,好多人,我、我就醒過來了……」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嚇得醒過來吧。神崗徹擦拭的動作一頓,下顎輕輕抽緊,他丟下棉布,將那柄細劍俐落地插回原處,隨意往吧台上一放。

看到那把拐杖,林明暖的記憶瞬間回流,沖口便問︰「你把那個人怎麼樣了?」

「哪個人?」他仰頭把剩余的威士忌灌進喉中。

「你不要明知故問。」她掀開被子跨下床,光著腳堵到他面前。「你沒殺他,對不對?」

他抿唇不語,沉默的應對讓林明暖心髒狂跳起來,小手不由自主地捏緊。凝視著那張性格的面容,她真的找不出話對他說,也弄不僅自己是生氣還是失望。

「我沒殺他。」像故意要折磨人似的,現在才把謎底揭曉。

「啊?」

「他躺在那里,要是一直沒人發現,失血過多一樣是死。」他刺穿了那男人雙手的腕動脈。許久不曾動刀槍了,殺這樣的人渣,他心里只有痛快。

「什麼……」林明暖被他弄糊涂了,迷蒙的眼眸眨了眨,此時的她有些傻呼呼的,跟在飛機上領著團隊工作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

擺月兌法國卷的造型,她大波浪的長發散至胸前,臉蛋顯得好小,雙腮嫣紅美麗,而她的唇正微微張著,如同在等待著--

「唔?阿徹你……」

神崗徹突如其來地展開掠奪,雙臂猛地攬住她,在她發出抗議之前,峻唇已含住她的嘴,清冽的氣息混著酒味長驅直入,瞬間點燃她體內熾烈的火焰,頗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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