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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萬歲 第24頁

作者︰寄秋

柳清羽心口一緊,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表現出醫生的專業,他伸手檢查女友頭發履蓋下的出血處。「把手術室清出來。」

他迅速地做出判斷。

「什麼,有嚴重到要開刀嗎?」拜托,別嚇她,小晚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無事。

「她的頭部有六公分左右的撕裂傷,我目前模到的位置有腫塊,我擔心顱內出血。」她不能等,一旦體溫低,容易導致休克及心跳停止。

「還是先照光片,也許只是頭皮表層撞傷而已。」看他臉色難看得像天快要塌下來,害地也緊張到手心胃汗。

「來不及了,先送手術室再說,照計算機斷層確定出血處。」他在和時間賽跑,一分一秒都不能停頓。

「可是手術室沒醫生呀現在臨對調人恐怕有問題。」開腦是大手術,需要專業醫生執刀。

「我就是醫生。」

「你?」他在開玩笑吧!小兒科醫生不是什麼傷都能醫治。

「我有腦神經外科醫生執照。」他換上無菌衣,準備洗手。

「咦?」他是腦神經外科醫生……

第10章(1)

夏向晚的情況十分緊急,她顱內蜘蛛膜網破裂出血不止,困在冷凍櫃的因素,使血紅素由于低溫而凝結,形成銅板大小的血塊,壓迫輸送氧氣的血管。

在太平間時,文玉笙為了讓她更快失去知覺,因此朝她預動脈注射大量麻醉藥劑,她很快地陷入昏迷,無法做出任何掙扎。

以一個女人的力氣,著實搬不動差不多重量的重物,一方面想盡快將人塞入冰櫃,一方面又得防範另一頭的死者家屬發覺,因此她使勁地托高情敵沉重的軀體。

在拉推的動作中,夏向晚的頭部狠狠撞到櫃角,金屬制的尖角十分堅硬,硬是撞出一個缺口。

不過因為溫度過低的關系,所以她的血流得很慢,否則困在冰櫃的她早已失血過多而告別人世。

只是一回到室溫,凝結的血液又開始流動,所以很快地染紅身下的被褥。

許久未動開腦手術的柳清羽憑著過人醫術,用了五個多小時清出淤血,縫合血管,他一針一線獨力完成迫在眉梢的搶救行動,之後神色異常疲憊地走出手術室。

但他沒料到另一個意外等著他。

「清羽,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是你?」

一個發鬢斑白的男人對著他苦笑。「連聲爸爸也不肯喊了嗎?我們真傷你這麼深。」他的兒子長大了,也變得冷漠。

柳清羽神色漠然地回了一句,「找我有事?」

眉宇間有七分神似的柳父艱澀地開口,「你母親住院了--」

沒等父親說完,他不耐煩地打斷,「不是早就住在療養院了嗎?沒必要特別通知我。」

母親自從和父親鬧翻了以後,便活在被害的妄想中,導致精神衰弱,常常摔東西,有自殘傾向,因此被送進醫院接受治療。

後來情況稍有好轉,便轉進一間私人療養院,並且和照顧她、小她十歲的醫生發生感情,兩人大大方方的交往,不畏流言。

「是淋巴癌,已經擴散了,剩下不到三個月的壽命。」柳父沉痛地說,臉上有著對妻子的不舍。

「什麼,她罹癌?」柳清羽驀地抬起頭,眼露難以置信。

「發現時已是第三期了,可是她不肯化療,說掉頭發會很丑,所以……」他說不下去,語帶哽咽。

妻子最愛漂亮,一根頭發亂了也會發脾氣,非要梳得整齊服貼才肯出門。

柳清羽喉頭干澀的問︰「她目前在哪里?」

「在你們醫院的安寧病房,我剛幫她辦了住院手續。」只要她住得舒適,他別無所求。

「什麼時候發現罹癌?」他吸了口氣,忍住內心的激動。

「半年前。」

「為什麼沒告訴我?治療得當還是有機會的。」他的母親……快死了。

柳父眼眶泛紅,偷偷以手背拭淚。「她也瞞著我,我是見她臉色不對,越來越消瘦才逼問賴醫生。」

賴朝宗,身心科醫生,他妻子的情人。

「那你知道多久了?」他們不是沒往來嗎?怎會去探視她?

