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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情人 第12頁

作者︰寄秋

她似乎被說服了,表情顯得有些苦惱,稍微將翅膀收小些。「我的傷什麼時候才會好?」

因為雷擊的緣故,她的力量流失了一大半,不然她能將巨大的雙翅縮成巴掌大與肩胛骨相貼,外表看起來與人類無異。

但是受傷的部位無法彎曲,一動就疼得要命,即使有心也力有未逮。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也許需要一年,要看你合不合作。」說不定一輩子也好不了。他希望。

「嘎!什麼?!」

一看她驚愕不已的表情,暗笑在心的上官可憐不動聲色地將她摟入懷中,假意安慰地進行第一步竊心計畫,先讓她習慣他的溫柔。

沒理由他動心了,而她完全不負責任,早在她睜開澄淨雙眸時,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而且是毫無保留地徹底沉淪,他在她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幾乎可以听見那幾個家伙的狂笑聲越海而至,奚落他的不自量力,妄想與命運爭斗,該來的終歸會來,誰也逃不過。

愛上天使會不會遭天譴,他必須承認她不是鳥。

羽衣,她的名字,唇畔的笑意逐漸漾開,他在心里默念她人如其名的名字,這場不可能的仗他非贏不可,攸關他一生的幸福呀!

和上帝搶女人。

綠草如茵,展現無比的生命力蔓生一整座山,欣欣向榮裝點大地的顏色,一望無際的綠意帶來風的訊息,調皮的吹動一波波綠浪。

三、兩株野花盛放著?紫嫣紅,在萬綠中獨自散發芬芳,花蕊含笑地舞動一季燦爛,將最美的一刻奉獻給它熱愛的土地。

遠看山含綠,近看豐綠環山抱,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蜓而下,貫穿山谷和綠地,如跳躍的銀帶分開山前和山後,潺潺地流入碧綠的湖泊之中。

魚兒溪底玩耍,推著細白石子往前滑,驚動潛藏在石頭底下小蝦小蟹,紛紛慌亂的探出頭,一蹦一橫地忙找縫躲藏。

秋天的陽光顯得慵懶,山里的氣候原本就比平地涼爽,不高不低的氣溫正適合偕伴同游,野餐或是郊游都是不錯的選擇。

在山疊山的綠意之中矗立幾幢富麗的私人別墅,歐式風格的建築物突兀地佔據一角秋意,破壞自然景觀的一體成形。

不過聖伯納犬的滑稽跪姿彌補了這個缺憾,滿山遍野地追捕著蚱蜢東吠西吠,龐大的身軀因過胖而累得氣喘吁吁,肥肥的肚皮抵地直吐舌,讓寧靜的山居生活活了起來。

暖風吹拂著酢醬草的葉子,一名清秀的男孩坐在老樹根上捧著書,渾然忘我的不理會周遭發生的事情,逕自浸婬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他的身後是一幢三層高左右的洋房,入口處有一座維也納雕像的白色鏤花噴水池,池里色彩斑爛的錦鯉自在的優游著,看得出是富裕人家的產業,大手筆的置來度假使用。

