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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艷 第5頁

作者︰決明

玄武傳授法術還算順利,但每回他教導劍技時,仍無法改掉龜移的速度,舞完一套劍,別說砍人,連片樹葉都劈不斷。

現下有個現成的「劍術師父」不吝教導,燭光和宵明的劍術必能有所長進——即使劍術沒收獲,閃躲逃命的技巧也能更上層樓,這是好事。

「玄武大人!這種殺頭的磨練方法我寧願不要!」燭光和宵明同仇敵愾。

「這已經不是要不要的問題,而是小艷妖不屈不撓的毅力何時能消磨殆盡的問題。」玄武苦笑。

「哇哇哇——玄武大人,她又來了!」

眼見紅袂再度折返,耐心可嘉地展開第十回的劍拔弩張,燭光和宵明縮到玄武身後,再很「順手」地將玄武朝前一推,迎戰小艷妖。

「死來!」小艷妖舉劍,玄武揚袖,劍身及掌心交接的那一處激起狂風,拂得兩人黑發漫天飛舞,流星劍尚離他厚實大掌半寸之距。

穩住身形,冰劍再劃來凜冽劍氣。

劍氣在觸及玄武之前,已先教無形屏障給一分為二。

「今日到此為止,可好?天色漸暗,再不找落腳之處,今晚就得睡在這荒郊野外了。」玄武暖聲道,凝覦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芙蓉花顏,黛青而細致的蛾眉正蹙著小結,火紅的眼怒瞪著他。

「那不平我事!我要殺了你才罷手!」重新折回流星劍勢,反手再劈——目標落在玄武的頸子。

玄武族系向來不愛爭戰,卻不表示他們只會處于任人宰割的劣勢。

「你太不懂節制,好孩子是不可以這樣拗脾氣的。」玄武的語氣像在教訓不听話的劣女圭女圭,脖子微偏,她突刺落空,縴細手腕反遭人制住。

玄武輕鉗住她的手,「該停手時就得停手,該休息時就要休息,追了整整一天,你還不累嗎?」

「哼!」她使勁想抽回手,孰料眼前這名說起話來輕柔緩慢又貌似無害的男人,扣在她腕間的雙指竟如鐵枷般無法掙月兌。「放手!」

「你只要答應暫時休兵,讓眾人好好休息一晚,我便放手。」玄武仍不放棄「感化」她。

「休想!」她雙足一蹬,飛身想躍到玄武身後,無視兩人糾纏的手。

「你這舉動會折傷自己的手腕……」玄武想阻止她。

「折傷算什麼?只要能摘下你的腦袋,要我廢了它也行!」血色的瞳,承載著她的志在必得及玉石俱焚的偏激。

見她一意孤行,玄武只得松手,否則照她倔強的性子,只會傷害她自己。

小艷妖得逞,艷笑聲逸喉的同瞬間,寒氣逼人的劍芒亦隨聲而至。

淺淺輕嘆出自玄武的薄唇,再抬頭,他已有了應對之道。

玄武撤了全身護體,定定地立于原地,攤開右掌,等待著流星劍逼近。

「玄武大人!」燭光及宵明為他的送死舉動齊聲驚呼。

「拿命來!」小艷妖毫不心軟,劍似流星直墜。

流星劍穿透玄武的掌心,詭譎的是——沒入掌心的劍身並未透掌而出,更不見血肉橫飛的慘狀。

原先懸掛在小艷妖赤紅唇畔的得意笑靨,凝結。

「你、你該死的在做什麼?!」小艷妖急忙想抽身,卻感到一股無形的拉扯力道將她更推向玄武,牢握在縴掌里的流星劍也在此時被緩緩推回她體內!

