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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 第17頁

作者︰寄秋

其實大部分的工程已預備啟工中,海水浴場的設立及設備早由地方政府審核通過,一年後想到海邊戲水玩耍的游客就得掏腰包付錢。

而飯店的預定地離溫泉館還有一段距離,周邊的商業圈並未進入鎮內而在邊緣,無停車的困擾。

主要是溫泉館的名聲太過響亮,他才想納入規畫之中加以吸收,以春天為名打響名氣,讓更多的人涌進春天小鎮,享受春天二字所帶來的頂極招待。

將飯店開發成集娛樂、休閑、購物、健身、養生五大方向,滿足所有前來消費者的需求,既是住宿又有旅游的樂趣。

大部分鎮民都樂觀其成飯店的成立,自願提供多項服務以供選擇。

唯獨春天牧場和「春天溫泉館」一開始即表明不合作態度,不管他手底下的人如何游說都不為所動,堅持獨立作業,

春天撒嬌的賴著他,「哄哄我外婆嘛!老人家的心眼總是比較多,給她棍子不如給她糖,起碼砸起來不會疼。」自個外婆的心性還會不了解嗎?

罵歸罵,她還是很疼唯一的外孫女,怕她受人欺負才會疾言厲色,其實她有一顆最柔軟、最善感的心,罵完了會盛上一碗公自制的冰豆花,祖孫倆你一勺、我一勺的分著吃。

她有個非常可愛的外婆,雖然她很凶又愛嘮叨,但是關心永遠不會少,以一己之力打造她無憂的生活空間。

「這是在鼓勵我多激怒你外婆,還是先預告我日後的下場?」兩者都不怎麼受人歡迎。

「咯……咯……我是在幫你留後路,免得你下一回又挨掃把!」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外婆是遇強則強,遇弱則沒轍。

聶沕離安靜的看了春天一會兒,神情張狂的說道︰「沒有下一回,我直接將你綁架回家。」

「嗄?」怔了一下,她以為他在開玩笑。「小心外婆告你誘拐。」

「你已經成年了。」自願不起訴。

「可是我還沒畢業呀!監護人仍是我外婆,你拐不走我的。」她以玩笑式的口吻回他。

「想試一試嗎?」他極為認真地望著她,一手挑弄著她的笑渦。

看著他剛正的五宮,春天知道他不是鬧著玩的,試圖以輕松的語氣化開。

「別引誘我,我很脆弱的,比一只蒼蠅還不禁掐。」她不試,沖突是可以避開的。

順著小路往下走來到海邊,不受破壞的自然景觀一片蔚藍,沒有河寮和堤防阻擋視線,一望無際的水天一色叫人心曠神怡。

踩著細沙不見人工垃圾,潔白的貝殼埋在沙堆里閃閃發亮,遠方的漁船只是停泊並未撒網,有心維護這片人間資產。

海風吹拂著,陣陣海水的味道飄來,相信沒人不深受感動,為自己的渺小而感到好笑。

雖然是假日卻沒什麼人潮,三三兩兩的孩子捉螃蟹、堆沙堡玩得不亦樂乎,大人們趁機在家里休息,海的寬容來自人們對它的信賴。

「對你,我投降,但是我不能不引誘你,你是我的食物。」一口一口的吃下她。

「啊!你好肉欲。」猛被捏了一下胸的春天嬌嗔的避開,紅潤的臉頰宛如鮮女敕隻果,引人垂涎。

眼中閃著的聶沕離不放她走,摟緊她的腰深切低吻,「我要你。」

「不行啦!你是我的敵人。」面對成為女人的那一關,她的心還是會惶恐。

喜歡他的程度有多深她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心里的重量越來越沉,幾乎要凌駕她摯愛的親人,不見他她會想念他。

可是她很怕會太過依賴他而失去自我,她是個很愛自由的人,過度約束她會不快樂。

學藝術的人就像風,沒有任何繩索捆綁得住。

「你是這麼認為嗎?開始要求我該讓步?」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像是一塊非常喜歡的蛋糕忽然發酸了。