直到這一刻,他還是沒法接受母親罹癌的事實。

他痛恨父母,憎惡他們相愛卻不好好守到底的婚姻,兩人的惡語相向讓他不敢去愛,不相信婚姻的長久。

可他從沒想過生離死別,至少不是這麼早。

「大概兩個月了,她不讓我告訴你,所以我先將心力放在她身上,說服她接受治療。」那個女人呀!總是頑固得不听勸。

「為何是你送她來,不是那個人?」形同陌路的夫妻還有什麼道義責任。

聞言,柳父笑得滿足。「因為我才是她的丈夫呀,在婚姻的保障下,不管要簽署任何檔,我是那個最有資格的人。」

「我以為你不愛她了。」他澀然道。

柳父呵呵笑著,靦腆得像個小男孩。「我一直深愛著她,自始至終沒變過。」

他一听,震撼無比。「可你先有外遇……」

「不是這樣的,如果你還有印象的話,在你之後你母親還懷過孕,但是小孩沒生下來,流產了……」

那一天妻子因出血而大驚失色,忙著打電話向他求援,但他當時剛坐上飛機飛往南部由差,妻子一急,趕忙出門要去看醫生,卻失足從樓梯滾落,孩子也沒了。

從此她便開始怪他,也怪自己,認為是他們的錯,孩子才流掉。

「……後來我才明白,她因失去孩子而得到憂郁癥,但是不知情的我只想逃避她的歇斯底里,秋秘書不是我的情婦,她是我酒後亂性的一夜對象。」

誰知就那麼一次,她懷孕了,而且堅持不肯墮胎,為了負起男人的責任,他才租了間房子讓她安心待產。

哪曉得妻子不知從何知道此事,找上門來大吵大鬧,他內疚而惱羞成怒,大發雷霆地罵她不懂事。

從那時起,夫妻關系每況愈下,只要一踫面就吵架,因此他索性跟外面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不愛她,他何必拖著不離婚,他只是在逃避,結果卻逼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所以你還愛著媽?」驚訝寫在臉上,柳清羽不敢相信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

「是的,我愛她,所以她人生的最後一段路我要陪著她,用我丈夫的身分。」他不會再放開她的手,沒有人可以剝奪他的權利。

「你後悔和她結婚嗎?」

柳父眼神深幽地望向安寧病房的方向。「當然不後悔,錯誤的不是婚姻本身,是我,是我不夠成熟、不夠體諒,是我們忘了珍惜彼此,以為愛不需要經營。」

「爸,你覺得幸福嗎?」繞了一大圈還是原來的那個人,這樣的迂回波折真能不生怨慰?

「等活到我這歲數,你就會明了,能和所愛的人相守到老就是幸福。」說完,他重重地拍拍兒子肩磅,轉身想回安寧病房陪伴癌末的妻子。

望著父親詢淒的背影,柳清羽眼服一熱。「爸,晚一點我再去看你和媽。」

柳父欣慰的舉手一揮,沒回過頭多看一眼,急著回到妻子身邊。

「這就是愛嗎?」

柳清羽沉吟了許久,讓自己對婚姻的恐懼沉澱下來。父親今日的一席話像碎天巨斧,狠狠地關開他築起的心牆,釋放出張牙舞爪的陰暗巨獸。

能和所愛的人相守到老就是幸福,無憾的愛便是成為心愛之人的伴侶,用一生守護,不論痛苦或歡樂。

晚兒……

他倏地起身,腳步極快地來到心之所系的人兒面前,厚實大掌顫抖地捧起瑩白小手,輕輕的、十分珍愛的握住,眼眶的淚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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