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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玫心 第14頁

作者︰寄秋

按仇的轉盤早已轉動,誰也停下下來。

命運作弄吧!

唐君然將熟睡的人兒擁入懷中,下顎貼著她額頭傾听細微鼻息,他想這一刻若能永遠停止該有多好,他能擁有她到生命盡頭。

現實中的一切暫時放下,此刻她是他的女人,一個多變的人間天女。

「好好睡,願你夢中有我。」

吻,輕輕落下。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卻還得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卻還得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用一顆冷漠的心對愛的人掘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

泰戈爾這首詩正是唐君然目前的寫照,他多想用雙手擁抱她,告訴她心底的愛意。

但是他卻必須冷漠地推開她,佯裝心里沒有她。

一個難字伴隨著他入睡,安然無魘。

「天呀!我們在拍災難片嗎?是世界大戰還是彗星撞地球,還有人存活吧?」

雨連下了三天三夜方停歇,積淤的泥水慢慢退去,留下一片狼籍不堪的垃圾和爛泥巴,水龍頭一開是呈現銅黃色的自來水,相信沒人敢灌到肚子里,就算拿來洗滌穢物,只伯愈洗愈髒。

電力二十四小時前搶通了,通話品質雖然不良,至少能與外界稍作連系,斷斷續續地聊上兩句。

站在二樓往下望根本無路可行,歪七扭八的樹木倒成一團,各式各樣的家具和電器用品凌亂了環境,甚至還有小貓的尸體陷在泥水中。

可怕的是他們被困在樓上,客廳的淤泥少說有三寸,她絕對不肯將玉足放在什麼成份都不知的泥濘中。

「唐君然,這是你家,我要回房間補眠。」別想我會幫忙清理。

一只手將她凌空抱起,這幾天你睡得還不夠多嗎?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好吧!你要報恩就煮兩道菜來打發我,我這人不挑剔的。」怕被他丟進一池泥,她雙手摟得死緊。

要下地獄兩人一起下,誰也別開溜。

「我是指收留你的恩惠,不然三個你都不夠大水沖。」還有那條她坐視不理的腿。

罷受傷的那一天那腫得像象腳,疼得她沒法走的要他抱上抱下,兩人的活動空間局限於五十幾坪的二樓及三樓不到三十坪的健身房。

她超難養的,買了一堆乾糧和速食品只挑其中幾樣啃,霸著不許他動,而其他的說是有化學物,要他多吃一點好研究活木乃伊。

原來他是實驗白老鼠,有疑問的食品全由他包辦。

這幾天他常想是不是太寵她了,明明是她自願降格當女佣,為何動手的總是他,收拾殘局的也是他,而她只是抬抬象腿說句︰殘廢中。

「先生,麻煩請你不要主動抹去我救你一命的記憶,你差點燒成白痴知不知道!」收留?是制造災難吧!