聶沕離聲音中的緊繃和不耐煩讓春天有一絲受傷,「這是你和我外婆的戰爭,我誰也不幫。」

置身事外。

「難道你不怕失去溫泉館?」對她太嚴厲了,他不舍的輕擁她。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任何事都有終了的一天,我不強求也不委曲求全,該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她笑著拉開他的手奔向大海,讓海風洗滌她的煩惱。

「我不是功利的你,一切隨緣,如果你能說服我外婆賣掉她一生的心血,我只會難過不會傷心,畢竟它擁有我所有的回憶。」

「春天……」

春天點住聶沕離的唇不讓他開口,開朗的眼染上一層堅定。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逼迫她,但是你若傷害了外婆,我會恨你一生。」她不會眼看親人受傷而不反擊。

春天也有固執的一面,她可以無憂歡笑,也可以與世無爭,但春的雅典娜也是背著弓箭,必要時她會拉滿弓一射。

她純真但不天真,人是會成長的。

「你讓我好困擾,我大概知道你的底線在哪里。」原來在她眼中他是功利的商人。

「不是我的底線,而是你的良知,我已經在失去中學會如何接受,得與失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她失去太多東西了。

案母的殯逝她不是不痛,而是她必須認清殘酷的事實,悲是一天,喜也是一天,為何要讓周遭的人隨她的心情起伏呢!

所以她選擇把心放開,歡歡喜喜地迎接每一天。

「包括我嗎?」這是樂觀還是悲觀?他不喜歡成為被放棄的一方。

笑中有著看透世情的豁達,春天伸手環向聶沕離,「我只知道我愛你,其他的交給命運去安排吧!」

第七章

應該是這里吧!

比照著手上的地址,一排紫藤花盛放矮牆上,迎風招搖微送香氣,扶疏枝葉漾著新綠,半乾的泥土猶帶青草昧,想必是剛搬來的人家。

臉上化著淡雅薄妝,高雅的玫瑰芬芳悠然散發,長相清艷的女子手持花洋傘遮陽,妝扮典雅的走下高級房車,低跟的涼鞋上瓖著令人炫目的彩鑽。

她是美麗的,卻也給人不好親近的高傲感,看似親切卻疏離,明顯的優越氣質與小鎮的樸實格格不入。

不過她的自信中有著一絲不確定,再三比對門牌號碼向內眺望。無僕從走動的跡象讓她大為訝異,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自幼是天之驕女的梁紫月受盡一切寵愛,從不知貧窮為何物,出入名車穿限量名牌服飾,非美食不啖,是個標準的富家子女。

但她並未養成驕奢習性,因為家里供得起,她視龐大的開銷為理所當然,學以致用的妝點自己。

日本新娘學校畢業後她曾游學英國一年,得宜的進退是環境使然,身處在上流社會的社交中,自然而然地有股英國淑女的優雅。

一生平順的她鮮少有過挫折,唯一的一次幾乎讓她崩潰,不管用什麼方法也無法挽回,至今她仍為那份痛而暗自垂淚。

她是別人眼中的完美典型,男人渴求的婚姻對象,受歡迎的程度超乎想像,人人將她捧在手心奉承著,舍不得她受到冷落。

可是身為社交界寵兒的她卻是愛情失敗者,她始終不懂為何會被遺棄在婚姻殿堂,她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麼,以所受的教育服膺丈夫的要求。

完美,似乎成了一種原罪。

「你要找聶沕離嗎?他不在家。」今天沒下雨吧!她干麼拿著雨傘不放?

雨傘和洋傘在她看來都差不多,只是多了蕾絲花邊讓人有置身英國鄉間的錯覺。

「他住在這里?」一回頭,梁紫月仿佛瞧見一位被春天包圍的女孩。

剎那的失神,讓她松開手中的洋傘任其掉落,不相信眼前的人兒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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