刻意謂專人整修的花圃正盛放著向日葵,黃金般的光澤追逐著太陽,向世人炫耀它的光彩奪目。

但以金錢堆砌起的城堡討不了這家主人的歡心,它無法感動水惑封閉的心,悲傷地任歲月來去,花開花謝又是一年。

玩膩了追蚱蜢游戲的聖伯納犬涎著口水回到水惑腳邊,它用潤濕的鼻子頂頂他的鞋,希望不肯開口說話的小主人能陪它玩玩球。

可是它的諂媚動作只換來他輕搔它下巴的動作,一樣靜默的不看它一眼,像是書上的情節引人入勝,他連一刻也不願分心。

風吹樹葉發出沙沙聲,飄落幾許落寞,他還是一無所察地保持閱讀的姿勢。

驀地,狗的耳朵一豎,興奮的汪汪聲不斷,搖著尾巴迎接另一位久未出現的主人。

「你又躲在樹底下看書,不怕太陽曬黑你的皮膚嗎?」雖然入了秋,但天氣仍然炎熱,台灣的氣候四季不分,看不出季節的變遷。

水惑並未抬頭地繼續專注書本上,目不轉楮的無視身側艷麗女子的關心,依然故我地維持沉默。

「使了一年的性子也該夠了吧!我們愛你卻不能一直縱容你,你才十七歲,有大好的未來正在等著你,你怎能再自暴自棄地關在狹小的世界讓我們擔心。」

波浪般的長發被風輕輕揚起,嬌艷無雙的女子一臉惱色地勸解自我封閉的麼弟,不願他斷送自己的前程,埋葬年輕的生命,他是他們水家最引以為傲的寶呀!

氣自己也氣他的水湄苦笑不已,為他的無動于衷感到痛心,身為長姊的她居然無力拉他一把,讓他由活潑好動的小男孩逐漸封閉自己,斂去開朗的笑聲轉為離群索居,歡笑由他臉上徹底消滅。

她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致使他逃避現實,平時的活潑好動完全收斂,好像他的生命力在一夕間枯萎,不管別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全听不進去,一個人獨來獨往,隔離所有的關懷。

這一年來他不曾走入人群,輟學在家以自修的方式完成課業,她真擔心他未來怎麼辦,任他一人自生自滅嗎?

畢竟血濃于水,真要放下他,她實在做不到。

中外名醫一個接一個的放棄,無數的心理醫生搖頭說抱歉,她真的無法可想,不知道該如何找回弟弟昔日愛笑的模樣。

「恭喜你又成功的逼走第二十一位家教,以後不會有人在你耳邊嘮嘮叨叨,用盡心機地逼你開口學習,你總該開心的回我一句吧!不要再用沉默考驗我的耐性。」

她早晚會被他逼瘋,如果他依舊關起心房不讓旁人進入,她真會考慮用古老的方式捉魔驅邪,喚回他原本的熱情。

化上淡妝的水湄是一位頗具知名度的演員,她演過幾檔連續劇,檔檔收視率居高不下,配合自家產品的促銷廣告上市,她已是家喻戶曉的大紅人,接到手軟的工作排滿整個行程表。

但她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和他聚聚,看看他過得好不好,自閉的情形是否有改善。

只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歸,想不通為什麼他能預見別人看不見的畫面,難道真中了邪不成。

她是不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可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親人身上,她又不得不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向人求救,期望有一天能出現一位能人將他拉回現實社會。

「惑,你看姊姊一眼成不成,書本會有我好嗎?」她一惱的拿走他的書,不讓他繼續忽略她。

水湄的行為並未達到目的,水惑的頭輕輕一轉,少了焦距的眼變得茫然,他看向遙遠天空似在尋找什麼,不發一語的發呆。

他的世界只有他懂,親如兄姊也無法了解他眼中的空洞是為了什麼,他只是木然的坐著。

「別再逼他了,湄,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另一道沉重的男音由樹後傳來,其中的苦澀難以言語。

健壯的男子走到他們面前,疲累的雙眉間有著化不開的濃愁,企業的經營和壓力令他愁眉不展,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已出現早衰現象,鬢角的發開始泛白。

他的表情是嚴肅的,不苟言笑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嚴厲,符合他企業家的形象。

「什麼叫無能為力,我不甘心,他怎麼可以連我們都不要。」激動的水湄微帶哽咽的紅著眼眶,她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

「他病了,難道你看不出來。」除了認命,他們無法為他做些什麼。

水湄已悲觀地認定他無可救藥,父喪母歿的打擊已讓他對這世界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天要水家走得不順他又能如何。

「不,他沒病,他只是在逃避。」吸了吸鼻子她將淚眨掉。「我找了個通靈的驅魔師,這幾天應該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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