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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玫心 第7頁

作者︰寄秋

畢竟錯的一方是他,見人家燈光大作就莫名地闖進去閃躲警方的圍捕,想來都有些粗心大意。

「爸!我不許你說喪氣話,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逃不掉就只有面對。

「你決定了嗎?」不是沒信心,而是將近二十年的仇恨不容易撫平。

「事在人為,不去試試看怎知成不成,反正我們兩條命賠他家三條命還算賺呢!」她開玩笑的說道。

二賠三,劃算。

「你喔!就是不懂得害怕……咦!是什麼味道……」噢喔!他真得把胃藥找出來。

黑玫兒瞧見焦黑的花椰菜,大笑地關上瓦斯倒了一鍋水去味,她相信沒人有食欲敢去嘗試她今天的「手藝」。

莫名地,她輕舌忝微微泛疼的唇瓣想起唐君然的吻,可怕的發現自己竟然不厭惡他的靠近,這代表什麼呢?難道她的同情轉變成另一種她不該有的情感。

搖搖頭,企圖搖散心里頭的影像,她不會讓醫生愛上「病人」的情節發生在她身上,她必須抱持客觀的態度,才能引導他走出黑暗,他們的關系只能建立在觀與望之間。

何況兩人之中還橫跨著一條深溝,誰也下會傻得冒生命危險想跳過,那溝足足有英吉利海峽寬。

「爸,我請你到外面吃大餐,這里的混亂就留給清潔婦去煩惱。」

她絕不讓自己的手沾到那一片油污黑稠,她是富貴閑人。

第三章

「總……總裁,有位美麗的小姐堅持要見你。」像是不敢相信,睜大雙眼的秘書透過話筒傳來的聲音有些口齒不清。

擔任總裁秘書快兩年,連同先前待在公司的時間大約五年余,頭一次見到如此典雅出塵的美女來訪,叫她怎能不意外的快掉了下巴。

以前是有幾個不長眼的千金小姐不信同性戀傳聞,濃妝艷抹打扮得像一團集錦花硬要闖關,但是過於跋扈和囂張的個性叫人吃不消,她連通報都懶地一律宣稱總裁外出不在。

反正一進去也會馬上被扔出來,連累她被上司刮一頓,她早學會看人臉色,客戶及花痴她分得很清楚,絕不吃力不討好的自討苦吃。

但是眼前的女子一見就令人安心,淡然的氣質宛如一面平靜的鏡子,讓人自然而然地受她吸引。

「呃!總裁,她說你一定會見她,她是你的仇人。」有這麼美的仇人,沒有男人會記得仇恨。

「仇人?」黑玫兒?!

唐君然才一抬頭,蝴蝶般的身影已然躍人眼中,他掛上內線電話冷視一直縈繞他心頭的魔魅女子,她比惡夢更難擺月兌。

記著她的容顏是為了報復,只是他心里想的卻是她清冷模樣,恨不得剝光她的衣物一口吞下。

她取代了以往夢里一片腥紅的嗚咽聲,每每夜半遽醒只有平復不了的,腦中的綺麗春意叫他狼狽地必須爬起來沖冷水澡降溫。

懊恨她的,不是嗎?為何他狠不下心對她絕情,那天在醫院里他能強佔她的身子使她痛苦萬分,但他卻在最後的關頭軟了心,只因她咬破下唇好提醒自己不能屈服。

以一個女人而言,她太倔太好強了,寧可悶不吭聲任由他為所欲為而不求饒,他知道只要她一高喊,即使他身為唐朝企業的總裁也難保不身敗名裂。

就心理層面來說,她是一位極為自律且受人尊重的知名醫生,在醫界的名聲不下於企業界的他。

只不過一個是救助無數徘徊下安的孤寂靈魂,一個是踩著別人的頭頂謀取利益的商賈,相較之下她佔了絕對優勢的輿論支持。

而他頂多是人人唾棄的狂蜂浪蝶,得不到半點信任。

「很驚訝見到我自投羅網是吧?你可以停止偵察我的動機,我身上沒帶任何攻擊性的武器。」說她為世界和平而來會下會太過自大?她本身就是威力強大的致命武器。他沒說出口。「你來干什麼?」

