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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 第12頁

作者︰寄秋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的心態,居然羨慕起窮人家的小孩。」對于錢等于生命的夏天而言,她無法理解富人還在貪什麼。

有得必有失,不舍,哪有得,魚和熊掌兼得的便宜事上哪找,總要缺五少六才公平。

「夏天,我說我愛上你並不是一句戲言,早在多年前你已在我心里扎下了根,如今發芽茁壯長成樹,你能視而未見嗎?」

他在要求她付出真心。

她能說把樹頭砍了嗎?

漢娜說愛情不等人,要及時行樂,否則錯過了這一段就很難有更美好的下一段,因為愛情會懲罰不認真的人,不勇往直前哪知前方等候的是鑽石還是狗屎。

而外婆睿智的笑道︰一壇埋在地底十年的花雕下去挖出來嘗嘗,怎知它成了醇美的女兒紅或是醋,關鍵就在那一口。

她該不該往前跨出一步呢?

第四章

「老子真是背呀!一出獄就踩到狗屎,肯定沒好日子過。」

一名滿臉胡碴的大漢剛走出康士底監獄,邋遢的裝扮和流浪漢無異,一雙開了口的皮鞋嘎吱作響,外八字的橫過街口將狗屎抹在候車站的等候椅上。

牙是工整的,卻因長期咬食煙草而略微泛黑,蓬首垢面地活似幾百年沒洗過澡,渾身惡臭讓生人回避,獨坐一張長椅地挖起鼻孔摳露趾的腳縫。

看來像在等車,可是巴士一班一班的過去了,他還是摳著腳丫子吐口水,嘲笑過往的男男女女,並故意解開褲頭多毛的,嚇壞了一群正要去實習的修女。

別人越害怕他越開心,撿起石子朝人亂丟,搶了小孩子的女乃嘴一含,裝瘋賣傻的齜張著嘴,一下子笑、一下子凶地擠眉弄眼。

他干下的罪也不太大,只不過受雇一個男人殺掉他的第二任妻子而已,沒天理的法官居然判他一級謀殺,一關就是十二年。要不是他在牢里表現良好又懂得做表面功夫討好假釋官,這會兒他還出不來呢!八成要等他嗝屁了才抬出來。錢拿得不多卻白為人坐了十幾年牢,想來怎麼也不甘心,不過睡了他老婆幾年也夠本了,原本是個情婦如今翻了身,穩坐第三任妻子的寶座,全是拜他所賜。

好些年沒嘗到女人的滋味了,老跟些男人打炮太沒意思了,待會兒非挑個大胸脯的洋妞來喂喂小兄弟,他可不想再饑不擇食了。

捉了捉頭,滿頭的虱子叫人癢得受不了,他該叫典獄長幫他理個大光頭才是,何必怕他尋晦氣而客氣,牢里十二年還相看不厭嗎?

「切!衛理這小子死哪去,都說今天出獄還不來接我,非罵他一頓不可。」

嚼著煙草絲,體格壯碩的大漢魁梧得像頭大熊,橫眉豎眼的怒視每一輛開過眼前的車,不太高興的一腳踢歪了書報架,還不準別人睨他。

一群烏鴉飛過他頭頂拉了一把屎,不偏不倚地灑落他破口大罵的嘴里,現世報的鳥屎怨讓他火大極了,沖著吃人工飼料的鴿子拳打腳踢。

想當然耳,有翅膀的和平鴿一哄而散,各自向四方天空飛去,留下一個與鳥為敵的莫名大漢。

突然,一輛未掛上牌照的破銅爛鐵車駛近,賊兮兮怕人發現似地慢慢靠近,車窗貼上暗色反光紙讓人瞧不見車窗內的情景。

結果讓人詫異的是搖下車窗的男子長相頗為斯文,有種大學教授的書卷味,銀邊眼鏡掛在鼻側兩端顯得溫文儒雅,怎麼看也不像和大漢是同一路的。

可是他卻讓粗鄙的漢子上了車,神情緊張的飛快駛離明顯的目標物。

不到三分鐘後,一幢十層樓高的商業大樓發生爆炸案,二樓地下停車場全毀,數十輛價值不菲的高級轎車無一幸免,廢鐵一堆乏人問津。

而此時駛向鄉間小道的斯文男子竟露出詭異的笑容,一反先前的不安而得意揚揚,摘下眼鏡丟向路邊的草叢,狂肆的眼再也無從遮掩。

「第幾起了?」

「什麼?」是問第幾年吧!