「白痴還好,什麼都不曉得,你若少了條腿可就難看了。」他取笑地啄吻她微腫的下巴。

燒一退他才真正瞧見她一臉的精彩,听說是拜他所賜,但是說的人是她就不足以全部采信,因為他身上也有不少她的功績。

兩人算是扯平了,雖然她抗議抹煞女權。

「沒關系,我喜歡坐輪椅。」截了肢她還是心理醫生,有自己的人生目標,裝上義肢還是完整的人。

唐君然臉上的笑意變多了。「我不喜歡你坐輪椅,我要你用一雙腳纏住我的腰。」

「做仰臥起坐嗎?」她佯裝無知的斜睨他。

「不,做的事。」他語帶,長指滑上高峰地區。

餅了幾天與世隔絕的兩人生活,口中不言與愛有關的話題,但加溫的感情不難由肢體語言和戀眷眼神看出,他們在相愛。

誰也不提未來,順其自然的把握上天賜予的時間,無拘無束地嬉鬧打趣,像是不知對方的身份和背景,只為快樂而快樂。

百無禁忌,無所不談,他們甚至發生了關系,互相以最真實的一面探索彼此的身體。

一次兩次不夠,他們就放任自己沉溺在中,沒有明天似地瘋狂,愛情在一次次結合中滲入對方的身體,不可自拔。

不提,不問,不去想,當作回憶。

「思想邪惡,你中了孔老夫子的毒。」一本論語,茶毒多少英才。

「唔?」唐君然黑眉揚上。

黑玫兒畫上他的鼻梁一點。「食色,性也。」

「你想下去洗泥水浴嗎?」敢調戲他。

「我警告你哦!我真的會翻臉。」一臉戒慎,她死也不放手。

「好幾天不洗澡你不覺得髒?」他看了看客廳里的泥水,再瞧瞧她,笑得不懷好意。

「呃!君然,你不會這麼殘忍對付我對吧!我是半個殘廢。」殘障者有優待。

他看了一眼吻過好幾回的玉腿。「我記得你剛剛就是用這條腿走下來的。」

差不多回復原來膚色,只殘留一小片淤青未退。

「啊!被你識破了,我偽裝的技巧真差。」她假意驚訝的吻吻他的臉頰以示討好。

「玫兒,裝傻罪加一等,你看該如何處理?」她根本連偽裝都沒有,正正常常地走下五階。

「罰我回床上睡覺作惡夢,你去負責做清泥砂工作。」她一臉希冀。

「你、作、夢——」

往下定了幾階,離泥滲的磁磚只差幾寸,他作勢要將她往下擲拋,可她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不肯松手,小白牙咬上了他的肩頭。

「看來有人非常想洗美容浴,這用來敷臉一定美顏美膚。」再走下一階。

「我已經夠美了,不需要錦上添花。」天呀!那股氣味真刺鼻。

唐君然故意和她作對似,腳上已沾到一點泥。「沒有女人不想變得更美。」

「我才不……啊!那是什麼?」一道黑影俯沖而來,壯碩得令人一閃。

「小心,玫兒……抓牢——」腳下一滑,他快站不住腳。

「唐君然,你敢把我摔下……」

砰地,泥沙四濺。

話還沒說定,剛才的巨物又從唐君然後面頂了一下,兩人像失控的雲霄飛車跌入一攤淤泥中,滑行到客廳正中央才打住。

假戲,真做了。

「玫兒,你沒事吧?」地面太滑了,唐君然站不穩腳又跌了一跤。

卡在沙發和櫃子邊,黑玫兒抹抹臉,一手的泥巴讓她好沮喪。「你干的好事,我真佩服你的敢做敢當。」

陪她一起洗泥水浴。

嗯!這是什麼鬼東西,還有魚埋在淤泥底下,而且還活著。

「我們有紅燒魚吃了。」他打趣的道。

她沒好氣的一瞪,「等我把你宰了還有炖肉好吃,你可以考慮要捐獻哪塊肉。」

「嗯,讓我先把遺囑寫好,受益人填你的名字。」他利用她先前的話調侃。

反正他已無親人,和他定得親近的人沒幾位,交給她最適合。

「居心不良,存心要陷害我,你要我到牢里花你的遺產嗎?」受益人往往是最有嫌疑涉及謀殺的人。

而且她的背景一調查就不乾淨,父親是退了休的黑道老大,白龍幫幫王南杰又與她有交情在,誰能不懷疑她的意圖。

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無辜的。

他嘗試著扶物站起。「我是很想當壞人,但你確定還沒洗夠泥水浴嗎?」

「我……」她看見「凶手」囂張的叼著死老鼠。「巴西鸚鵡!」

「什麼……咦!這只鸚鵡有點熟悉,像在哪見過?」很愛跟人玩。

「在我家見過。」

「玫兒,你干麼裝古怪的聲音……」一回頭,唐君然面上一冷的止住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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