她驚駭不已,定楮再看才發覺,流星劍自頭到尾都未曾踫到那男人手掌半分。

「隨心所欲雖是好事,但當你的隨心所欲已造成別人的困擾時,就該適可而止。但你似乎不太明了何謂‘適可而止’,咱們既在此地相逢必是天注緣分,我就教教你這一門課。」玄武仍在笑著,不慍不火的輕緩口吻,卻仍輕易讓人听出不怒而威的魄力。「收!」

沒有震天巨響,也沒有巨喝如雷,玄武簡單一字離口,她手中的冰劍硬生生吞回白女敕掌間,直到他的掌完全與她的平貼,毫不見空隙時,流星冰劍已失了蹤影。

「以後只消日落,你與你的劍都得好好休憩,若真想再斗,那也是明兒個睡醒後,養足了精神的事,明白嗎?」玄武笑容可掬,一邊同她說話一邊對她施下封咒。

小艷妖如遭火炙般地甩開他的手,急忙想再喚出流星劍,但無論她試了多少回,她煨紅的掌間仍平靜如昔,五指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她能察覺到流星劍仍在體內深處,卻怎麼也喚不醒它。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霍然抬頭,揪過玄武的衣襟,逼問著他。

玄武黑亮的眼挾帶著一絲淺乎其淺的笑意及縱容,「我封了它。」

「你、封、了、它?!」她的聲音開始顫抖,因為過度憤怒。

玄武由她的眸間讀出了驚恐及失措,柔聲安撫道︰「你別慌,是暫時性的,明兒個早晨,你又能任意支使那柄劍。」

「只有今日?」

「不只。」他誠實回道,「往後日落,你的劍便會沉沉睡去,不過你毋需憂心安危問題,你無法使劍之際,我已助你金剛不壞的護體保你安全無虞。」

他自是將後果仔細考量過,總不能封了她的劍後,又不顧及她所可能面臨的危險,萬一她因此而出了差池,他的良心可不安。

「你憑什麼?!」她怒喝,揪著他衣領的手扣得更緊。

他憑什麼自作主張奪去她喚劍的權利?!

玄武卻以為她問的是金剛不壞護體之事,「眾多法術之中,我族向來專精刀槍不入的護體之術,這也就是你的劍無法傷我的王因,方才我藉你我掌心相運時,過渡部分真氣——」

她喝斷他的解說︰「誰在問你這個?!你立刻將那什麼鬼封印傍撤掉!否則——」

「否則怎麼樣呀?」燭光和宵明又跳出來叫囂,仗著她手上沒劍,兩人的模樣可與方才的縮頭縮尾大不相同。「你現在就像只拔了牙、收了爪的虎兒,咬人也不痛不癢,還敢恁般囂狂?」哼哼!

「燭光、宵明,別再多言。」玄武微蹙眉。小艷妖看來已經怒焰沖天了,這兩個小家伙還在火上添油?

「我非將你們三人碎尸萬段,以泄心頭之恨不可!」失了流星劍,她的氣勢仍不減絲毫,「你們以為經過一夜,就能緩了我的魔性?哼,痴人說夢!一夜的苟延殘喘只會延長你們的痛苦折磨,明日天方破曉,就是你們的死期!」

第三章

崖壁邊小山洞里生起了溫暖的小小火堆。

吧柴烈火,煨烤著香噴噴的地瓜及山澗溪魚。玄武一行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宵明和燭光一如往昔地打打鬧鬧,玄武則靜靜聆听著嘻嚷笑語,閉目養神。

夜幕所籠罩的幽林間,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角落,紅袂的艷妖盤坐石塊之上,刻意離玄武三人遠遠的,黑睫掩去她那雙血色的瞳,似沉睡也似沉思。

為什麼?她在心底自問著。

被她視為一體的流星劍被那個步伐似龜的男人給封鎖住,她理應心急如焚,但此刻……她竟沒有絲毫焦躁或手足無措?只有在甫听到那男人說封劍的片刻,她怒她憤,恨不得以雙手扯裂那男人的溫和笑靨,而這等激狂情緒在此時卻已緩緩沉澱……

憤怒的感覺雖在,卻沒有太過鮮明的反應,好似……睡去了一般。

難道那男人不僅讓流星劍睡沉了,連她嗜血的魔性也一並給哄睡了嗎?

猛地怔仲,她撇撇嘴角,對自己突生的蠢念嗤之以鼻。

哄睡?!她竟然會用如此愚昧的字眼來形容她現在的感覺?那男人只不過是用了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的法術封了劍,順便封住了她的魔性,是這樣的,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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