「你聾了,老子問你是第幾起爆炸。」老做這種缺德事會比較風光嗎?

「七。」嘿嘿嘿!他要炸掉第一法院來當他完美的結尾。

「玩不膩呀!老子差點上了電椅是為籌你的學費,結果你給我拿去使壞。」十二年牢白蹲了。

「他們不會逮到我的。」沒人捉得住他,連看守所他都能任意進出。

必他?!

不可能的事,紐約的警察都被他耍得團團轉,再多的警力也制止不了他挑戰司法的極限,他要世人睜大眼瞧瞧,他衛理不是沒用的人,司法傷不了他。

「別太自信,老子當初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干下大事,誰知還是被個毛頭小子給掀了。」想來是他太大意了,疏忽了小細節。

不過他算是夠義氣了,沒招出主謀一肩挑起,不然他的罪名可能判得更重。

「現代科技日新月異,並非你當年一切自己來的年代,網路世界是虛擬的,沒人有本事破了我的關卡。」他的祭品很快上桌了。

「什麼網路不網路的,一山還有一山高,你會玩別人也一樣行,小心駛得萬年船。」牢里的日子可不好過,差點憋出病來。

坐牢前的輝煌歷史就甭提了,一個晚上搞三、四個女人是常有的事,所以才會勾搭上那男人的情婦,奸夫婬婦地相好好些年。

肥女人的騷勁可不是蓋的,跟她搞過一回就不想再找第二個女人代替,銷魂一夜兩人都盡興,痛快得他現在一想起就發熱,恨不得趕緊快活來上一回。

「不會有人比我更行,我才是最好的。」目空一切的衛理握緊方向盤,神情冷如三月寒霜。

大漢不以為然地瞄了他一眼。「你現在住哪,還是以前那幢小平房?」

小雖小,總比牢里溫暖。

「不,我打算搬到月牙灣。」最豐美的夏日祭品在那里等著他。

「月牙灣?」心一喜,他露出滿是污垢的黃板牙。「一個好地方呀!好久沒找老朋友聚聚了。」

待上幾年會讓人沒有企圖心,一顆心閑野野的只想找人飲酒作樂,完全忘了為什麼活著,松懶得像廢人。

不過他休息太久,也該活動活動了,不然沉寂一久人家會當他真廢了,以嫌棄的眼光朝他身上丟銅板,不曉得他曾經是如何的風光。

「你也要去月牙灣?」剛好,他需要一個幫手。

「是呀!順便去討點債,剛出獄手頭緊些,老子可不指望你會養活我。」光看這輛破車就知道他過得不好。

衛理的眼楮閃了閃。「暫時別和熟人踫頭,先等我做件事再說。」

「什麼事?」他不是有耐心的人,等久了會捉狂的。

「為了錢宣判我死刑的勢利律師。」她必須為她的短視付出代價。

「你是說前陣子出現在電視上那個挺美的女人?」長得還不錯,一副很可口的模樣。

衛理不高興的抿起嘴。「衛斯,不準你動她,她是我的。」

他要一個完美的活體祭品,而不是飽受凌虐,傷痕累累的尸體。

死亡的炫麗在于目睹自己將亡的恐懼和掙扎,美麗與猙獰,害怕和絕望,任由無助洗去那份猖狂,還諸最原始的面貌。

「你這小子吃多了洋人的口水,敢直呼老子的名字。」真是太不尊重他了。

「而你做太多泯滅天良的事,名字只會帶給你恥辱,不值得贊揚。」只會讓他更難堪。

從小到大不管走到哪里,總有異樣的眼光追著他,指責他是強暴犯、殺人魔的兒子,欲將他碎尸萬段好防他走上老子的後塵。

他一向是個安份的孩子,循規蹈矩地做個美國法令下的好公民,不曾因世人的錯待而自暴自棄,甚至存了一筆錢要自行創業,當個意氣風發的實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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