「好笑了,你看不出來我來送死嗎?人家都上門要債了,我豈能無動於衷。」她的口氣像是無可奈何,絲毫不見還債的意圖。

換下專業形象的一面,綰起的發如今像黑緞般直披於背,閃亮發光似黑夜中的星河,不時散發耀眼光芒引人駐足,使得她原本出色的五官更顯清艷。

她一向懂得利用自身的美麗當武器,雖然卑鄙了些卻很管用,人是視覺動物,追求美好是一種天性,誰都不能免俗。

「我倒認為你懷著某種目的而來,你聰明得叫人掌握不住。」這也是他計畫生變的原因。

嫣然一笑的黑玫兒眨眨璀璨清眸。「不介意賞個位子坐吧!」

站久了腿可是會變粗。

「請便,你不像會客氣的人。」唐君然冷誚的說著,向來深沉的眼波濤微微掀起。

「既然你都看透了我的本質,再矜持就顯得矯情。」她挑選最有利同時也最危險的地方一坐。

虎肩一僵,唐君然頓感呼吸困難地惱視她。「你認為這個位子很適當?」

「不錯的置高點,方便我們談心。」她逕自將手環向人形頸靠。

「你真的很不一樣,極富巧思地要來找死。」一股清淡蘭芷香味鑽入鼻側,叫人心猿意馬。

不自覺的手扶上無骨的腰,唐君然被她出奇不意的舉動搞迷糊了,不明白她在玩什麼把戲,半分羞澀皆無地拿他的大腿當椅。

對她,他實在做不到冷然的對待。

像罌栗花的汁液,稍一沾染就會失去平時的沉穩,冷不防的感到暈眩陷入迷幻的空間走不出來。

「死有很多種方法,寬容的允許我選擇我安詳的死法如何?」眼角含笑,她輕撫上他額頭淡疤。

他很想無動無衷,但她的手似導電般令人酥麻。「你在和我談條件?」

輕笑聲鑽入他腦子里,他覺得被困住了。

「不,是還債。」黑家的人只討債不喜歡欠債。

「還債?」眼一眯,他倏地控住放肆的縴手,她打算爬遍他一身嗎?通常意味即將遭受報復的一方不是應該驚慌逃開,上天下地想盡一切辦法保護自己好不受傷害,甚至先下手為強的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可是她古怪的反其道而行,口口聲聲送上門求死,不但不謙卑還落落大方的挑逗他,儼如他才是欠債的債務人,正接受債主逼債的威脅。

心理醫生的想法確實異於常人,他倒要看看她如何還債。

「咱們先來玩個游戲吧!你一定會喜歡的游戲。」針對他的報復而設的游戲。

「何以見得。」他不玩游戲,但她該死的挑起他的興趣。

黑玫兒語氣輕柔的在他耳邊低喃,「游戲的主題是男人與女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給我明明白白地說清楚。」他不準任何人戲弄他。

男人與女人的游戲只有一個字——性。

她垂下眼攻玩他的鈕扣。「我們來玩誰先愛上誰的游戲。」

「黑玫兒,你不要以為愛能化解仇恨,異想天開我會收回討債的決心。」目光驟冷,唐君然嗤之以鼻地將她扯近。

四目相望,兩人進行著意志上的角力,互不退讓地要將對方征服、催眠,然後他的眼中有了她,她的眸里多了個他。

自然的化學反應,男與女的游戲尚未鳴槍已然開跑,顯然他們都犯規了。

「我搬去和你同居。」

她一句話讓唐君然啞口無聲,像是乍見恐龍復活般無法置信,漠然的表情有了驚人變化,人們稱之錯愕。

而他竟不反對她的「建議」,頗有心悸地一動。

「為什麼?」他真的想一探她復雜的腦子,找出合乎邏輯的神經。

「因為我將會是你的陽光。」照亮他心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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